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明白了就趕緊開始干活”,,給學子們講完應做之事后,,姚清國揮手叫來八個刀筆吏,,或三人,,或兩人的挑著到他們組上去干活兒。
其時,,縣衙里的整個刀筆吏幾乎都被抽調(diào)到這件“第一等大事”上來,,就連專司負責刑名的吏員們也不例外。刀筆吏們被分為十組,,其中前八組各自負責一年,,還有兩組一個負責總表,一個負責對總表進行核查,。唐缺去的那組是負責第七年的,。
好家伙,這一下午給唐缺忙的幾乎就沒停過手兒,,全縣共有十五個里,,一組五人每人平分三個,先查人,,再查地,,然后根據(jù)田畝分別計算租、庸,、調(diào),,其中還要兼顧本里大戶的賬目支出,看看他們的賬目是不是跟縣中記載一致,,這般算起來,,真是要多繁瑣就有多繁瑣。
那姚清國也不地道,,抓住人后就是個死用,,這天下午直到天色徹底黑定之后他才下令散班,唐缺從房里出來時看到其他的學子們早就沒了中午來時意氣風發(fā)的模樣,,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相比之下他雖也勞累,但精神狀態(tài)總算還好些,。
畢竟是后世里上過班的,,知道工作的艱辛,不像其他那些學子,,想的太好,,乍然遇到如此高負荷的工作后立即就吃不住了。
唐缺頂著一腦子糨糊一樣攪在一起的數(shù)字回到住處后,,二話沒說就往書房中的榻上一躺,,中午喝了點酒,下午又實在太累,要想晚上還能做些事情的話,,現(xiàn)在無論如何得先躺躺養(yǎng)養(yǎng)神兒再說,。
蘭草前兩天已經(jīng)知道唐缺被抽調(diào)到縣衙幫忙的事兒,原本還為他高興,,現(xiàn)在見他累成這樣,,真是心疼的很,半個時辰后叫起唐缺時,,邊端水給他梳洗,,邊不住口的說唐缺不該應下這差事。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唐缺梳洗完后順手抱住了忙忙碌碌的蘭姐兒,邊撫著她的頭發(fā),,邊聞著她身上自然傳出的幽幽體香,,原本因事情太多而浮躁的心慢慢靜定下來,“不吃苦中苦,,難成人上人,。今天的吃苦就是為了以后能享福,難得有這么好的一個機會,,我可不愿眼瞅著它溜跑了,。”
蘭草悄然扔了手上的手巾把子,,乖巧的依偎在唐缺懷里,,手指柔柔的在男人胸前劃著圈兒,“是,,道理我都明白,,但你今天委實太累了,要不晚上的夜學就暫免一晚,,吃過飯就早些歇下,,我好生給你捏捏肩臂發(fā)散發(fā)散”。
“就這么抱抱你,,倒比什么發(fā)散的法子都強!”,,唐缺笑著親了親蘭姐兒嫩白的臉頰,,“來,幫我磨墨”,。
“就算要夜學,,好歹也得等吃過飯再說”,蘭姐兒嘴上說著,人依然還是到了書案前,。
唐缺沒接蘭草的話頭兒,,自鋪紙拈筆,飽蘸濃墨一口氣寫下兩聯(lián)十四字的詩句,,寫完之后,,擱筆長吐出一口氣后,放聲道:“走,,吃飯去”,。
蘭草端著銅盆跟著唐缺往外走,邊走邊好奇問道:“你那到底寫的啥,?”,。
聞言,唐缺輕輕一笑,,自語般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當晚吃過飯后,,唐缺將蘭姐兒抱在懷中閑話說笑了兩柱香功夫后,,便又回到房中書案前坐下,片刻之后,,便有清朗的誦書聲在夜風中輕輕回響:“子曰:‘古者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也’;子曰:‘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
蘭草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看著書房內(nèi)燈光下的唐缺,耳聽著清朗的誦書聲,,默默的竟似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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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唐缺起身的時候只覺全身都有些酸麻,,眼皮子也澀的支撐不開,哎,!昨天一整日坐的時間太長,,睡的時間也太短,所以才會有眼下的癥狀,。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唐缺惡狠狠將這兩句詩念了一遍,,他怕自己再戀床,,狠狠揉著眼睛的同時已翻身下了床,其時還是初春天氣,,早晨頗有些冷寒,,陡然一下床就感到全身一冷,,唐缺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不過如此以來,,殘存的濃濃睡意卻是盡數(shù)冰消,,人也徹底清醒過來。
“哎呦我的好少爺,,你不要身子了”,,蘭姐兒好像是根本沒睡的專守著他一樣,書房里的燈盞也沒亮多久,,她可就端著梳洗的熱水走了進來,,見到唐缺只穿著小衣站在地上,當即將手中銅盆一放,,就忙忙的拿了旁邊衣架上的外衫給他披上,,嘴里猶自抱怨個不停,“眼下正是換季的時候,,像你這么不小心,,涼了熱了可怎么好?”,。
“那兒就有你說的那么邪乎,,我又不是泥捏的”,到縣城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唐缺卻發(fā)現(xiàn)自己是越來越離不開蘭姐兒了,,就比如眼下,蘭姐兒一到他連衣服都不用自己穿了,,這還不說平時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人哪都有個惰性,被人這般照顧久了還真就依賴上了,,心下想著,,他那套上袖子的手已順勢抱住了蘭姐兒的腰肢,這小腰可真軟,!雙手一緊,,蘭姐就鉆進了他懷里,“在家里我也算能是能頂門立戶的,,上山打柴,,下地做莊稼啥沒干過,怎么到了你這兒就跟個奶娃子一樣連衣服都不會穿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蘭姐兒早習慣了唐缺這種時不時的溫存,她也百般享受著這種溫存,。若是每天不在他懷里廝磨一會兒,,渾然就覺得全身不自在,好像全身上下的肌膚都患上了饑渴癥一樣,,只有到了眼前男人的懷里,,病癥才能得到消解。
蘭姐人緊緊的鉆在唐缺懷里,,手上也沒閑著依舊在幫他系著胸前的斜布襟,,耳聽著唐缺的話,她也沒說什么,,只用一雙毛喳喳的杏眼溜了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