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大為不妙,。當年篡改書單的事不知道怎么的還是讓那個慶寬給知道了,。這個貪官畫師全不顧我的宿主小駒子曾經(jīng)和他是醇王府的老熟人,,居然又寫了匿名說帖告發(fā)我,!
幸虧李大總管手眼通天,不僅查出他來,還幫我壓下了這份帖子,,這樣我才得以暫時平安,。
“小駒子,你別胡鬧了,!”大舅子很少喊我的小名,這次我想他是急瘋了,,在西苑臨時值房里,,他脫口就是這句話。
我沒有答應(yīng)他,,只是點點頭,,眼里噴火一般盯著李蓮英夾在銀票堆里的那份說帖,心里恨死了這個慶寬,,我的手狠狠地捏著袍角,,那個一直以來的愿望又涌上心頭!
木愣愣地由著大舅子訓我一頓,,我的怒意總算被勉強地壓下了,,我挺著腰,十分鎮(zhèn)定地說:“這些全是捕風捉影的事,,我根本沒有做過,!”
大舅子重重拍了拍桌角,語聲中帶著怨毒,,道:“慶,、寬!”
我知道,,他恨慶寬,,就是護著我。我此時明白,,不管怎么樣,,大舅子都不會騙我,所以,,撇開慶寬的事,,我問起了最近的一件為難事:“大舅子,內(nèi)務(wù)府結(jié)算內(nèi)廷用度,,可是卻缺少皇上的膳單子,,少了偌大一個數(shù)字,這無頭賬怎么結(jié)嘛,?!?p> 我原以為這是個小事,誰知道李蓮英卻忽然緊張起來,那張又黑又瘦疙疙瘩瘩的臉皺得不成樣子,,他蹙起眉頭問我,,“是不是上官查出了什么?”
“這倒沒有,,只是……”李蓮英聽我的半句話,,長舒了一口氣,輕聲道:“沒有就好……哎,!皇上的‘膳常單’那是能寫的嗎,?跟你說實話,按佛爺?shù)姆愿?,我已?jīng)讓李順安把它從御膳房調(diào)出來,,全給燒了!”
“那……”
“你怕什么,,按祖制算就是了,!”
……
下直以后,我接到尹福的信兒,,來正陽樓與他飲宴,。我特意帶上孫敬福為我把門,放大膽子進了酒樓的雅間,。
尹福的五官線條硬朗,,豐采不凡,而他這次的要求也是不尋常,!
“呂先生,,”他改回了這種不遠不近的稱呼,微笑道:“庫房里的‘龍膏’還剩多少,?”
據(jù)我所知,,大多數(shù)從載昌家抄出的膏子,已經(jīng)經(jīng)過我大舅子傳給了太后,,庫里只剩下太后還沒有抽完的,,應(yīng)該沒有多少吧。
“剩得不多了,?!蔽也恢趺吹模桓铱此难劬?,躲閃著回答道,。
“呂先生,你知道三十六計有一計曰:‘李代桃僵’,,那拉氏這個老太婆禍國殃民,,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尹福說著,拿出了一個布包,,對我道:“呂先生,,這是上好的煙土,口感和龍膏絕無差異,,但是,,沉溺此物日久,卻比龍膏更易成癮,,而且一旦過量,,就會致人昏厥……”
我顫顫巍巍挪過那個淺紅的小布包,沒有打開,,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把它提起來,,可是尹福卻說:“呂靖,,別忘了你是漢人!”
我猛一抬頭,,看見這位同窗的眼睛,,目光是這樣堅毅,這明明是殺人的勾當,,可他的眼里居然沒有半分邪氣,,我的眼前閃過太后那陰惻惻的眼神,一番激烈至極的思想斗爭之后,,我的手終于鬼使神差地抓緊了那個包……
這個晚上我過得很不一般,。剛剛為了尹福的秘密飯局煩惱,誰想到頭更時,,肅王府的管家又請我赴密約,,地點當然還是肅王府上的密室里。
達官皇族躲過禁街令相對容易,,我跟著那名管家,,從肅王府后院的池塘中間辟出的一條密徑,走到了花園一角的密室之中,。
參加密會的人很多,,會上的討論很是激烈,目的卻簡單,,還是為了營救載湉,。
王大人侃侃而談,說到偽造一份圣旨,,效法明英宗奪門故事,,把載湉從瀛臺救出來,!
可是他的高論還沒有說完,肅王爺急了,,他說:“怎么可能,?太后不駕崩,哪里來的‘圣旨’,?萬一事敗,,追究起來,你知道朝廷對宗室們管得很嚴,,只怕皇上沒有救出來,,我們到先把自己送進了刑部大牢了!”
這個點子就此作罷,,這一場夭折的秘密集會,,卻打動了我和梁夫子。
回府的時候,,老梁拉我坐上了他的轎子,。轎子沒有走,他也只是說了一段話而已,,“皇上沒有過上好日子,,我想幫他,黃綾就在內(nèi)府庫房……”
梁鼎芬大人就在他的轎子里說出了這個計劃,,不知怎么的,,我卻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計劃,只不過,,要實行這個計劃,,必須有人犧牲,一旦失敗,,我將難以全身而退……
聽著梁先生的計劃,,我額頭上的冷汗涔涔地冒著,畢竟我是個穿越客,,當然知道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我至少知道梁大人是安全的,而且,,如果我不設(shè)法,,事態(tài)會隨著既定的星軌發(fā)展,一切都將難以挽回,!
我回手摸了一下自己項后的胎記,,心里想起魯伯陽的師傅給我下的“批命語”,我的內(nèi)心下定了決心,,我決定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