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的日子過得悠閑,，早起吃過早飯,，開店,，打掃衛(wèi)生,，喂鳥食喂水，看看書,，逗逗小鳥,，吃中午飯,，晚飯后散散步，一天的時光便溜走了,。賀蘭擔心的事沒發(fā)生,，也沒撞見那些親戚，賀蘭暗呼幸運,，但也知道家里日子雖好,，卻不能常住,，未來總得考慮,。

　　左思右想得不到結果的賀蘭，托著昏漲的腦袋回家,，迷迷糊糊爬上床,，晚飯也忘吃了。曾玲想喊住賀蘭,，卻發(fā)現(xiàn)女兒臉色不對,，也任由她回房休息。

　　第二天,，賀蘭是在鳥鳴聲中醒來,，大腦里像有人拿大棍子不停攪拌，一塌糊涂,，想理清頭緒,，卻分不清東西。連續(xù)幾天,，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曾玲看見賀蘭眼睛下深深的眼圈，想叫女兒去看看醫(yī)生,，或者買點藥回來吃,。賀老爹拉著曾玲，“看她的樣子就是睡不好,，估計想東西多了,，等想明白自然就好?！?p>　　曾玲瞪一眼丈夫,，“有你這樣當爸的，女兒想不通不去開解一下,?！痹嵯耄蟾排畠哼€沒從被辭退的陰影走出來,，但賀蘭不像是連小挫折都承受不住的人,，難道女兒在工作的地方發(fā)生不好的事,。女人的想象力總是豐富的，一想到女兒可能遭遇的事,，曾玲急上火了,，想把女兒拉出來問，又說不出口,，急得在家里團團轉,。

　　賀老爹冷眼旁觀，沒多說什么,，轉身入廚房操辦一家人的晚飯,。賀老爹少下廚房，做些簡單的菜還是沒問題,。當賀老爹拿出三碗番茄雞蛋面時,，曾玲才醒悟自己誤了做飯時間，看看老公在餐桌上放了兩碗,，一碗拿進賀蘭房間,，連忙說，“輕點聲,，要是睡著了,，別吵醒她?！?p>　　賀老爹點點頭,，推門進入，隨手又關上房門,。房內(nèi)賀蘭抱著枕頭靠上窗臺,，聽見開門聲，微微轉頭,，“爸,，我睡不著，頭疼,?！?p>　　“嗯，總有這段過程,?！辟R老爹輕聲說，把碗塞女兒手上,，“吃點東西,，別讓你媽擔心。”

　　賀蘭側過頭,，看著賀老爹,，眼里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這里，好像有根棍子在攪動,，越來越快,，我控制不住，好像好像有什么,，有什么要飛出來,。那種感覺，我竟然不害怕,，爸,，我睡不著不是害怕?lián)?，而是等待,，在等待什么的發(fā)生。爸,，我是不是好奇怪,？”

　　摸摸賀蘭的頭頂，賀老爹眼里暗了幾分,，“忍一忍,，很快過去的。是有事要發(fā)生了,，賀家每一代都會有的,，別怕?！?p>　　賀蘭像是聽懂了,，又像是聽不懂，轉身背著賀老爹,，“爸,，外面來了好多小鳥，麻雀,，畫眉,，鸚鵡，你看,，竟然還有喜鵲,。爸，它們都在這里，呵呵,，它們好像認識我呢,。看,，那只麻雀,，每次都是它，爸,，你還說我胡說,，但我就知道是它?！鄙焓执钌洗芭_,，麻雀不怕生，直接跳上賀蘭手指,，昂著頭,，吱吱喳喳。

　　“嗯,?！辟R老爹輕聲應著，像承認,，又像掩飾,，推推那碗番茄雞蛋面，“老爹我難得下廚房一次,，給點面子,，都吃了。不準浪費,?！?p>　　當腦中的疼痛達到至極，神經(jīng)變得麻木,，疼感反而不強烈,，隱約間感到有股絲線似拉撥什么，脫繭而出,，有什么不一樣了,。

