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娘一進(jìn)蕭府,,就想給表嫂來個下馬威,,一是讓這個表嫂親自洗手做羹伺候她,二是去東廂掃蕩,可當(dāng)她和表哥進(jìn)了蕭湘院,這位表嫂更絕,,直接鎖了門,,兩個丫鬟在門口守著,,說鑰匙在二奶奶那,,二奶奶正在后廚為表小姐料理午餐,。
張秀不解地看著表哥,蕭俊也一頭霧水,,他自從半月之期一過,,這還是第一次回來,他也不清楚這位二奶奶沒事鎖什么門,,好象他這蕭湘院里有賊一樣,,防著誰呢?可當(dāng)著表妹的面,,又不好說什么,,只得請表妹先到客廳候著。
秀兒本來打發(fā)知夏去取鑰匙,,但這笨丫頭竟誤會了她的意思,,口口聲聲說,這就去請二奶奶回來陪表小姐坐,,秀兒又不能在表哥面前糾正她只取鑰匙就好,不用表嫂回來,,眼睜睜地看著知夏轉(zhuǎn)身要走,,暗道:這表嫂當(dāng)真回來了,在一邊該有多礙眼,,鬧不好這位表嫂為了防她,,干脆不做飯了,坐在一邊看著她們,,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后搖搖頭,還是不值,,和表哥獨(dú)處的機(jī)會難得,,絕不能讓表嫂守在一邊看著。那東廂房,,她有的是時間過去,,于是開口喚回做勢要走的知夏,郁悶地和表哥來到了正堂大廳,,下起了圍棋,。
知夏也是驚了一身的冷汗,她真怕這位表姑娘就在那等著,,讓她去請二奶奶,,二奶奶可就在東廂屋里呢,,她剛才做勢要走,心可是賊虛賊虛的,,一聽表姑娘讓她回來,,如蒙大赦一般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回到東廂門口候著,。
一直到了晌午,,守在門口的知夏見丫鬟來報,飯已做好了,,她這才悄悄地打開東廂的門,,回二奶奶飯已好了,夢溪起身簡單打理了一下,,便扶著知秋走出了東廂房,,院子里早有丫鬟們端著拖盤等在那了,見二奶奶向大廳走去,,便跟在了后面,。
進(jìn)了廳門轉(zhuǎn)過屏風(fēng),抬眼見二爺和秀姑娘正在下棋,,夢溪緩步上前,,先給二爺請了安,轉(zhuǎn)頭對秀姑娘說:
“表妹早來了,,你看,,怎么不派個丫鬟去廚房叫我一聲,真是失禮了”
“表嫂客了氣,,秀兒不是外人,,有表哥陪著也一樣的”
張秀端莊地坐在那嬌怯怯地說道。
靠,,臉皮真厚,,這話也是姑娘家說的?夢溪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粗麄儧]下完的圍棋,抬眼對二爺說道:
“飯已備好了,,二爺,,您看…”
蕭俊把棋盤一推,說道:
“早就餓了,,溪兒,,表妹,先用飯吧”
這時紅珠,、紅杏早已上前服伺二爺洗漱,,冰心,、玉心也過來伺候她們家的小姐。
夢溪這才轉(zhuǎn)身命人支桌,、擺飯,,飯擺好了,蕭俊,、秀兒已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了,,夢溪接過知春遞過的濕帕,擦了手,,站在蕭俊身后,,開始布菜,她先給秀兒夾了菜,,這才給二爺布菜,,蕭俊見夢溪站在一邊伺候他和表妹,心里不舒服起來,,她伺候他是天經(jīng)地儀的,,但伺候表妹就有些委屈了,畢竟她是他的妻,,想到這,,便轉(zhuǎn)頭對她說:
“溪兒也過來坐了吧,一起用飯,,有紅珠紅杏伺候就是”
秀姑娘一聽這話,,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只瞬間又恢復(fù)了自然,,夢溪聽了這話,心頭一驚,,暗道:
“蕭二爺,,咱不帶這樣的,做人要厚道,,你這青梅竹馬一來,,就想害死我!我今天坐了,,明天我那惡婆婆立馬就知道了,,上次沒事還找事讓我跪了半個多時辰,這要是真亂了規(guī)距,,還不得把我的小膝蓋跪穿了,,我又沒礙著你們郎情妾意,你又何必相煎太急,?”
