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了,!”祝星沅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落寞的道,,“白道友,,我其實已知道刺客的身份,,如果再有后手,他不會親自與我動手的,?!?p> “道友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白蘇驚訝道,,“能說得詳細點嗎,?”
“好?!弊P倾潼c點頭,,“一個月之前,,我在一次四大宗門聯(lián)合舉辦的拍賣會上秘密購得了離合參龍的食譜。因為老父一向不贊成我到處吃喝玩樂,,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尋找宗門弟子陪同前去狩獵,。當時我便想到了雇傭散修,而我理想中最適合的隊伍,,便是北斗七真,。”
白問問,,“這么說來,,道友是將委托直接交給北斗七真的?”
祝星沅道,,“北斗七真三人是術修,,三人是武修,一人是藥醫(yī),,配合完美,。而天權仙子在解穢除煞方面的能力頗為出色,連我都有所耳聞,,他們是最適合在這云霧山脈中行走的人選,,因此,我甚至沒有考慮其他散修隊伍,,直接就將委托交給了他們,。”
“看來要殺你的人,,心機很深沉啊,。”白蘇此時也對事情的經(jīng)過明白了七七八八,,滿是憂慮的道,,“對方顯然摸透了你的脾氣和想法,既料到了你會選擇北斗七真隨行,,又料到了你會親自參加狩獵,,甚至連你將要行走的路線都預料到了,于是刻意培植了北斗七真的仇人,,在此地來個一箭雙雕,。”
“白道友慧眼如炬,?!弊P倾淦财沧欤瑹o奈的苦笑道,“在下向來與世無爭,,從不與人結怨,,真的沒有料到竟然會在清霜門中招惹到他!哎,,幸好這次我?guī)狭税椎烙涯?,否則僅僅是那和安國的迷陣和水元獾恐怕就足夠收拾我的了。等我死后,,清霜門的人只會以為我忽然失蹤,,就算查出我最后出沒的地點,也只會以為我是意外葬送于妖獸之口,,哪會知道我其實是被人刻意暗殺,。”
白蘇沉吟道,,“所以道友認為,,對方既然設下了這個足有萬全把握可以殺死你的陷阱,其實在計劃展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將你當做死人,,所以根本就沒有再設置任何后手?”
“說的不錯,!”
“那回山之后呢,?”白蘇擔憂的問,“要殺你的人如果有同黨的話,,在我們回去之后他們便會開始著手調(diào)查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日后不僅道友你有再次遇刺的危險,就算是我和北斗七真,,也都有可能被對方盯上呀,!”
“這個……”祝星沅臉色一僵,“白道友,,他不會有同黨的,。”
這個解釋顯然得不到白蘇的認同,,她立刻道,,“事關生死,還請祝道友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
此言入耳,,祝星沅臉色更加難看,,之前他一直故作輕松的哈哈大笑,本是希望用這樣歡樂的情緒感染白蘇,,讓她也跟著輕松起來,,或許就會不會考慮那么多后顧之憂,。
現(xiàn)在祝星沅才知道,他其實大大低估了白蘇的洞察力,。
沉吟片刻后,,祝星沅重新開口,以傳音的方式,,十分沉重的向白蘇說道,,“白道友,其實,,策劃這一切,,甚至親自向我出手的,乃是我的親弟弟,,祝星輝,。”
“……,!”白蘇驚詫萬分,。她早就懷疑策劃這個陷阱的會是他身邊非常親密的人,卻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是祝星沅的血親,。
“他,,為何?”
“我是嫡子,,他是庶子,。”祝星沅徐徐道,,“他雖然比我小三歲,,修為卻比我高兩層,已經(jīng)是煉氣期十層的高手,,再過一兩年就可以嘗試筑基了,。老父生怕他在本家會生出與我爭奪下代族長的心思,決定在他筑基后將他外派出去,?!?p> “但是他不想外派,他想取代你,?”白蘇吃驚的問,,“這樣便值得他謀殺親兄?”
