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滄州的官道上出現(xiàn)了一只衣甲鮮明,、精神抖擻的軍隊,,當(dāng)先一騎,,坐著一個青年將領(lǐng),,他面色陰沉,,雙眼微紅,,一對拳頭將馬韁緊緊拽住,,一言不發(fā),,只是不時的虛揮一鞭子,,以發(fā)泄心中的不滿。與他同乘一騎的中年漢子坐在馬上左顧右盼,,有幾分激動,,但更多的則是欣然。
緊隨其后的是一個身材無比魁梧的大漢,,他站在地上,,卻并不比那位騎著馬兒的將領(lǐng)要矮,更奇怪的是,,他雙手各自夾著一只極大的銅獅子,。只是看他那毫不在意的輕松模樣,,大多數(shù)人都懷疑這只是個鍍銅的紙獅子。
青年將領(lǐng)的左邊是三個深目高鼻的外國人,,他們面貌皆有幾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三兄弟。
右邊則是二個虎背熊腰,、身形挺拔的漢子,,其中一人身后背著一把極為巨大的鐵弓,可以想見他的臂力之強,,絕對非同小可,。
他們的后面則是一群雄糾糾、氣昂昂,,身著黑色鎧甲的軍隊,,這些人的鎧甲極為厚實,走起路來發(fā)出沉重的金鐵之聲,,但他們背著如此份量的鎧甲卻依舊是健步如飛,,其間沒有一個人掉隊或叫苦。所有人經(jīng)過長時間的行軍,,卻未聞粗重的喘息之聲,可見其耐力之強,,堪稱天下無雙,。更奇怪的是,那么長時間的行軍,,每個人都是目不斜視,,仿佛他們生存的目的就是為了向前趕路一般。
這只部隊所過之處,,行人無不側(cè)目,,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在大陸正中,兩邊來往的車輛無不暫避左右,,就算有人心中咒罵,,也不敢顯露在臉上,生怕因此惹來殺身之禍,。
他們就是許海風(fēng)一行人,,自從秦勇一到,許海風(fēng)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帶著老爹,,下令全體向滄州開發(fā)。
他們雖然行軍迅速,,但目標(biāo)太大,,還未到滄州就被高塔上的了望手發(fā)現(xiàn),連忙大聲呼喝,下面的軍士手忙腳亂地關(guān)上了城門,,拉起了吊橋,,他們更本不知道來者是誰,但小心一點則不會有錯,。
許海風(fēng)到了城墻的五百米之外,,停住了馬兒。后面的軍隊頓時停止前進(jìn),,就像原本翻動的黑色浪潮突然定格了一般,,給人一種奇異深沉的感覺,一股透心涼的寒意彌漫在滄州城上空,。
滄州城是滄州的州府所在,,里面駐扎著一支五千人的部隊,擔(dān)任守備的卻是一位叫做陳信宏的副將,,不過這種地方守備的副將,,雖然官職較大,但其軍力不足,,只有五千勉強稱做精壯的隊伍,,無論是裝備、士氣還是戰(zhàn)斗力都遠(yuǎn)不如守衛(wèi)邊境的正規(guī)軍,。
此刻他正與知府曾志宏一起立與城墻之上,,二人滿面憂色的看著城下的鐵軍,以他們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這只部隊的不同凡響,,數(shù)千人在一起,,除了風(fēng)聲洌洌,就不再聞得半分喧嘩,,如此軍紀(jì),,讓他們看得頭皮發(fā)麻。再看看守城的兵丁,,一個個露出懼色,,這些沒上過戰(zhàn)場的菜鳥又如和能與這般如狼似虎的軍隊對抗。
只是人家既然已經(jīng)停在眼前了,,那么陳信宏也只好硬著頭皮問道:“將軍何人,?為何帶兵犯我滄州城?”
許海風(fēng)冷冷的看了城頭一眼,,他可沒有哲別的眼力,,自然不知道對方已經(jīng)是色厲內(nèi)荏了。但以黑旗軍目前的實力,,可以穩(wěn)吃滄州城,,所以也不會與他客氣什么:“我是黑旗軍的許海風(fēng),,要進(jìn)城辦事,給我開門,?!?p> 曾志宏和陳信宏面面相覷,漢賢帝早就將第五縱隊的事跡傳遍天下,,黑旗軍的勇武之名,,已是人盡皆知。他們二人看城外軍隊的旗號,、鎧甲顏色和表現(xiàn)出的實力,,應(yīng)該不會有假。只是對方來勢洶洶,,言語之中更是毫不客氣,,顯然是來者不善,若是貿(mào)然開門,,只怕連個抵抗之力都沒有了,。
見到城上久久沒有音訊,許海風(fēng)憂心自己的兄長,,大怒道:“哲別,,給我射下這座吊橋?!?p> 哲別應(yīng)了一聲,,取下開天弓,隨手就是四箭連環(huán)射出,。這四只箭就像天外流星在眾人的眼睛里留下了一道亮麗的箭痕?!岸6,!倍暰揄懼螅醋〉鯓虻亩€生鐵所鑄的鐵鏈攔腰而斷,。失去拉力的吊橋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發(fā)出了驚天動地的轟隆聲。
“秦勇,,給我把門去砸開,。”許海風(fēng)大聲命令道,。
“是,。”秦勇樂呵呵的攜著二只銅獅子,,來到關(guān)閉的鐵門前,。只見他舉起銅獅子,,就這樣向前砸去。
