“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是永年慧眼所識,，干焉能再辯?”我苦笑著道,，心想：“張松莫非真是如此敏銳多智?其遠(yuǎn)在西蜀竟能看出我所為，真是人不可貌相!”
誰知張松卻搖頭道:“子翼乃耿直之人，此非是松所料,，實乃好友法孝直所言,，其與吳郡陸績乃是好友，知先生曾拜訪于陸遜,，故大膽猜測而已,。”
原來竟是如此,，歷史上連諸葛亮都驚奇于法正的奇謀妙計,，如今看來果真是智謀出眾之人，不愧為益州出類拔萃之士,。隨后轉(zhuǎn)念又想,，如此看來陸遜恐怕也應(yīng)察覺我在江南所為，不過他為了自身及家族利益,，應(yīng)不會四處宣揚(yáng)吧,，否則孫權(quán)定恨我入骨？
被張松如此輕松的套出實情,，我雖不免懊惱,，但見他如此坦然，毫不居功,，卻也好感大增,。
張松見我點頭不語，面露不解的問：“我見劉使君乃重才愛才之人,，又仁厚賢德,，胸有大志，先生既為使君謀劃,，怎又不投其麾下,？”
平淡的笑了一下，我道：“干助使君乃是居其所轄,，又屢受庇護(hù),，于理于情均不可不報也，然我自曹操幕下而走,，如今實無出仕之念,，故使君雖多次相召均未應(yīng)允?！?p> 張松微微點頭道：“人各有志,，到也不可強(qiáng)求?！彪S后又拱手道：“先生大才,，松一見如故,，此番前來本想為我主招攬于先生，既先生不愿,，但望先生能不吝賜教天下大勢,。”
老兄你自己都不看好劉璋,，還替他來請我,？鬼才相信，至于后者,，恐怕是想聽聽我對各大勢力的看法,。
“永年兄實是高抬于我，賜教之言實不敢當(dāng),，然既先生不嫌干魯鈍,，便略為一敘，只當(dāng)閑談,?！蔽铱蜌獾牡馈?p> 張松呵呵笑道：“松愿聞先生高論,?！?p> “如今馬騰雖占據(jù)長安，且占上風(fēng),，但其雖勇,，卻少有擅謀之士，更何況西涼兵馬長于野戰(zhàn),，洛陽有八關(guān)之險,，縱是得了潼關(guān)，然強(qiáng)弩之末,，何以能穿魯縞,？曹操坐擁中原，兵多將廣,，又有荀彧,、荀攸、程昱,、賈詡等善計略之士，日后必破西涼,！永年先生以為如何,？”我從容而道。
張松略微思索,，疑惑道：“西涼人馬便是難有再進(jìn),，然長安亦是堅城,，何況荊州、江南尚有使君及孫仲謀陳兵于側(cè),，曹操若想破馬家父子,，恐也甚難?！?p> 我微微一笑道：“凡成軍者,，號令出于一人，各部嚴(yán)遵其令,，乃是重中之重,，然西涼兵馬卻由十部而成，雖皆受馬騰節(jié)制,，然實則各成一軍,，遠(yuǎn)不如曹軍穩(wěn)固，將士久居在外必需思鄉(xiāng)之情,，長安又遠(yuǎn)離涼州,，馬家父子連勝到也無妨，若是敗上幾次,，誰能保十部軍馬仍如一人,，誰可保身后之地安然無恙？”
聞我之言,，張松面露驚愕之色,，片刻后才長嘆一聲，道：“子翼之言實是道出西涼之要害,，如此看來,，馬家父子日后之?dāng)∫咽潜厝弧,！?p> 我點了點頭又道：“再說孫仲謀與劉使君,，兩方雖彼此親近，互為依助,，然于荊州一地,，卻是各不相讓，能識大局以共抗曹操者有之,，不得荊州心不能甘者有之,，故明謀暗算之事必不少也，其中微妙之處,，實非可料,，然曹操向來以孫劉為心腹大患，故有其在側(cè),，荊州,、江南聯(lián)抗中原卻是大勢所趨,。”
張松對此到是無有異議,，點頭道：“先生之言松亦無他想,。”隨后又裝做隨意的問：“卻不知我益州與漢中,，先生有何高見,？”
我聽了撫掌而笑道：“蜀中如今有大好良機(jī)在握，永年先生身在其地,，又怎能不知,？”
“偶？松愿聞先生之言,?！睆埶裳b作驚訝的道。
“馬曹糾纏于雍州,，孫劉力抗中原,，益州物產(chǎn)豐沛，久不經(jīng)大戰(zhàn),，應(yīng)是兵滿糧足,，若此時取漢中門戶之地，實是絕好之機(jī),，之后再趁西涼空虛,，一鼓而下便可得涼州之地，劉益州得承父業(yè),，寬厚之處不遜于使君,，再掃榻相迎天下才俊，此后勵精圖治,，憑山川之險,，或聯(lián)孫劉進(jìn)取長安威逼中原，或聯(lián)曹操征伐江陵窺視江南,，足可大展拳腳也,，縱是日后重振漢室亦有可為?！?p> 想來張松未曾想到我會建議聯(lián)曹攻劉,，面上不免露出詫異神色，道：“子翼先生身居荊州,，又與使君等人交厚,，卻怎有取荊襄之言？”
