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怎么一直不見青兒？”
水幽寒一邊看奶娘收拾包裹,，一邊想楚夫人到底給她安排了什么樣的地方,，忽然想到似乎這一整天都沒見過青兒了。
奶娘去靜心齋跪了一天,，也并沒有見到青兒,。
“奶娘，你去把小紅叫進(jìn)來吧,。青兒如果在,，也一起叫來，如果不在，就算了,。雖然夫人是同意我們帶走陪嫁的丫頭,，可也要看看她們自己的意愿?！?p> 奶娘答應(yīng)一聲,，出去了一會，帶了青兒和小紅進(jìn)來,。
水幽寒一眼看到青兒似乎穿了一身新衣,，而小紅的衣角則被撕破了。
水幽寒只瞟了青兒一眼,，倒是定定地看了小紅片刻,，才開口道，“青兒,，小紅，我和奶娘明天就要出府去了,，這一去只怕再也不會回來,。我們的去處，也不知如何荒涼偏僻,，以后的日子,，也會萬分艱難。夫人做主,，讓我?guī)Я四銈円黄鹑?。按理說，你們是我的陪嫁,，我去哪里,，你們就該跟到哪里，可我還是想聽聽你們的意思,。畢竟,，以后日子不好過，我可不想你們到時候埋怨,，說是跟我受了罪,。”
青兒低著頭,，看不到臉色,，小紅先是看了青兒一眼，見沒有回應(yīng),，就自己先開了口,，“姑娘，婢子說過要一輩子伺候您的。婢子什么活計都能做,，不怕吃苦,。婢子人雖然笨，可知道姑娘是好人,，對人和氣,，從不打罵下人。姑娘,，奶娘,，你們千萬別扔下我?！?p> 水幽寒沒吭聲,，轉(zhuǎn)眼去看青兒，奶娘和小紅也轉(zhuǎn)過頭看青兒,。
青兒感覺到了,，抬起頭來，眼里含著淚,，“姑娘,，您去哪里，婢子也原意跟去哪里,。您這些年對婢子的好處,，婢子都記在心里了。只是,，婢子今天去廚房,，想給姑娘找些東西補(bǔ)一補(bǔ)，沒想到碰見了,、碰見了三姑娘房里的錦繡,，她知道婢子的針線好，硬拉了婢子去幫她繡了半天的帕子,，后來三姑娘見了,，就喜歡上了婢子的手藝，說,，說讓婢子以后就留在她那里,，專做針線。婢子本來不答應(yīng),，說自己是姑娘房里的陪嫁丫鬟,，是要伺候姑娘的?？扇媚镎f,，現(xiàn)在府里她當(dāng)家,，她說了算。姑娘,，您自來是不敢得罪三姑娘的,，婢子也就不敢說什么，直到剛才,，三姑娘才放了婢子回來,，要婢子收拾了東西，去她那里當(dāng)差,?！?p> 水幽寒心里冷笑，面上卻不以為意,。
“青兒,，三姑娘小姐脾氣，今天喜歡了這個,，明天就忘到腦后了,。剛才她還來過，并未提起這件事,，想來已經(jīng)忘記了,。你也不必放在心里，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和我們一起走吧,?！?p> 青兒望著水幽寒,，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姑娘,，三姑娘她沒跟您提這件事,，是因為她從不把姑娘您放在眼里。夫人自然是寵著她,，二少奶奶也要讓她三分,，三姑娘在內(nèi)宅歷來是說一不二的,?！?p> “那也沒有搶了別人陪嫁丫鬟的理。我不同意,，誰都不能隨便使喚你的,?！?p> 水幽寒冷冷地說完這句話，瞥見青兒臉上已經(jīng)有些不耐,，又柔聲道：“青兒,，我知道讓你跟著我,，是委屈了你，可是,，咱們主仆在一起也快有十年了,，名義上是主仆，我卻待你如姐妹,，我實在是舍不得你,。而且以后，出了府生活,，我也離不開你伺候,。青兒你不必管三姑娘說什么，讓我?guī)銈冏?，是夫人親口答應(yīng)的,，即使是三姑娘親自到我這來要你，我不答應(yīng),，她也無法,。”
青兒似乎沒想到平素軟弱的水幽寒今天忽然強(qiáng)硬起來,，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水幽寒看她臉上忽紅忽白，內(nèi)心一片平靜,。
“姑娘,，我知道您對婢子好，舍不得婢子,，可是眼下不是能讓姑娘任性的時候,。婢子留在府里，也是要為姑娘的將來打算,?！鼻鄡阂幌伦訐涞剿暮_下。倒把水幽寒嚇了一跳,。
