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到達(dá)石狩港的時候正是夜晚,再加上石狩港是軍港,,平時禁止閑人靠近,所以,,他帶來了多少戰(zhàn)船除了一個松前恒介之外,,一直為其他人所不知,哪怕是松前恒介,,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戰(zhàn)船到底帶來的多少兵馬,。
當(dāng)然了,,這么做也是他預(yù)先設(shè)計好的?!瓫]當(dāng)海參葳水師都統(tǒng)以前他就已經(jīng)想著鼓動清廷打日本了,,統(tǒng)領(lǐng)了水師以后,他就一直以日本為假想敵,,想著某一天拿日本開刀,,現(xiàn)在,一切都只是在按照預(yù)計進行而已,。至于勝負(fù)的結(jié)果會是如何,,就更加不用考慮了。就像他先前對岳鐘麒等人所說的,,像日本這樣一個四面環(huán)海的國家,,沒有海防的話,只有挨打一途,!
“只是不知道日本人會不會真的開打,。他們不打的話,我可就要受累了,?!庇谥凶聊サ馈J窒掠懈刹艑τ谥鲗碚f是件好事,。由于有岳鐘麒等人回石狩港去做事,,不用操心的于中此刻正帶著一隊護衛(wèi)在福山城外遛達(dá)。現(xiàn)在的福山城,,除了城墻高大了一些之外,,依舊和以前差不多,周邊的人口目前也就三四萬人,,很多投靠松前藩的日本平民都被駐守石狩港的滿洲水師將領(lǐng)帶到了別處,,這一方面是便于管理,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防止松前恒介勢力大起來之后起異心……對于這些日本貴族,,于中打心眼里不愿意信任他們。
“軍門,,咱們真的要跟日本人打嗎,?”隆科多看到于中心情不錯,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自從到了海參葳之后,,他和鄂倫岱等一幫宗親子弟就失去了高貴的身份。從普通一兵做起,到現(xiàn)在,,他才只做到于中身邊的提標(biāo)千總,。這還是于中念在他日后可能地位不凡,表現(xiàn)也不錯才特意提拔的,。至于其他人,,除了那個身上有奉國將軍爵位的延信也當(dāng)了千總之外,都還只是在把總一職上逡巡不前,;鄂倫岱更慘,,這家伙因為屢教不改,已經(jīng)被于中發(fā)配到朝鮮的一個名叫郁陵島的小島上當(dāng)守島小兵去了,。
“是啊,。既然要鬧,就鬧個大的,。要不然,,將士們恐怕會有怨言啊?!庇谥锌戳艘谎勐】贫?,微笑道。
“那咱們要怎么向朝廷解釋,?”隆科多依舊是這個問題,。
“解釋?啊,,當(dāng)然要解釋,!……北海道誠心歸化,日本人卻悍然圖之,,我們自然要保護自己的屬民了,,你說是不是?”于中笑道,。天高皇帝遠(yuǎn),,西南一帶這種隨意找借口開戰(zhàn)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況他這里跟北京還隔著好幾個海,?
“軍門,,我……”隆科多對于中的話不置可否,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有話就說!”于中看了他一眼,,說道,。
“軍門,鄂倫岱托人捎話給卑職,他……他想回來,!”隆科多小心地說道。
“鄂倫岱,?怎么,?他在島上呆不住了?”于中笑問道,。
“軍門,,鄂倫岱認(rèn)錯了。他說從今往后,,絕不會再觸犯您的軍令,!”隆科多看到于中似乎并沒有怎么生氣,膽子大了些,,又接著說道,。郁陵島南北東西只有十里,小的很,,鄂倫岱已經(jīng)在那里呆了一年多,,早就憋不住了。
“認(rèn)錯了,?呵呵,,郁陵島附近的魷魚很不錯,還是讓他再多吃一段時間吧,!”于中搖搖頭,,說道。
“軍門……”
