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飛一愣,,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矢口否認道:“殿下說笑了,小的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絕對做不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殿下莫要拿這種事情跟小的開玩笑,,小的對殿下一直都敬仰的很?!?p> 好容易把話圓了過去,,這種事情章一飛是絕對不承認的。
“你敬仰本皇子,?”朱常洛笑了,,似乎是被章一飛的話哄開心的。
章一飛毫不猶豫的猛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當(dāng)然,,小的把殿下一直都是放在心中的,。”
“真的,?”朱常洛笑的更開心了,,完全符合一個聽了贊賞的話的五歲的小孩。
“當(dāng)然是真的,!小的嘴里都是時常念叨著殿下的,。”章一飛一顆心算是回到了肚里,,這小娃娃還算好哄,,自己再敷衍幾句,然后趁機趕緊脫身,,這里的事情明顯不是自己能夠參合的了的,。至于混堂司那個叫什么的左司副,管他去死,,把自己拖進來不找他麻煩他就該燒高香了,,還想怎么著?
何況,,就算是有心,,自己也是無力啊,!像大皇子這個年紀的小娃娃,,做事完全是憑借好惡,下手沒有半點分寸,,至于后果什么的,,你能指望一個五歲的娃娃去考慮?今天的事情自己就不該逞能參與進來,,恐怕干爹沒有圣旨的話也是不會過來瞎參合的,這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眼看著朱常洛被章一飛哄得團團轉(zhuǎn),,在場幾個跟著朱常洛的人心思各異。
鄒義對朱常洛的了解多一些,,知道朱常洛絕不是五歲的小孩那么簡單,,所以對于朱常洛只表現(xiàn)出小孩的心性倒不擔(dān)心,他相信朱常洛這么做必有深意,。
高勝懷才來景陽宮不長時間,,對朱常洛的了解很有限,此時看到朱常洛被章一飛哄得似乎很開心的樣子,,心中只是干著急,。他還在考慮自己要不要提醒大皇子一聲,,但那樣是必會得罪章一飛。
勞鷹此時倒不存在什么壓力,,他還不是朱常洛的心腹,,甚至不屬于朱常洛的手下,今天只是適逢其會罷了,,做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沒必要表現(xiàn)的太過。
朱常洛滿是笑容的小臉上忽然眉頭一皺,,用小孩的口氣說道:“咦,,不對呀!”
章一飛的心猛地一跳,,故作平靜的諂笑著問道:“殿下,,有什么不對?”
“你說你對本皇子很敬重,,但你為什么自稱小的,?”朱常洛用手一指身后的鄒義和高勝懷:“他們在本皇子面前都是自稱奴婢的,有人告訴本皇子,,宮中的宦官只有自稱奴婢時,,才是打心眼里敬重?!?p> “呃,!”章一飛絕沒想到朱常洛會問出如此“深奧”的問題,只好認真的解釋道:“殿下,,小的不是您宮里的宦官,,所以自稱小的;而他們是您宮中的宦官,,在您面前只能自稱奴婢,。”
“那你們?yōu)槭裁丛诟富拭媲岸紩苑Q奴婢,?”朱常洛一臉天真的說道,。
章一飛咽了口唾沫,有點無語了,,難道要告訴這個被自己剛哄的開心的小娃娃,,你還不夠格讓所有的宦官都在你面前自稱奴婢?他可不想看到朱常洛惱羞成怒之后做出什么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就算事后皇上能追究朱常洛的責(zé)任,,重重責(zé)罰,但誰能保證自己那時還能夠看到!
“殿下,,這個…哦,,哦!因為小的不是您宮中的宦官,,所有要想在您面前自稱奴婢,,是要經(jīng)過您的同意才行的?!闭乱伙w再次急中生智,,并開始對自己的這種能力而沾沾自喜。
“本皇子同意了你的請求,?!敝斐B逶俅温冻隽诵θ荩路鹜瓿闪艘患瞬坏玫拇笫?。
“?。窟@個……”章一飛有點傻了,,自己什么時候請求這個了,。
“怎么?你不愿意,?那么之前你一直都是在欺騙本皇子了,?好啊,原來你真的辱罵本皇子了,!”朱常洛臉色急變,,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讓章一飛深切的感受了一把小孩翻臉就像翻書一樣快,。
“不,,不,怎么會,?小的…不,,奴婢剛才只是太開心了,一時高興的忘記了回答,!多謝殿下成全,,奴婢真是太開心了?!闭乱伙w趕緊違心的說道,。
好吧,,為了不激怒這個小娃娃,,讓他惱羞成怒之后失手打出個好歹來,看看現(xiàn)在的那個倒霉的混堂司左司副就知道了,能不毀容就是萬幸了,!為了早日跳出這個“火坑”,,爺們捏著鼻子認了。
“你不會騙本皇子吧,?”朱常洛的臉上露出懷疑的神情,。
“當(dāng)然不會!小…奴婢怎敢欺騙您呢,?一直以來,,奴婢都有一個心愿,便是能夠得到您的賞識,,現(xiàn)在奴婢終于如愿了,,奴婢好開心啊,!”章一飛心里都快哭了,,但臉上卻堆滿似乎很開心滿意的笑容,哄小孩不容易??!
