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淵一直像是在壓抑著什么的樣子,,眼睛里閃著迷茫和不安,,甚至還有帶著一點很少在他身上出現的暴戾之氣,,安老丞相看似不經意地瞟著慶淵的表情變化,沒有再多說什么,,因為以他的閱歷和眼光,只需要從慶淵的情緒之中,,就已經足夠分析出很多東西來了,。
沉默了很久,慶淵才抬起頭來對安丞相輕輕點了一下,,擠出一個微笑道:“嗯,,朕知道了,確實是這樣,,父皇一貫都寵愛靜清,。”
就算沒有血統(tǒng)一事,,最終也一樣是這樣的結果——皇權是慶淵的,,自由是靜清的,想通這一點,,慶淵覺得此事倒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反正,慶淵從小就沒有期待過誰的寵愛,。
“還有一個問題希望丞相也能為朕一并解答一下,,”慶淵強行壓下了對明德帝這個決定的思考,轉眼又問道,,“既然不是父皇的骨肉,,那么,朕究竟是誰的孩子,?”
老丞相再次攤開手:“只要您還叫明德陛下一聲父皇,,這個問題就多余了!”
慶淵的目光沉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
不過,如果明德帝知道慶淵將他最寶貝的女兒推出去,,用來拖延掌控朝政的時間,,會不會立刻殺人泄恨?
“陛下有靜清公主的下落了嗎,?”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安默儒的突然出聲詢問,,幾乎將慶淵嚇了一身冷汗。
慶淵心下泛起了一絲后悔,,搖頭道:“勞侯爺牽掛了,,一直都……還沒有消息?!?p> 安老丞相瞪視了安默儒一眼,,對慶淵說道:“說實話,老臣也很擔心藍薇小姐和靜清公主的安全,,但是尋找之事安排后就可以交付出去,,朝中局勢不穩(wěn),陛下還是要多花些心思才行,?!?p> 被老丞相這么一說,慶淵實在是心虛起來,,諾諾地應聲答道:“老丞相說的是,,朕心里有數?!?p> 互相恭敬地對答了一番,,慶淵起身告辭了,安默儒送出門去一眼就認出了慶淵乘坐的是靜清公主的小馬車,,心里不由是一陣異樣的酸楚,。
靜清公主失蹤,安默儒很想去找,,但無奈此事根本就分派不到他頭上來,。
回到正廳里,老丞相還坐在那里旁若無人地品茶,,安默儒也陪著坐下,,輕聲開口問道:“爹,今天陛下來此,,只是問這件事而已嗎,?”
“自然不會,他應該還有什么話想說,,但又沒說出來,。”安丞相搖了搖頭,,“你沒看出來,,他從進來就心不在焉,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嗎?”
“孩兒眼神拙嫩,?!卑材宕_是沒注意到這個,謙恭地回答,。
安老丞相閱歷深沉的眼睛里,,流光一閃,對安默儒輕嘆道:“罷了,,都不重要,。這位欽仁陛下,,有為君者的決心,,也有為君者的足夠努力,但是,,他并沒有統(tǒng)御大國的那份氣度,,所以他不會是明君,也不會成為昏君,,如果他肯平庸地待在帝位上,,以他的才能,倒是足夠讓慶國安平穩(wěn)固數十年,,只希望,,他不要有與他的實力不相符的野心……”
很少聽老丞相這樣認真說話的安默儒,臉色微變地站了起來,,卻只是動手恭敬地奉上了一杯茶,,什么話都不敢往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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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慕前往黃金山脈的行程,,已經十一天了,,跟楚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沿途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雖然事前已經廣散傳言,,說了喬慕要去黃金之城請救兵,還特意選擇的是容易被伏擊的道路,,但是,,一直都沒有人出手。
“看來,,情況不像我們想的那么糟糕,。”楚瀟輕輕地撕碎了剛剛飛鴿傳書發(fā)回的進展,,再結合這十天的動向,,已經完全確定了遷卷香的作用不是要抓藍薇去什么地方,這只是搗亂的行為而已。
那么,,只需要考慮一下,,在目前的局勢之下,誰最需要這個混亂,?
答案非常明顯,,楚瀟幾乎都不用多動什么腦子,就可以把事態(tài)跟慶淵聯系起來,。
拖延時間是一回事,,至少對方沒有殺意,所以楚瀟也沒那個閑心去找慶淵對峙,,直接給喬慕下了進一步的指示,,等待花千浪到來,一同進入黃金之城,,找沐軒鋪完尋找藍薇的下落,。
情海邊上的藍薇三人,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報平安,,所以,尚在藍府里的眾人,,根本就不知道黎隱和藍絨已經找到了藍薇,,否則楚瀟直接就是讓喬慕回來,不會大動干戈地讓沐軒幫忙找人,。
實際上,,以影神的瞬步能力,完全可以先行回藍府將平安報給楚瀟他們,,然后再去情海陪藍薇往回,,這都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陰差陽錯地,,幾個人都沒有想起來要這么做……
“從得益者分析的話,,慶淵是當然的始作俑者,我實在沒想到他用遷卷香會用到靜清公主身上,,如從絕情這點看來,,他倒是有做一方梟雄的潛質,可惜他沒有與這個潛質相對的力量,?!背t送走了花千浪之后,跟藍薇說的沒什么差別地,,對柳漠塵解釋了一遍事情始末,。
“以小姐的性格,,她回來之后,不知道會怎么對慶淵,?!绷畨m聽完之后也只是淡答一句,在不愿得罪無憂島也就是說不能殺了藍薇的情況下,,慶淵為了拖延客卿一事,,而想出的這個招數,簡直是爛到了極點,,和飲鴆止渴沒什么分別,。
對于柳漠塵如此冷聲靜語地,說出這般可以看做是幸災樂禍的話,,楚瀟只笑了兩聲,,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