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遺書
“天師”面如死灰,他完全猜不出面前這個小閻王到底要干些什么,,只得繼續(xù)點頭,,示意自己完全聽從凝煙的吩咐。
“嗯,,你很聰明,乖乖聽話不會又壞處的,?!?p> 凝煙拍了拍一臉頹喪的“天師”的腦袋,然后將那根西貝“僵尸蚊須針”小心的收到了隨身的工具包中,,看的那“天師”長吁了一口氣,,可是沒等他稍有放松,卻又看到凝煙從工具包中抽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剔骨尖刀來,,臉色和變色龍似的,,又刷一下白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我還沒準(zhǔn)備剮了你呢,。”
凝煙又揶揄了他一番,,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唰的一下,就挑斷了繃在“右手”上的繩索,,然后將紙筆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念一句,你寫一句,,不要想著耍什么花樣,,也不要寫錯別字,,不然一會我拿針的手說不得就拿捏不住抖到你脖子上去了?!?p> “天師”看來是準(zhǔn)備將表演雞啄米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進(jìn)行到底了,,點頭照舊。
凝煙也不再用言語擠兌他,,直接開始念出了要“天師”寫的東西,。
“榮旭三十九年八月十三,天朗星稀,,臣自覺不日既有大難,,惶恐間夜觀天象,見熒惑守心,,此乃大兇之兆,,心宿二象征帝王,熒惑在停于心宿或逆行則為侵犯帝王,,其為「大人易政,,主去其宮」,帝王恐有亡故之災(zāi),?!?p> “天師”寫到這里手驚的一抖,差點將右手中的筆擲與地上,,眼前這人卻著實膽大,,連這等大逆不道的謊言也敢說得出。
凝煙見他一副驚疑不定的豬頭樣,,心里便有些來氣,,啪的一下拍在他的后腦勺上,直拍得那“天師”兩眼冒金星,,卻絲毫不敢有所反抗的表示,,
“叫你寫,你就寫,,再猶豫我就一針扎死你,!之前給五皇子定個”寡年鬼月“的婚期的時候卻不見你有什么不敢當(dāng)?shù)模F(xiàn)在卻在我面前扮的豬頭樣,,作死?。 ?p> “天師”心中更加害怕了,,只得下筆疾書,,奈何卻只有一只手能動,肩膀還被繩索緊緊縛住,動作本就笨拙,,幅度一大就弄的宣紙滿桌亂跑,,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好不可怕。
正當(dāng)他以為只怕又要挨打了的時候,,凝煙卻只是靜靜的取過一方鎮(zhèn)紙,,壓住了宣紙的一角。
然后她接著念了起來,。
“臣每念及帝之為我,,知遇難報;帝之為國,,披肝瀝膽,;若帝崩,則天下亂,,故惶惶思之,,終得一法,雖需死臣三魄,,坐化升天,,然此舉為國為民,報帝之恩,,不哀反喜,。頓首三扣,望帝恕臣不能謹(jǐn)侍于帝前,?!?p> 凝煙說到這里,又頓了一頓,,看來“天師”已經(jīng)知道自己這念的,卻是在幫他寫遺書,,只是臉色更白了些,,想必他早知今日必不能幸免,只是不知道凝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手稍稍有些顫抖,。
凝煙見他這次表現(xiàn)好多了,,就繼續(xù)念道
“臣此坐化,,施法兇險,,更需葬地配合,方能成功,。望帝能諒臣苦心,將臣葬于帝都外十里坡,,簡棺薄葬,另以銅管置于棺中,,達(dá)于厚土之外,此點實為關(guān)鍵,,臣三魄以此溝通天途,,止大禍于盛世。頓首再拜,,今當(dāng)別離,臨書涕零,,不知所言?!?p> “天師”寫完了,擱筆垂首,,說不出的頹喪。他知道這次是真的栽了,,對方連自己的遺書都讓自己寫好了,果然是計劃的天衣無縫,,更何況還給自己套上了一個天大的帽子——為救皇帝而自愿施法犧牲自己,,想必是打死天下人都沒有一個敢給自己翻案的了。雖然不明白最后那幾句,,要求給自己薄葬,還要放一根銅管到棺材里伸到土外面是搞些什么機(jī)關(guān),,想必?zé)o非不是一些裝神弄鬼,,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了,。
不過總算讓他欣慰的是,,自己的一世英名算是保住了,或者這個的“義舉”還能讓自己留名青史也說不定,,想著想著,面色不禁又好轉(zhuǎn)了起來,。對凝煙給他擬的這封“遺書”也是相當(dāng)?shù)呐宸筒钭约簺]在用點水將這“遺書”浸濕,,那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聲淚俱下,盡善盡美了,。
凝煙冷眼看這“天師”的臉色一變再變,,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怎么樣,,這遺書還滿意嗎?”
“天師”連連點頭,。一臉的景仰表達(dá)了他對凝煙的崇拜。
“嗯,,現(xiàn)在遺書也寫好了,,我還剩下最后一個問題要問你,然后就給你個痛快,,送你上路了。”凝煙俯身在“天師”的耳旁說道,。
凝煙直接掏出了“天師”口中的圓球,有點嫌惡的看著上面沾滿的口水,,隨手用旁邊榻上的褥子擦了干凈,另一只手卻是死死的扣住了“天師”的喉結(jié),,這里的頸部肌肉十分敏感只要他一有出聲的打算,凝煙立時就能感覺到,,手指一發(fā)力立刻就能解決他。
“我想問你的是——知道龍紋在哪里嗎,?”凝煙先慢慢的放慢了語速,,然后突然發(fā)問,,果然那“天師”臉上露出的是驚訝,,而不是茫然,。
這是訊問里常用的一個手段,,用突兀的提問來打破對方的心理防線,,關(guān)鍵的不在于對方的答案,,而是對方的表情,,再有城府的家伙也很難掩蓋自己第一反應(yīng)的表情。
凝煙滿意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手指卻加大了力度,,淡淡的笑道,
“打住,,我不需要你的答案——”
“天師”又一次被凝煙弄的心中七上八下的,,這到底是什么人啊,,審問人又不要人回答,要?dú)⒆约哼€給流好遺書,,他心里極為難受,,真想大大的吼一句,“我只想好好的什么都招了,,給個機(jī)會行不,?”
可以凝煙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jī)會,詭異的一笑,,
“很抱歉的告訴你,,我還是要用蚊須針扎你,再見——”說罷,,早已將圓球放入工具包摸出了蚊須針的右手狠狠的扎進(jìn)了“天師”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