“為了我打算,？”
“是的，姑娘您這一去,，府里只怕很快就會把您給忘了,，那您還哪有機(jī)會再回來。婢子想,，自己在府里,，代您好好伺候主子們，等主子們心情好了,，婢子想辦法讓主子們想起姑娘來,，記起姑娘的好,，婢子在幫您籌劃，讓夫人,，大少爺,，盡快把您接回來，到時候,，婢子再來伺候您,。”
“青兒,，你果然……,，不枉我這些年來這么疼你，只是,，讓你留在府里,，你又沒有依靠，她們還不知道要怎樣欺負(fù)你,，我怎么忍心,。不，我不能拋下你不管,。青兒你不用害怕,，我會帶著你走的?！?p> 青兒從地上爬起來,，眼里哪還有淚水，臉可紅了,，也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別的原因，“姑娘,，錦繡一向和婢子交好,，她是三姑娘屋里的紅人,，三姑娘也是真的喜歡婢子的活計,。我在府里，不會有問題,，您不必?fù)?dān)心,。”
水幽寒看戲演的也差不多,，天色不早,，奶娘和小紅還得收拾行禮。就長嘆一聲：“青兒,，難得你有這樣的心,，我也不好說什么了,。你以后在府里，要自己小心,，如果……如果……如果有機(jī)會,，你多去姑爺身邊走走，也許,，他會記起我來,，說不定，等他氣消了,，就會去接我回來……”水幽寒一臉憧憬,。
青兒臉上的不耐和輕蔑一閃而逝，水幽寒幾乎以為自己是因為燈光昏暗,，而看錯了,，下一刻，青兒已經(jīng)是一臉的恭謹(jǐn),，“姑娘放心,，婢子會想法子為您求情的。姑娘,，三姑娘那要婢子今晚就搬過去,。”
“那好吧,，青兒,，你就去吧！”水幽寒拿起帕子掩了臉,，聽到青兒走遠(yuǎn)了,，才拿下帕子，恢復(fù)常態(tài),。
奶娘和小紅還一直都在屋子里,，兩人都是愣愣的。奶娘欲言又止,，小紅一臉急切地看著水幽寒,。
水幽寒用眼神安撫奶娘，才對小紅說,，“小紅,，你可要想好了，青兒不和我們一起,，以后就我,，奶娘還有你三個人，日子會很辛苦,，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p> 小紅搖頭，“姑娘,，婢子不會后悔的,，婢子能干活，不怕苦,。青兒姐姐不跟著您了,，您更需要人伺候，婢子不會離開您的,?！?p> 水幽寒見小紅不似作偽，也就點了頭,。讓小紅下去,，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出發(fā),。
奶娘看小紅出了屋,，才猶豫地向水幽寒開口，“姑娘,，青兒她……”
水幽寒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奶娘也覺得青兒有些不妥是吧！既然她想留下,，就隨她去吧,。強(qiáng)帶了她走，反而生事,?！?p> 奶娘很沉痛，“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丫頭，人大心大,，平日都將我們瞞住了,，那件事情，只怕……”忽然似乎想通了什么,，喜道：“姑娘,，青兒這丫頭絕對不對頭,，咱們再去找夫人,，我懷疑青兒她是被人收買，看來是三姑娘收買了她,，那天是她在陷害您,。這樣,，姑娘您就不用出府，姑爺也沒理由要休您了,?！?p> 水幽寒微笑，“奶娘,，咱們都能想到,，楚府這些人精子會想不到嗎？不管青兒是被誰收買,，被什么收買,，楚府的當(dāng)權(quán)者都是樂見其成的。奶娘,，咱們還是想開些,，離了這里，雖然日子艱苦,，可也不用再受這些人的鳥氣,。是福不是禍?！?p> 奶娘嘆息,，“姑娘，您經(jīng)過這件事,，長大了不少,。可恨青兒這個小蹄子,，賣主求榮,，竟讓她攀了高枝?！?p> 水幽寒又是一笑,。青兒不簡單，自己陪她演了半天戲,，她竟然沒露出什么破綻,，而事情只怕也沒那么簡單。
以后的日子還很長,，她要好好為自己和奶娘還有小紅的將來打算,，而青兒，根本不值得自己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