我哈哈大笑道：“干為無根之人,，私交歸私交,，永年既與我一見如故，請我論川中之事,，自是要秉公而談,，否則豈不有失公允？”
張松聽了,，丑臉之上神色一正,，嘆服道：“先生公正之心，實令松敬佩,?！?p> 擺擺手毫不在意的笑道：“日后劉益州威震天下之時，以先生之才,，身為肱骨之臣,，必可出將入相、名留青史,?！闭f完，我暗中留意張松,，只見他微露惆悵之色,，卻瞬息即逝，略有勉強(qiáng)的笑道：“子翼之言,，實令我汗顏,，卻不知若張魯趁機(jī)犯我益州又當(dāng)如何？”
裝作一楞,，我隨后不以為然的道：“張魯僅有漢中一地,，即便敢生事端，又怎能敵西蜀四十一州郡之力,？永年何必多慮,？”
“其久居漢中，深知川中地理,，若益州不敵又當(dāng)何解,？”
略微沉思，我道：“原本若馬騰未得長安,，可請曹操攻漢中以解益州之危,，但如今，只有求助于使君,，劉使君性賢德,，重情義，有長者風(fēng)范,，又與劉益州同為漢室宗親,，應(yīng)可引以為援,。”
雖然力求給張松留下公正的印象,，但我與劉備實在是關(guān)系有些密切,，反正我已盡力而為，能不能取信于他便只能憑天意了,。
送走了張松,，我轉(zhuǎn)身回府，看看天色已是黃昏,，如今我已返回龐德公于江陵的宅院居住,，故感覺上自由了許多。
三日之后,，張松辭別劉備返轉(zhuǎn)西蜀,，劉備當(dāng)天晚上便與諸葛、龐統(tǒng)其來拜訪,，謝過我相助之情,，張松果然于臨走之時獻(xiàn)上真圖，并言請劉備取川替代劉璋之事,，只需靜候佳音即可,。
少不得一番客氣之后，諸葛亮卻告訴了我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那便是曹丕,、司馬懿受曹操之命，已前往潼關(guān)了,。
曹操對曹丕的逐漸重視自然不出所料,，曹植雖聰慧機(jī)敏，卻處事任性,，從不掩飾自己,，飲酒不知節(jié)制，看他以楊修這樣喜歡耍小聰明的人為輔助,，便知遠(yuǎn)不如他哥哥曹丕謹(jǐn)慎自律,。不過真正讓我驚訝的卻是司馬懿的冒頭，這家伙一貫深藏不露,，怎會做這樣顯示鋒芒的事,？況且諸葛亮暗中謀算于他之計，莫非未起效果,？如今若以他的本事全力對付西涼人馬,，恐怕馬氏父子敗亡的更快。
諸葛孔明顯然也開始重視司馬懿了，此后更是緊鑼密鼓的開始布置入川之事,，只等劉璋派人前來,。
果然，半月之后,，法正,、孟達(dá)領(lǐng)劉璋之命尚在來荊州路上，便傳來曹仁率軍五萬一反緊守不出之策,，主動出潼關(guān)與馬超鏖戰(zhàn)于渭南以東，渭水之南的華陰,，而曹丕則親率夏侯淵及三萬曹軍,，過青泥隘口，經(jīng)藍(lán)田而分兵,，一路輕裝穿山而過,，悄然出現(xiàn)于馬超側(cè)翼，在其與曹仁僵持之中驟然而攻,，大破西涼兵馬,，另一路由夏侯淵率領(lǐng)突然出現(xiàn)于渭南城南，趁守將楊秋不備詐城而入,，輕得渭南后封鎖消息,，隨后自領(lǐng)五千精騎伏擊于敗退的馬超，迫得威風(fēng)懔懔,，一時無人敢觸其鋒芒的馬孟起在馬岱,、龐德的拼死阻擊下，無奈強(qiáng)渡渭水,，自馮羽敗回長安,，其所領(lǐng)十萬大軍及三萬渭南城守軍傷亡過半。一時間天下震動,，曹操大喜,，加封曹仁為征西將軍、徐晃為平寇將軍,、夏侯淵為護(hù)軍將軍,、曹丕為五官中郎將……。
雖然一系列封賞名單中都沒有見到司馬懿的名字,，但我卻知這長距奔襲后,，詭異莫測的出現(xiàn)在敵人身邊的手法正是司馬仲達(dá)所擅長的，除他之外實難看出潼關(guān)那幾個人里還有誰有這樣的本領(lǐng),，至于沒得到封賞,，到也符合他一向低調(diào)的表現(xiàn)。