“外派需要應對征戰(zhàn),,是有隕落之危的,。”祝星沅一臉的落寞,“其實比起家主的位置,,我更希望我們兄弟和睦啊,,只是老父十分注重血脈,即使我的心思完全不在門派家族之內(nèi),,他也僅僅是當我沒有長大而已,,不會考慮另立繼承人的問題。而我弟弟星輝……”
說到這里,,祝星沅已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白蘇也知道他傷心,在此時最好立刻結束話題,。
可是另一個疑點卻驀然浮上她的腦海,,并且一直盤旋不去,逼的她不得不繼續(xù)撕扯著祝星沅的瘡疤,,她又問,,“祝道友,我覺得你弟弟既然能布下這個陷阱,,心機一定深沉至極,,他能布置一個陷阱,就能布置第二個,,第三個,,何必要以身犯險,與你決斗呢,?”
祝星沅怔了怔,,隨即苦笑道,“白道友,,你多慮了,。其實在決斗中他已經(jīng)告訴過我,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這次行動,,這也是他會親自向我出手的原因,。至于為何這么著急,大概是他的心里已有了魔障,,等不及了吧,。”
如此解釋,,倒也說得過去,,但是白蘇還是覺得信服力不足。
她是見慣爾虞我詐的,,最了解那些陰謀家的作風,。越是喜歡耍弄詭計的人,,就越是注重自身的隱蔽。對他們而言,,布置陷阱就像玩游戲,一次失敗,,那就再來一次,,總有一次要誆你入彀,任他宰割,。
暴露身份對他們來說是大忌,,親自動手殺人更是幾乎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即使真的動手,,也肯定是在萬無一失的前提下才會施為,。
從祝星輝的謀略水平來看,他應該是個心思縝密,,很有耐心的人,。然而他卻在不了解祝星沅真實戰(zhàn)力的前提下與其決斗,結果反而被殺,,這又像是一個無腦莽夫才會做出的事情,。
這樣矛盾的兩個特征出現(xiàn)在同一人的身上,是不合理的,,所以白蘇認為祝星輝的背后應該還有一位給他出謀劃策的軍師,。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白蘇倒覺得自己反而變得安全了,。因為對方的目的既然是祝星沅,,那么肯定是以殺死他做為第一優(yōu)先。
如果拋下祝星沅不管,,先來報復她,,這不僅是本末倒置的劣舉,還有可能引起祝星沅的警惕,。
這樣想著,,白蘇暫時也就放下心來,開始專心的給祝星沅調(diào)配起療傷的藥物,。
大約半個小時后,,白蘇完成了藥物的準備,祝星沅在喝下之后便進入了入定狀態(tài),,運轉(zhuǎn)玄功,,全力調(diào)息狂暴混亂的真元流向。
而白蘇則再次返回了北斗七真的身邊,,預備展開救治工作,。
與之前相比,,北斗七真中天璣,玉衡,,開陽三名近戰(zhàn)武修的氣色好了許多,,畢竟他們只是外傷嚴重,心脈丹田與識海三處命門都無大礙,。
而其他四人的傷勢則大大惡化,,個個氣若游絲,面色慘白,,已經(jīng)接近了隕落的邊緣,。他們的傷處都是在下腹部位,創(chuàng)口巨大,,而且傷到了丹田,,導致真元不斷逸散。
對他們四人而言,,這相當致命,,因為天權的醫(yī)療本事有一大半都在治療法術上面,丹田受損讓她很難施展法術,,基本已經(jīng)與廢人無異,。
“白,白道友,!”見白蘇過來,,天權仙子吃力的向她點頭打了個招呼,懇求道,,“請你,,將我儲物袋中的紅玉活血膏取出來一下,配合初級治愈術,,給我三哥,,五弟還有六弟他們治療一下。我,,受傷太重,,已經(jīng)不成了?!?p> 白蘇在她身邊蹲下,,握住她的手,溫柔的安慰道,,“天權道友,,請你不要絕望,我會將你們七個全部救回來,,不會拋下你們?nèi)魏我粋€,?!?p> “白道友,多謝你了,?!迸赃叺奶鞓袘K然一笑,“我們四個丹田破損,,即使救回來也是廢人一個,,不值得你再多費心思,還是救治天璣,,玉衡,開陽他們?nèi)齻€要緊,?!?p> “廢人一個?那可不見得,?!卑滋K微微一笑,手腳利索的取出醫(yī)療包以及數(shù)個玉瓶,。
她打開一個玉瓶,,送到天權嘴邊,以不容忤逆的口氣說道,,“喝下去,!”