想到這,,緩步上前微微一福,,淡淡地對二爺說道:
“二爺,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婢妾不敢亂了規(guī)距”
夢溪早把一篇《女戒》背得賊熟,,那是張嘴就來,,蕭俊一聽這話,臉立時黑了下來,,他沒料到她會拒絕他的好意,,他這是在表妹面前給她抬身份,他對表妹無意,,本是兄妹之情,,只是平日里溺愛些,這以后,,對表妹的別樣心事也略有所悟,,這才想著在表妹面前厚侍她,斷了表妹的念想,,那知這個呆瓜這時候和他講起婦德來,。
秀兒本來聽表哥讓表嫂坐,心里非常不痛快,,但一聽表嫂自稱婢妾,,表哥竟沒有反映,又高興起來,,暗道:
“就說是表哥心里只有我,,雖然你是八抬大轎從正門抬進(jìn)的,也只是為了沖喜,,事急從權(quán)而已,,表哥還不是讓你自稱婢妾,表哥心目中妻的位置一直是留給我的,,唯有我才有資格在他面前自稱妾”
想到這,,溫柔地看了她親愛的表哥一眼,端端莊莊地坐在那不言不語地裝起了大家閨秀,。
蕭俊沉思了半天,,又加重了語氣說道:
“表妹不是外人,這是內(nèi)宅,,夫妻和睦,,同桌用飯也是有的,溪兒上來坐吧”
夢溪一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婢妾不敢,,求二爺成全”
蕭俊聽了這個氣啊,,啪的一聲,把筷子摔到了桌上,,黑著臉坐在那,,干脆不吃了,紅珠紅杏更是嚇得閉緊了嘴吧,,一頓飯眼見就要吃不下去了,。
一邊的秀兒實(shí)在裝不下去了,開口說:
“表哥,,表嫂說得也有理,,表哥既然心疼表嫂,不如讓表嫂下去休息便是,,這樣也成全了表嫂”
張秀特意將成全二字說得極重,。
夢溪聽了這話,哭笑不得,,這位秀姑娘的臉皮和前世的芙蓉姐姐有得一比,,揭下來給二爺納鞋底是綽綽有余了,這是在古代,,還是個姑娘家,,這么明目張膽地登堂入室,和人家的老公吃飯,,還要把人家的老婆攆出去,。
知秋、知春也在心里呸了一聲,。
紅珠和紅杏也吃驚地看著表姑娘,,心道,這是姑娘家該說得話嗎,?她不是應(yīng)該幫二爺勸著二奶奶坐了一起用飯才是,?盡管是兄妹,打小一起長大不避著,,可總是大姑娘了,就這么和一個有家室的爺們坐在一起用飯,,也不怕傳出去污了清白,,搖搖頭,這里沒她們說話的份,。
此時的蕭俊,,面對這樣執(zhí)拗的夢溪,一種發(fā)自心底的無奈,讓他產(chǎn)生了深深的無力感,,坐了好半天,,最后無力地?fù)]揮手:
“溪兒下去吧”
“謝二爺成全”
夢溪說完,起身扶著知秋,,直了直身板,,緩步走出了大廳。
秀兒見表哥毫不遲疑地打發(fā)了表嫂,,心中更加堅(jiān)信表哥對她是“情比針堅(jiān)”,,娶了表嫂只是不得已,秀兒最善解人意了,,她知道表哥娶表嫂是有苦衷的,,她不會怨他的,她會一直無怨無悔地愛著他,,等著他,,直到他休了表嫂的那一天,秀兒此時看向表哥的眼神,,更是溫柔的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