曹操重得渭南一改頹勢，愁的是馬騰,、馬超,，而法正、孟達(dá)到來,，卻是讓我也犯起愁來,，龐統(tǒng)自從在張松那里吃了暗虧后，雖行事沉穩(wěn)不少,，但對于入蜀之事仍是熱情高漲,，而歷史雖然有些變的混亂，但落鳳坡那一幕能否避免我卻沒絲毫把握,，當(dāng)初既然連沒啥感情的周瑜都救了,，眼下感情深厚的龐士元我又怎能坐視不理？可這家伙現(xiàn)在正在興頭上,，恐怕八匹馬都拉不會來,，若讓他老實待在荊州真是困難。
這天龐統(tǒng)興沖沖來見我,，笑道：“我主已初定由統(tǒng)相隨入川,，子翼可有良策相告？”
淡然的看著他,，我卻不語,，直等龐統(tǒng)逐漸收了那起笑瞇瞇的模樣，我才不屑一顧的道：“劉璋孱弱無能只知享樂,，兵事荒廢已久,，民怨在道，手下大才張松,、法正又已投使君,，早成外強(qiáng)中干之勢，否則區(qū)區(qū)張魯何在話下,？取西蜀實入探囊取物,，有何難為？此等易事士元也如此看重,，縱是奪了也不見本事,。而周公瑾之傷漸愈，曹操又大勝西涼馬騰,，使君入川后荊州必為多事之地,，若我是士元，便讓孔明前去而自守荊州,，南防周瑜北拒曹操才正顯大才,?！?p> 龐統(tǒng)聽了皺眉道：“子翼之言統(tǒng)不敢茍同，雖正如所言,，劉璋之地兵弱將少,，然縱有祥圖我仍為客軍，且關(guān)隘險峻,，地理終不如蜀軍熟識,，故若不出奇計恐亦僵持不下，若讓張魯先奪了去,，則悔之晚矣,。孔明雖思慮詳密,，然其性謹(jǐn)慎穩(wěn)重,，不喜多用詭謀，故留守荊州正用其所長,。至于得展所學(xué)…..?！饼嫿y(tǒng)微微一笑道：“統(tǒng)雖欲建功業(yè),，不負(fù)一身學(xué)識，卻非爭功自顯之人,，子翼不免小看于我了,。”
見這家伙如此說,，我實在有些無可奈何了,，本想激起他的好勝之心，看來也沒起作用,，難道讓我直接告訴他會一去不返,，徹底OVER？
心中無奈的苦笑著,，我點了點頭不語,。
第二天，趁龐統(tǒng)不在,，我直奔劉備府邸前去拜訪,，既然龐統(tǒng)那里說不通，便只好從劉備下手了,。
顯然我的來訪讓劉備有些吃驚,，但隨后便極其熱情的請我而入，彼此落座之后,，劉備道：“先生來訪,，備實是驚喜，不知可有見教之處？”
我恭敬的拱手道：“不敢,，干此來有一事相詢,，不知可否？”
劉備一楞,，隨后笑道：“先生盡管道來,，備定知無不言?！?p> “不知使君入川,，欲帶臥龍、鳳雛何者相隨,？”
“欲以孔明軍師坐鎮(zhèn)荊州,，士元隨備而行?！眲湎胍矝]想便道,。
聞言我面露憂慮，沉思不語,，劉備見了不免心中不安,，問：“先生何故聞備之所言而面有愁色，莫非有不妥之處,？”
我微微嘆息道：“如此則士元命不保也,！”
劉備一聽頓時驚愕的張著嘴，“花”容失色,，急迫的問道：“先生因何有如此之言,？莫非得曉天機(jī)？”
哎~,，難道劉備也當(dāng)我是半仙么,？不過眼下卻不得不微微利用一下這身份了。
沒有正面回答劉備,，我卻問道：“不知使君入川,，欲走旱路或是水路？”
“若是劉季玉相邀,，應(yīng)走旱路,。”
“既如此,，使君欲智取西蜀或是力戰(zhàn)之,？”我又問。
劉備嘆息一聲,，道：“備實難抉擇也,，只得臨機(jī)而定,。”
我點點頭道：“既如此,，使君可知涪江以東,，雒城（廣漢）以北有一名為‘落鳳坡’之處，干雖僅得此地名,，然心中實不能安,，士元之號為‘鳳雛’，此去卻有‘落鳳’之地,，實不祥也,。”
不用懷疑這時代人們迷信的心理,，其實就是我那時代的人,，又何嘗不忌諱這些？因此劉備聞言臉色大變,，神色慌張的道：“子翼所言可真,？”
我苦笑了一下，道：“干何必瞞騙使君,？
劉備努力平穩(wěn)了一下心情,，想了想道：“如此備便帶孔明前去，而留士元守荊襄之地,，先生以為如何？”
點了點頭,，我道：“使君之意甚善,。”嘴上雖這么說,，但我心里卻沒底,，龐統(tǒng)這家伙真能在乎這讓人忌諱的地名么？不過,，如今恐怕也只有寄托于作為其主的劉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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