　　清晨的陽光暖暖灑在窗前，兩只麻雀肩膀靠著肩膀,，沖床上的賀蘭探頭探腦,。

　　“小灰，我們說話會不會吵醒她啊,?？蓱z的娃兒，整整折磨了五天啊?！?p>　　小灰看白癡似地看了傍邊的麻雀一眼,，“你不說話就不會吵醒他，小笨,?！?p>　　小笨跳起來，蹦蹦跳跳的,，兩只翅膀捂著小嘴,，看看賀蘭，又看看小灰,，小眼睛里滿滿想要說話的欲望,。

　　小灰揚揚翅膀，掃過小笨腦袋,，“傻瓜,，想說就說，她已經(jīng)醒了,?！?p>　　“什么，醒了,？我看看,?！毙”坷L脖子,，眼珠咕嚕咕嚕地轉，果然,，見賀蘭的眼皮一動一動的,，嘴唇抿得緊緊?！靶』?，她是不是已經(jīng)聽到我們說話啊?！?p>　　“小笨,，你還真鳥如其名?！毙』乙荒樅掼F不成鋼,。“喂,，床上那個,，醒了就起來，小心她進來打屁股啊?！?p>　　賀蘭悶哼一聲,，把腦袋埋進被窩。窗臺上的小灰沒放過賀蘭,，豎起耳朵聽聽,，小眼睛朝房門張望，確認沒敵情,，方才撲棱著翅膀,，率領小笨飛上床。

　　“喂喂,，我是小笨,，他是小灰。我們的名字是你家的男人起的哦,，就是那個老老的男人,。我們今年兩歲了?！?p>　　“喂喂,，我們在和你說話，你這個人,，沒禮貌,。”小灰用小嘴咬被角,，邊咬邊跳腳,。

　　“小灰，也許她害羞了,?！?p>　　“什么，害羞,？”小灰停下口,，歪歪腦袋，“不會啊,，大白年年往她頭上掉金塊,，沒見她害羞啊?！?p>　　躲被窩的賀蘭暗呼一聲不妙,，暗道，這兩麻雀真多事,。

　　“哼,，我看她分明不敢見人,。”小灰小眼睛里閃著詭異的光芒,。

　　不敢見人,？你這只小麻雀有什么值得我不好意思見的。賀蘭恨恨地想,。小腹處有道火燒啊燒,。想是如此，做的動作剛好相反,，腦袋埋得更深了,。

　　小笨搖搖頭，“小灰,，她不會不敢見我們啊,。”

　　“小笨啊,，我們的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數(shù)臓敔斂墒呛唾R家的爺爺?shù)臓敔數(shù)臓敔?，咳?.....”小灰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清清嗓子,，“他們約定,，麻雀一族自愿成為賀家的信使。賀家每代鳥語者都能自由和鳥類溝通,，其中自然包括我們麻雀一族,。因為約定的關系，鳥類者和麻雀一族關系最親密,。據(jù)說曾經(jīng)有鳥語者因為意外,，導致無法和鳥類自由溝通，但我們麻雀一族是例外的,，我們能聽到鳥語者的心聲,。不用嘴巴就能表達?！?p>　　“啊,？那她不是啞巴了,？”小笨呆呆地盯著被堆里的突起，“但是她有嘴巴啊,?！?p>　　小灰翅膀扇一下小笨的腦袋，“笨,，心聲不用說出來的,?！?p>　　“但她為什么不說啊,？”

　　“誰知道她是不是有?。克麄?nèi)祟惡孟穹Q為隱疾,。對,，就是隱疾?！?p>　　火氣轟一下蔓延,，死麻雀，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賀蘭感到小腹處的越燒越熱，順著四肢,，齊聚心口處,，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又急又快,。賀蘭又急又驚,，你快停下啊，跳這么快想死啊,。

　　“吱吱,，”麻雀小灰吱吱笑，“心臟不跳,，你才想死呢,。”

　　賀蘭先嚇一跳,，猛地掀開被子,，手指指向小灰，“你,，你,，你......”

　　“小笨，她比你還笨哦,?！毙』页岚蜉p輕一掃，擦過賀蘭的手指,，轉身不理她,。

　　賀蘭慘叫一聲，倒頭埋入被窩,，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悶悶地說,，“你們走，你們走,，讓我冷靜一下,。”

　　‘好心沒好報,，虧我小灰浪費口水幫你呢,。得了好處便趕鳥走。小笨,，走,，去賀家小店找點水喝，渴死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