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尚若恒如是說,,趙玫愣了愣,,直接定罪,?對方真是急不可耐啊……
她眼珠一轉,沖著尚若恒一挑眉,,臉上又浮起一絲戲謔的笑,,
“這不是逼我當逃犯嗎,?”
尚若恒仍舊一臉嚴肅,,他拉著趙玫回到房間,,聲音低低壓著,
“小玫,,事情不止表面這么簡單,!雖然那次去萬隆錢莊時行事隱秘,但是調動都衛(wèi)軍這樣的大事,,瞞得過老百姓,,卻瞞不過想知道的人,也有可能,,他們根本就是有意讓某些人知道?!?p> “你的意思是……,?”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才是餌,?”
她才是餌……,?
趙玫凝起眉,事已至此,幕后之人是誰,,她和尚若恒都心照不宣,。
整個事件,無論叔溫則和公主究竟誰是主誰為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對即將結為連理的新人,已經達成了默契,。
先是利用杜承平的死來陷害她,,那么然后,他們又打算利用她的罪名來給誰設下陷阱,?
又能給誰設下陷阱呢,?
趙玫心里亂極了,她不怕被冤枉,,不怕入獄,,不怕死罪,可是卻不能不怕因為她而危及與她關系匪淺的人,。
尚若恒似乎很忙,,在這里呆了一會兒就有下屬過來找他,他走的時候臉上掛著歉意的笑,,趙玫也沒放在心上,,只搖了搖手,就繼續(xù)想自己的事,。
直到傍晚,,微涼的晚風從窗戶里灌入,身著薄衣的趙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才恍然若覺自己已經在椅子上枯坐了一天,。
桌上還有沒動過的飯菜,應該是晌午的時候尚若恒派人送來的,,她一直在發(fā)呆,,根本沒有心情理會。
“咚咚,?!?p>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趙玫看也不看,,直接說了聲“進來”,。
看時間,應該是送晚飯的人到了,,果然,,她余光中看到一個小廝打扮的人推門進來,,手里提了個食盒。
她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只揉著額角,,閉著眼睛養(yǎng)神。
小廝也很知趣的沒有出聲,,輕手輕腳的來到桌邊,,看到原封不動的飯菜微微一頓,然后放下食盒,,把那些已經涼透的飯菜推到一邊,,再將自己帶來的飯菜從食盒中取出擺好。
做好這一切,,小廝理應退下了,,他卻看了看趙玫,拿起了筷子,,往碗里夾了好些菜,,徑直走到趙玫旁邊,夾起一塊排骨湊到趙玫嘴邊,,語氣帶笑,,
“猜猜什么菜?”
趙玫下意識的答道,,“金牌椒鹽排骨,,聚英樓的特色菜,你……”
她睜開眼,,心這小廝挺奇怪的,,看見的卻是一臉嬉笑的伯子栩。
趙玫沒有笑,,反而沉下語氣道,,
“你怎么還沒走!”
“我為什么要走,?我走了誰來救你,?難道指望我那個剛正不阿的表哥?人家明天就要開堂給你定罪了……”
伯子栩慢條斯理的說著,,一邊把碗放到趙玫手邊,,又把筷子塞進趙玫手里,隨意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示意她吃飯,。
趙玫把筷子往碗上一放,死死盯著他,。
“我還用你救?”
這個男人,即使只穿短打粗衣,,一舉一動也盡顯入骨的風流,,但是,他眉宇間隱藏的深沉逃不過她的眼睛,。
太陽穴突突的疼,,趙玫微微握拳試圖緩解疼痛,她思來想去了一整天,,已經用腦過度,,再加上伯子栩身在王都的刺激,更是頭疼欲裂,,
雖然不敢肯定他們最終的目標是誰,,但是左不過那幾個對王權有威脅的人。
而伯子栩,,原本她以為那日絕頂峰一別,,他已經回了東邊,或者去了南邊也好,,不管怎么樣,,絕不應該在王都的人,此刻卻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她不敢想,,也不敢問,她怕他說出的原因自己根本回應不了,,她怕自己的不領情會給他此番行為劃出荒唐無用的標記,。
聰明如伯子栩,自然也看到她眼中的復雜,,所以他什么都沒說,。
沒有說他已經聽從父命,決心親赴陶城示好,,請求南候的原諒,;
也沒有說他花費了多少時間才將自己的心層層裹緊壓抑在最深處,然后向仲翡承諾了不棄不離的婚姻,;
更沒有說他即將離開王都時,,突然得到西軍異動的消息,便派人去查,;半天之后,,當密探追上他,告知是趙玫被捕入獄并定下死罪的時候,,他毅然調轉馬頭,,從內史與陵南州的邊境趕回王都……
他沒有說這些,,因為這是他自己的決定,與趙玫的“愿不愿意”無關,。他不想給趙玫增加負擔,,也不想以此來謀求感動。從他承諾了仲翡那一刻起,,他對趙玫的愛護和關心,,只能以朋友的名義。
伯子栩的沉默讓趙玫心情越發(fā)煩躁,,她忍不住低吼出聲,,
“伯子栩,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是個圈套,!”
吼完她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很令人討厭——她越氣惱,,其實就越是想遮蓋住內心的感動和愧疚。
伯子栩沒有答話,,只看著趙玫激動的樣子,,臉上竟然露出欣慰的笑。
“傻笑什么,,真難看,!”
趙玫白他一眼,頭似乎痛的更厲害了,,她把伯子栩推到門邊,,語氣頗不耐煩,
“趕緊走人,,今晚就離開王都,,該干嘛干嘛去!我要想離開這里,,隨時都可以,!”
伯子栩卻看著她微微搖頭,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
“你不會離開的,,你要是真能放得下聚英樓,就好了……”
趙玫被堵得啞口無言,,是啊,,聚英樓還在,所以她必須留在這里,。
伯子栩繞過她,,去拿起食盒,這才對她說道,,
“放心,,我和他之間遲早有此這一戰(zhàn),,只是時間由對方定了,這一點我有些不爽,,其他的都無所謂,,我,未必會輸,!”
他又揚起自信不羈的笑,提著食盒緩緩來到門口,,頓住,,
“我當然知道這是個陷阱,但是沒辦法,,陷阱是你,,我不得不跳……”
他說完就打開門,轉眼就變成一個身份卑微處事小心的小廝,,從院門前的那幫守衛(wèi)面前瑟縮的走過,。
趙玫看著那個一直低頭躬身的背影漸漸遠去,他的話卻仍停留在耳邊,,連同他臉上無奈而堅定的笑,,不可控制的鉆進她的心里,留下了永不可磨滅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