“咚……咚……咚……”數(shù)聲巨響過后,,這面大門也無可避免地走向了吊橋的命運,,竟是被秦勇一人硬生生的砸癱了。
許海風(fēng)大手一揮,,道:“給我進(jìn)城,。”說完一馬當(dāng)先地沖進(jìn)了滄州城,。
在許家平的指引下,,他們一路向城南走去。黑旗軍整整齊齊的分成了五人一排,,踏著威武的步伐向前,,一路上雞飛狗跳,行人避之唯恐不及,。曾志宏和陳信宏率領(lǐng)部下遠(yuǎn)遠(yuǎn)墜在后面,,他們心中急怒。黑旗軍雖然名動天下,,但許海風(fēng)畢竟只是一個偏將而已,,他們二人的官職地位都在許海風(fēng)之上,但許海風(fēng)就是絲毫不賣帳,。不過,,縱使他們心中再惱怒十倍,也不敢派兵攔截,,只好在后面跟著,,看看許海風(fēng)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就是這里,。”許家平突然指著前方道,。
許海風(fēng)看著面前并不算高大的牢房,,到處都是一股子霉味,污漬隨處可見,。他面色鐵青,,那股子的無名火更是燒得他渾身燥熱:“林長空,給我傳話,?!?p> “是,將軍,?!?p> 數(shù)息之后,,一道連綿不絕的深沉之聲響起,這聲音并不大,,但悠揚深遠(yuǎn),,數(shù)里之內(nèi),人人可聞:“黑旗軍許將軍有令,,滄州牢房之士卒,,立即出來列隊?!?p> 牢房之中,,一陣混亂,人聲鼎沸竟似鬧市場般熱鬧,,更有無數(shù)雙眼睛從縫隙處張望過來,,當(dāng)他們看到許海風(fēng)一行的鼎盛軍容,驚呼聲更是此起彼伏,,絡(luò)繹不絕,。
這時,林長空又道:“奉將軍令,,黑旗軍辦事,,閑雜人等一律回避,
凡抗命不遵者——殺,,
凡行動遲緩者——殺,,
凡喧嘩鼓噪者——殺,
凡言行不敬者——殺,,
凡窩藏兵刃者——殺,,
凡挑撥是非者——殺?!?p> 曾,、陳二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好狂妄的口氣,,好霸道的行為啊,他們對望了一眼,,陳信宏突然對副手說道:“你去調(diào)集眾兄弟到操場集合,,說不得,我們今天要拼了,?!?p> 曾志宏一愣,阻止道:“陳將軍,,不可輕舉妄動,,你也見過方才那二人的本領(lǐng),,這黑旗軍顯然是名不虛傳,你能有幾成把握,,還是不要妄自送了性命為好,。”
他這番話絲毫沒有顧忌到陳信宏的臉面,,直接指出若是與黑旗軍放對,,他麾下的軍士恐怕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如果是平時,,在官場上摸滾打爬數(shù)十年的曾志宏絕對不會說的那么直接,,而陳信宏也定然會勃然大怒。但此時,,他們都沒有任何心思去勾心斗角,。陳信宏搖頭苦笑道:“曾大人,這點本將豈有不知,,但滄州是我的駐地,,若是任人這般欺凌而無動于衷,那么以后我也不用再在軍營里混了,?!?p> 曾志宏張嘴欲言,終于長嘆了口氣,,不再勸阻,。
而這時候,牢房的大門終于打開,,十余人魚貫而出,。許海風(fēng)搶上一步,一個個辨識,,竟無一人是兄長,,再一看,這些人穿得都是牢卒的服飾,,原來竟沒有一個犯人,。
扭頭隨手揪住一個身材肥胖的牢卒,大聲問道:“你們這里誰是牢頭,?!?p> 等了片刻,竟是無人理他,,他怒極而笑,,道:“想不到你們到都是一群硬骨頭,好,,死于我黑旗軍下的亡魄沒有五萬也有四萬了,,就算再多二十幾個也無所謂,。”
“我……咯咯……我……咯咯……是……是……咯咯……牢……牢頭,?!?p>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許海風(fēng)一跳,他低頭一看,,原來說話的竟是自己手上的那個身材肥胖的牢卒,。原來他就是牢頭,怪不得剛才眾人望向自己的眼中充滿了奇怪的眼神,,有幾個想要回答的也不敢說話了,。
“你是牢頭?好我問你一個人,?!痹S海風(fēng)松開了手,盡量放緩了聲音說道,。
“您老只管問,,只要是在我的牢中,我就一定能找出來,?!笨吹皆S海風(fēng)和顏悅色,他的心也安靜下來,,說話也流利了,。
“嗯”許海風(fēng)滿意的一笑,道:“有個叫許海天的犯人,,在哪一件牢房,,你把他帶出來?!?p> 胖子的臉色一變,,失口道:“許海天,是那個打死張三公子的死囚么,?”
“不錯,,他在哪里,你帶領(lǐng)我的兵把他接過來,,否則……”許海風(fēng)也不說下去,,就是盯著他的脖子瞧了瞧。
胖牢頭只覺得一陣惡寒,,似乎脖子上的腦袋已經(jīng)不見了。他連忙道:“是,,是,,小的這就帶人去將您老要找的人帶出來,。”
過了片刻,,二名軍士抬著一張由門板制成的擔(dān)架出來了,,擔(dān)架上之人精神萎縮,昏迷不醒,,渾身衣衫破爛不堪,,淤血鞭痕隨處可見,一只右手高高腫起,,顯然指骨盡折,。
許家平跑上前去一看,頓時老淚縱橫,,邊哭邊叫,。不用問也知道擔(dān)架上的人就是許海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