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喊的人頭
下午四點,,兩人終于安頓好了鹿城,為了準備晚飯,,陳生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便又被芙瑤拉去了超市。
“碗,,筷子,唔……還有……啊,,對了,,還得要一個凳子!”
芙瑤沉吟著,,目光從琳瑯滿目的貨架上匆匆掠過,,隨后,提起一只粉紅色的凳子,,一把塞進陳生的懷里,。
“你確定要收留她嗎?”
“確定??!”
“可是她只有一個名字!”陳生兩步跟上芙瑤,“連個身份證都沒有,,我們還是報警吧,!”
“你又不是警察,管那么寬干嘛,!”
“可萬一她要是犯了什么事兒呢,?”
“犯事?”芙瑤忽的停住腳步,,“你看看她那樣子,,是能偷還是能搶啊,!”
“沒準是吸毒,!”
“你到底有完沒完啊,!”芙瑤眉頭一蹙,,轉(zhuǎn)身盯著陳生問道,“那你看到她毒癮發(fā)作了沒,?”
“我是擔心你,!”陳生一把拉住芙瑤說。
“那你想怎么樣,!”
“要么你搬來和我一起?。俊?p> “你想干嘛,?”芙瑤的心輕輕一顫,,臉紅紅的盯著陳生問。
“我……我只是……擔心你,!”陳生連忙把目光從她的臉上挪開,,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與此同時,刑偵支隊的解剖室里,,副隊長姜梁翻開一本文件讀道:
“牛軼,,三十五歲!”他停了停,,掃了一眼死者眼角的細紋后繼續(xù)說道:“鵬游蝶市的原住民,,任諾明地產(chǎn)銷售部經(jīng)理,雙親亡故,,在中山街南居小區(qū)有一套老房子,,半年前曾和公司的前臺接待魚熙談過戀愛,但是一周后就分手了,,之后魚熙辭職,,和閨蜜去了外地發(fā)展,,牛軼便一直獨來獨往,過著孑然一身的生活,?!?p> “怎么樣,韓鑒,,你那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他把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立在解刨臺上問。
“別那么放,!”法醫(yī)韓鑒兀的皺起眉頭指著解刨臺上的腦袋說,,“他已經(jīng)死了!”
“失誤,!失誤,!”姜梁歉疚的說著,連忙把牛軼側(cè)著放倒,,用脖頸上整齊的切口對著韓鑒,。
“人死了有兩天了!”韓鑒把那顆腦袋一轉(zhuǎn)指著頭頂說,,“這兒還有傷,,死之前造成的,是一種帶棱角的棍狀物,,眼下可以確定的是發(fā)現(xiàn)這顆腦袋的地方并不是他死亡的第一現(xiàn)場,,但那些血的確是人血!潑在哪兒四個小時左右,,而且,,和這顆腦袋并不符合?!?p> “你是說,,死者不止一個?”
“不錯,,”韓鑒點了點頭,,抽出兩頁紙遞了過去,“上面那張是牛軼的血型報告,,對了,你們對他的身體有線索嗎,?”
“人還在周邊排查,,只是……”姜梁揭開第二頁紙匆匆掃了一眼說,“中山街沿街的監(jiān)控都被人為破壞了,,難度很大,?!?p> “不是難度很大,是希望不大,!”韓鑒一翻白眼諷刺道,。
“那還能怎么辦?”姜梁一攤手說,,“要不你老人家施個法把他招回來,?”
“我們可以從這個切口入手啊,!”
“什么意思,?”
“你覺得什么東西才能把脖子切的這么整齊?”韓鑒反問道,,“你看,,不僅是皮肉,連血管都是齊齊斬斷的,,沒有一點兒拉扯的痕跡,。”
“所以,,你是想說那東西一定很大很重很鋒利嗎,?”
“不錯,”韓鑒一點頭說道,,“不過,,你還可以再發(fā)揮一下你那聰明的小腦袋瓜,你想,,要是沒有什么專業(yè)的設(shè)備,,即便是壯的像雷言,也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比如說液壓切膠機什么的,。”
“切,!這還用你說,!”姜梁回敬一個白眼譏諷道,“鵬游蝶市這么大,,別說液壓切膠機什么的,,能切下一顆腦袋的東西比比皆是,你上了哪兒去找,?”