“你不要為他求情了,。哼,,那小子不是說不會觸犯我的軍令嗎?那就讓他在上面呆著,,讓我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真的認(rèn)錯改過……如果他覺得煩,,你就派人送幾本佛經(jīng)給他消消火氣好了。對了,,你送書的時候,,讓人順便告訴他,,我該放他的時候自然會放,,不過,,如果在此之前他敢亂來,,我就把他送到那個新發(fā)現(xiàn)的無名大島(堪察加半島)上去戍守,?!庇谥姓f道,。
“是,!卑職知道了!”隆科多暗暗嘆了口氣,。人都是有火性的,,鄂倫岱屢屢惹事,看來是真的勾起了于中心里的反感,,要不然,,以他這兩年來所見識到的于中的脾氣,是不會這么不留情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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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忠信并沒有讓于中受累,,他終究還是開打了,而且,,出手還挺快,,根本就沒有等幕府的命令。
其實他這次也是不打不行,。
如果不打,,蝦夷地丟了是小事,以后那些大名都學(xué)松前藩那可就是大事了,;如果不打,,以后清國就可以在朝鮮和蝦夷地兩面圍堵日本,日本將再難以保持現(xiàn)在的獨立狀態(tài),,將會淪為跟朝鮮一樣的境地,;如果不打,蝦夷地被占,,清國瀕臨日本,,到時候,那些大名就有可能會蟻聚到那個龐然大物周圍,,幕府想再掌控日本可就是做夢了,;如果不打,就等于承認(rèn)了柳澤吉保等人的看法是正確的,,不利于他酒井忠清重新掌握幕府的大權(quán),;如果不打,他這個被德川綱吉臨時任命為老中,,表面上是去跟清軍談判,,實際上是如果出事就被拋出來當(dāng)炮灰的替罪羊又如何出得了這口氣?……打,,就是為了把幕府拖到他自己這一邊,;而這么快就開打,則是為了出其不意,,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因為如果等到宣戰(zhàn)再打,,駐扎在石狩港的清國水師極有可能會切斷津輕海峽,那將成為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日本的水師不行,,這一點兒他知道的十分清楚。
開戰(zhàn)之后,,他首先派出軍隊坐著船筏意圖強渡津輕海峽,,雖然福山城一直沒機會發(fā)利市的十門火炮努力的轟擊著海面,可是,,卻基本上有勞無功,要不是津輕海峽風(fēng)大浪狂,,再加上突然出現(xiàn)的上千清軍火槍手的幫忙,,說不定幕府的大軍一次就能突破這道天塹。
不過,,酒井忠信并不是輕易放棄之人,,第一次強渡失敗之后,他又組織了第二次,,第三次強渡,,雖然都失敗了,可是,,這也顯示了他決戰(zhàn)的信心,。
“身為幕府老中,我決不會放棄收回幕府的土地,!我決不會讓柳澤吉保那些無能的家伙看我的笑話,!”頭一天失敗后,面對那些大名派出來的家將們的質(zhì)疑,,他如此叫囂道,。
“可是我們根本就沖不過對面的海峽!”身為地主,,津輕家的家將對大軍常駐自家的領(lǐng)地感到十分厭煩,,而且,由于兩年來跟在松前藩家交易的過程中獲利不小,,津輕家事實上并不太希望開戰(zhàn),。可是,,酒井忠清既然是這次的主將,,他說開戰(zhàn)就只有開戰(zhàn),要不然,,身為幕府老中,,本就有監(jiān)督各地大名的權(quán)利的他完全可以下令殺死任何一個不聽命令的人,。
“是啊。沒有將軍閣下的命令,,我們就擅自出兵,,如果被降罪怎么辦?”盛岡藩的南部家有人問道,。
“只要打過海峽,,奪回蝦夷地,大將軍就不會怪罪我們,!”酒井忠清叫道,。
“津輕海峽常年風(fēng)大浪急,光靠那些小船和一些木筏,,我們根本就打不過去,!”黑石藩的人叫道。
“你們都錯了,!我們能打過去,,而且,會很快……”酒井忠清自信地說道,。
……
確實很快,!