朱常洛皺了下眉頭:“可本皇子怎么相信你呀?”
章一飛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怎么相信我?雜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剛才說的話,,怎么證明給你看,?難道雜家哭著喊著你就能相信?
“有了,?!敝斐B逋蝗桓吲d的揮了揮手中的馬鞭:“本皇子記得非常清楚,你帶來的這群人里面,,有辱罵和威脅本皇子的人,,你現(xiàn)在就像打地上那個人一樣,幫本皇子好好教訓(xùn)一下他,,那樣本皇子就完全能相信你了,。”
章一飛的諂笑僵硬在臉上,,嘴巴微張,,很想馬上回絕。但看了一眼張永年的那張臉,,由于朱常洛力氣小,,張永年那腫的豬頭似的臉并沒有被鞭子打的皮開肉綻,只是臉上一道道鞭痕倒是很顯眼,咬了咬牙,,章一飛有了決斷,。
“殿下,告訴奴婢是哪個該死的猴崽子,,奴婢幫您出了這口惡氣,。”章一飛咬牙切齒的說道,,反正此刻不偽裝也可以看作是對于膽敢辱罵皇子的人的憤怒,。
朱常洛朝那幾個東廠番子看去,這下那幾個還跪在地上的東廠番子都慌了神,,一個個都恨不得把頭藏在褲襠里,,全都低著頭跪趴在地上,唯恐認出了自己,。
撇了撇嘴,,朱常洛有些為難的說道:“本皇子只記得被他們中的人威脅和辱罵了,至于是誰,,倒是不記得了,。你與他們同來,肯定知道是誰,,你幫本皇子揪出來責(zé)罰便是,,本皇子相信你。哼,,敢辱罵本皇子,,等你教訓(xùn)完他后,本皇子一定會如實稟明父皇的,,治他個大不敬之罪,。”
章一飛心一顫,、手一抖,,差點破口大罵出來。這小破孩,,難道他不知道這是讓自己間接動手殺人,?不管自己揪出誰來,那人都死定了,!一個東廠的番子,,無權(quán)無勢的,辱罵皇子的罪名成立,,想不死都難,。雖然只要不是自己死,,誰死都無所謂,但關(guān)鍵是自己要把他揪出來,,那人還不立馬找自己拼命?
此時的那十來個東廠番子幾乎全都瑟瑟發(fā)抖,,他們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可不是挨頓打那么簡單了,被打過之后還要被冠上辱罵皇子的罪名,,大不敬啊,,那是要掉腦袋的!他們中很多人都暗自決定,,他娘的,,只要章一飛那閹狗敢指向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拉他墊背,!
勞鷹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的向朱常洛靠近了一些,有人狗急跳墻的話,,也好就近保護大皇子,。
“殿下恕罪,奴婢也著實不記的到底是誰了,?!闭乱伙w不傻,怎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勾當(dāng),,何況兔子急了還咬人,,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人背后捅刀子。
東廠番子都暫時舒了口氣,,希望所有人都能忘記吧,!
“你們應(yīng)該還記得是誰吧?”朱常洛突然回頭對鄒義和高勝懷說道,。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鄒義和高勝懷身上,,幾個東廠番子多么希望看到的是搖頭啊。
然而,,他們失望了,,知道朱常洛心思的鄒義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殿下,奴婢記得非常清楚,?!?p> 朱常洛笑了,并沒有繼續(xù)追問鄒義,,而是對地上跪著的東廠番子們說道:“本皇子給你們一次機會,,只要你們中間有人能證明他——”朱常洛突然指一下章一飛:“曾經(jīng)辱罵過本皇子,,并把他擒下來,本皇子就饒了他的大不敬之罪,?!?p> 嘿嘿一笑,朱常洛對目瞪口呆的章一飛說道:“同樣,,只要你先指出是誰辱罵過本皇子,,本皇子依然還是相信你?!?p> “現(xiàn)在開始,!”說完,朱常洛自己先閃身后退到勞鷹的身后,,他能夠看出勞鷹還是有兩下子的,,在他身邊能夠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