“這么說,,就再沒有別的線索了?”
“那就看張沢他們了,?!苯洪L嘆道,,拉過一把椅子,疲憊不堪的靠在上面,。
隨著兩人停下爭論,,解剖室里突然泛起一絲涼意,牛軼的頭還孤零零的架在哪兒,,他的眼睛早已被韓鑒合上,,只是那鼻孔,仿佛還在出著氣,??蓱z的是在他死后操勞的卻只有這些可敬可愛的警察,但他們也僅能證明他死于何時何地,,卻永遠不能證明他曾如何活在這個世上,!
不多一會兒,雷言的喘息聲終于將這瘆人的死寂打破,,他推開門,,順著解刨臺給姜梁丟了一部手機過去。
“這是張沢他們從雪里挖出來的,!”雷言說,。
姜梁一聽,噌的站起來問:“查到機主了嗎,?”
“叫陳生,,藍茶公司的設(shè)備維修員!”
“走,!”
等陳生兩人回到芙瑤住處時,,雷言的電話正好打到了芙瑤的手機上,那洪亮如銅鑼一般的大嗓門兒,,即便是關(guān)著擴音,,陳生也聽的清清楚楚。
他接過手機,,聽見雷言如連珠炮似的喊道:“你叫陳生吧,!我們要見你,你現(xiàn)在在哪兒,?告訴我們地址,,然后,站著別動,!”
“這小子屬貓的嗎,?”掛上電話,雷言怒沖沖的說道,,“一天天的瞎躥什么,!害得我們繞了這么大一個圈!”
“瞎嚷嚷什么,!”姜梁翻起白眼一瞪,,“平時找不到你的時候你咋不說呢!”
從藍茶公司出來之后,,兩人沿著啟明街一路向北,,又一次走了到中山街附近。
陳生站在路口,,老遠便看見了兩個一胖一瘦的身影,,他忽的想起電視劇里的胖瘦仙童,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你就是陳生,!”雷言緊著兩步上前,板起臉冷冰冰的問道,。
陳生上下打量著雷言,,流行的后背油頭,短而粗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還有厚的幾乎要變成大象耳朵的兩頰。他的嘴深深的鑲在臉上,,冷風吹的他的鼻子紅彤彤的,,披一件齊膝長的羽絨服,挺著一只大肚子蠻橫的撞在陳生的身上,!
“我叫生陳,!”陳生沒好氣的說道。
“小子,,你什么態(tài)度,!”雷言一瞪眼,欺身頂著陳生,。
“你什么態(tài)度,!”陳生陡然提高聲音瞪著雷言,“是來替大哥收保護費的,?”
“你……”
“你什么你,,我就沒見你這樣的警察!”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姜梁上前兩步,,橫在兩人中間詫異的問。
比起雷言,,姜梁的形象倒是和陳生心目中的刑警英雄不謀而合,,個子不高,,但僅憑著那結(jié)實身體足以鎮(zhèn)住某些不法之徒,短短的寸頭,,黝黑寬闊的額下,,兩撇劍眉壓著一雙深邃神秘的眸子,他的顴骨很平,,胡子刮的很干凈,,說話的時候,他的唇角總是會輕輕的朝右邊翹起,。
陳生微微一笑,,伸出手與姜梁握了握,說:“我是猜的,,昨天晚上我在那個巷子撞到了人,,不小心把手里丟了,想著你們發(fā)現(xiàn)了肯定會聯(lián)系我的,!”
“是這部手機嗎,?”姜梁從包里掏出那部殘破不堪的手機問。
陳生瞥了一眼,,點了點頭,。
“你是幾點丟的!”這時,,雷言生硬的插進來問,。
陳生的臉一瞬間拉了下來,他斜眼一瞥雷言,,冷冷的哼了一聲,。
“喂,你小子,!”雷言氣急敗壞的叫道,。
“對了,怎么稱呼您,?”陳生直接無視雷言,,朝著姜梁微微一笑問道。
“我姓姜,?!?p> “那么,姜警官,,請隨我到里面坐坐吧,,我可不像您,身體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