僅僅兩天,酒井忠清就已經(jīng)能穿著盔甲騎著馬,,面對著冒出火頭的福山城得意地大笑了,。
他用的辦法也不怎么復(fù)雜,就是正面誘敵,,側(cè)面突襲,。
其實,剛從福山城回來的時候,,他就命令兩千精銳武士和一部分忍者轉(zhuǎn)到了尻屋崎一帶,。松前藩的福山城在蝦夷地伸到海里的一個像是蟹腿的半島之上,正好位于蟹鉗其中一瓣的尖端,,正對著海面,。而尻屋崎則跟蟹鉗的另一瓣隔著津輕海峽相望,距離十分的近,。酒井忠精就是利用在福山城對面派兵強渡方法來“吸引”清軍和松前藩的注意力,,然后,派那幕府的兩千精銳和那批忍者趁夜偷偷從另一面渡過海峽,,再從背后發(fā)動突然襲擊并奪下福山城,。他算計的很好,受到攻擊之后就算松前恒介急報到石狩港,,然后石狩港的清軍集結(jié)來救援,,也要兩三天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內(nèi),他的計劃就已經(jīng)完成了,。而事實也是如此,,他的計劃“大獲成功”。
雖然那一千清軍突破了阻截跑掉了,,可是,,福山城沒能跑掉。還沒等到他率領(lǐng)的幕府大軍全部渡過海峽,,這個城池就被攻破了,。
“剩下的,就是陸地上的決戰(zhàn)了,。沒了津輕海峽這道天險,,清國的軍隊將很難再與我們的五萬大軍相抗衡,到時候,,我們可以輕易的將他們趕出蝦夷地。那時候,,只要守住對馬島,,清國人就難以對我們造成什么傷害,尤其是他們還需要我們的銅,。到時候只要表現(xiàn)的軟弱一些,,給他們一些高帽子戴,賠些錢,,再答應(yīng)多賣些銅給他們,,他們就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出兵了?!恢狼鍑莻€狂妄的將軍再次見到我之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酒井忠清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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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門,,日本人的火槍不少啊,!”
酒井忠清在考慮著跟清軍交戰(zhàn),,已經(jīng)回到石狩港的于中一伙也在商議著下一步的動作。
“確實啊,。這支日本軍隊里面最少也有一兩千桿火槍,。”
“日本在前明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不少火槍了,。他們孤懸海外,,跟那些西洋人的接觸比我們還要早,,時間也要久,有這么多火槍并不意外,!”于中說道,。要對日本動手當(dāng)然要弄清楚日本的實力。事實上,,日本人在他們的戰(zhàn)國時期,,在火槍的運用方面就已經(jīng)比同時期的歐洲人強了??椞镄砰L就有“三段射擊法”——將士兵分為三組,,一組射擊時,另兩組填彈引火,。每一擊之間有7,、8秒的間隔,如此輪番射擊,,再配合防馬柵,,這種戰(zhàn)法充分體現(xiàn)了信長超前創(chuàng)新的能力,歐洲出現(xiàn)類似的戰(zhàn)法是在十七世紀(jì)后,。鈴木重秀有“鐵炮狙擊法”——日本人也稱火槍為鐵炮,,鈴森重秀的這種方法就是每一桿鐵炮由四人使用。在射擊手左右后各設(shè)一人,。每擊一發(fā)后,,左邊的人填入子彈,右邊的人填入火yao,,后面的負(fù)責(zé)點火,。每一擊之間只要4、5秒,,實在是當(dāng)時最快的火槍運用方法了,。另外還有伊達(dá)政宗的“騎鐵”戰(zhàn)術(shù),以裝備火槍的騎兵沖前,,冷兵器騎兵次后,,步兵在最后的一種進攻戰(zhàn)術(shù)。也就是說,,日本雖然閉關(guān)鎖國這么多年,,可是,這并不代表著它就是好欺負(fù)的,,它其實只是在火炮方面還差一些罷了,,如果真的要讓清廷其他的軍隊來攻打它,恐怕要碰一個大釘子,。
“軍門,,這個酒井忠清既然不等咱們引誘就自己來了,,要不要現(xiàn)在就封住他的退路?”眾部將都躍躍欲試地問道,。
“封吧,!五萬人,費老正向朝廷請求在遼東開鐵礦,,如果朝廷許了,,這些人去挖礦再合適不過了?!庇谥姓f道,。
“軍門,我干什么,?”穆爾察指了指自己問道,。
“你當(dāng)然是去封住津輕海峽!不僅不能讓酒井忠清跑了,,還不能讓他的援軍過海峽半步,。……東美,!”于中打發(fā)了穆爾察,,又朝岳鐘麒叫了一聲。
“末將在,!”
“水路有穆爾察,我給你五千兵馬,,你要把酒井忠清給我牢牢鎖在那片半島之上,,不許他踏入北海道主島一步!”于中命令道,。
“末將領(lǐng)命,!”岳鐘麒的臉有些紅,不過,,任人都知道他那是激動的,,以五千對五萬,雖然知道日本的這支軍隊中絕大部分都是臨時組織的足輕隊伍,,可是,,無論如何那也是一個巨大的戰(zhàn)功啊。
“剩下的,,跟我一起去本州島去耍耍,!”于中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