“白道友!”天權苦苦哀求,。
“喝下去,!”
天權無奈,只好飲下藥液,。
白蘇滿意的點了點頭,,打開一個玉瓶,將其中的紅色藥液均勻的傾倒在天權傷口的周圍,,又取出剪刀和手術刀等工具,,小心的去除了傷口附近的死肉。
之后,,她將炮制好的,,深澗白鯉的魚腸線穿上縫合針,仿佛蜘蛛結網(wǎng)一般,,在天權腹部的傷口外縫出一個網(wǎng)狀的覆蓋層,,最后在覆蓋層與傷口附近又傾倒了另一種青色的藥液。
這匪夷所思的治療方式早已駭?shù)帽倍菲哒婺康煽诖?,這種做法,,簡直跟修理壞掉的布娃娃一模一樣,,這也能行?
白蘇看出了他們眼中的不信,,驕傲的說,,“今天就叫你們開開眼界!”
言畢調(diào)運真元,,默默施展出了煉氣期一層修士便能施展的,,最初級的治療法術——回春術,將淡青色的法術效果揮灑在天權傷口之上,。
下一刻,,不可思議的一幕再次出現(xiàn)。天權腹部的傷口緣邊,,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了無數(shù)細密的肉芽,,一點一點的交織在一起,順著傷口上的魚腸覆蓋層不斷蔓延,。
而在天權的體內(nèi),,同樣長出了無數(shù)肉芽,讓這巨大的,,看似幾乎沒有任何痊愈機會的重傷,,在須臾之間便有了奇跡般的恢復效果。
“這下你們信了,?”白蘇難得的得瑟了一下,。
“白道友醫(yī)術通玄,羽客服了,!”天權作為受到救治的傷者,,對治療情況有著最深的了解。依照這個速度,,她的外傷在一月之內(nèi)便能痊愈,,雖然丹田氣海的恢復效果還難以預料,但這樣神奇的醫(yī)術,,已經(jīng)令她望塵莫及,。
在天權的印象中,只有淮山最頂尖的幾個醫(yī)館中的大醫(yī)師可能有這樣的手段,,但高昂的診費也絕對不是尋常散修消費得起的,。
難道眼前的年輕女修,竟然會是那些大宗門的精英弟子,?
忽然間,,天權又想起之前祝星沅與面具修士之間的那場戰(zhàn)斗。祝星沅煉氣期八層,,面具修士煉氣期十層,,看似與他們北斗七真實力相仿,,但是他們所展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卻遠遠不是他們可以企及的,。
這一路之上,,祝星沅與白蘇走的極近,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在接受委托之前就已經(jīng)是好友關系,,如此看來,,他們必是隱藏了身份的宗門弟子無疑了。
天權考慮妥當,,便將自己的想法以傳音之術與其余六真交流了一下,,大家看法相同,便不約而同的壓抑住了心頭的好奇,,不去問那白蘇的來歷,,反正就算問了多半也是得到一個虛假的答案。
之后的幾個小時,,白蘇將重傷的四人一一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中間交談無數(shù),,話題多達數(shù)十種之多,。
白蘇一直在等著七真詢問她的來歷,好有機會將自己的醫(yī)館推銷出去,,然而那七個人就是不問,,這讓白蘇心里滿滿的積蓄了一股火氣。
“諸位,,你們就不想知道我的來歷嗎,?”不得已,白蘇只好自賣自夸了一把,。
“白道友不是天都人士么,?”天樞假意疑惑的問。
“我是天都人,,但我也是淮山城南濟世堂的館主!”白蘇咬牙切齒的道,。
“濟世堂?哈哈……”開陽一聽,,頓時大笑起來,,“白道友醫(yī)術通玄,身份也必定顯貴,,所以我等一直不問道友的來歷,,也是不想從道友那里聽到個虛假的身份??傻烙丫谷徽f自己是濟世堂的館主,,這也太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