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認孫
“大姐,,這做官帽椅很掙錢吧,?怎么把專利轉(zhuǎn)給陳木匠,,還不如咱自家立個鋪子,請個木匠自己做呢,?!眳问峡粗材緦⑥D(zhuǎn)讓文書收到匣子里放好,疑惑的問道,。
安木搖搖頭,,“家里哪有閑人有工夫去做生意?更何況家具這個行當仿制的厲害,,現(xiàn)在市面上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這些東西,,無非就是因為沒有人得到這個專利,怕生產(chǎn)出來被咱們家告了,。一旦陳木匠開始生產(chǎn),,必定就有人在后面跟風。嬸嬸想想,,咱們家是讀書人家,,能和那些木匠們?nèi)ゴ蚬偎締幔俊?p> 呂氏聽了這話,,出了一身冷汗,,“那以后陳木匠可要咋辦才好?”
“這很簡單,,”安木微微一笑,,“陳木匠得了咱家的授權,那就是唯一正宗的官帽椅商家,,而且又在官府買了商標,。只要他的用料和做工在同行中最好的,就不用怕這些人競爭,。世人都有一個先來后到的心理,,第一家生產(chǎn)就總是有優(yōu)勢?!?p> “再說了,,陳木匠未必就沒有想到這些,,你看他志得意滿,,非要拿下官帽椅的生產(chǎn)權不可,便知他是經(jīng)過周全的考慮?!卑材緛砹藥讉€月,,明白了一個道理,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覷,,更不可小看他們,,否則的話你就會吃虧。后世人玩得都是古人玩剩下的,!古人就吃在信息不通達,,交通不便利的虧上了。
否則的話,,將后世的交通和信息完全搬到大宋朝,,后世的人不論是權術還是發(fā)明又或者文化,從上到下沒一個能玩得過古人,,除了那一個人例外,。
呂氏重重點頭,又順著安木的話說了幾句,,話題便轉(zhuǎn)到了縣里的兩間鋪子上面,,“候押司說是替咱家找那鋪子的案底,怎么找了許久還不見有回信,?莫不是這鋪子被以前的秦管家悄悄換了名字,?”
“若是被換了名字,大父能不和咱們說嗎,?想必是有事情耽誤了吧,!”安木不以為然的笑笑,沈丘那幾間鋪子一年也就是十幾貫的租金罷了,,如果真的找不回來倒也沒有什么可惜,。
“那兩間鋪子不是不幫你們找,而是被你家以前的秦管家以六十貫的價格賣給了王舉人老父,,他則是圈錢跑了,。官府發(fā)了海捕文書抓拿他,現(xiàn)在正僵在這里,?!焙蜓核具^來看望安木和大郎時,被問到這話后氣呼呼地說道,,“若是其他人,,大父怕他個鳥,直接領了人就過去搶文書了,,可是卻是賣給王舉人了,,這王舉人被人尊稱為鄉(xiāng)先生,,德高望重的,大父沒處下手??!”
安木笑吟吟地奉上一杯茶,勸道:“既是一時半會兒的找不見人,,那就不急,。不必為此事動了肝火,小心身體才是真的,?!?p> “你這丫頭,說話就是熨貼,!”候押司接過茶碗后哈哈大笑,,“大父今兒不是為了別事,知道你們最近被先生約束的緊了,,想帶你們出去踏踏青,。”
安木和大郎聽了這話,,喜的直拍手,,攛掇著候押司趕緊去和先生講。
得了張致和的許可,,候押司便帶著安木大郎和李進等人提著食盒和氈條往村東走去,,張致和則是徑自去往惜學書屋里看書。
穿過一片田埂,,便走到了沙河岸邊,,兩岸栽滿了榆樹、桑樹和垂楊柳,。李進將氈條鋪了,,食盒打開,邀請候押司和安木大郎三人坐下,,他則是領著其他人坐在了另一張氈條上,。
“銘哥跟著先生讀書,也算上大郎的師兄弟,,一起過來坐吧,。”候押司笑道,。李進連稱不敢,,直到候押司佯裝要發(fā)怒才千恩萬謝的讓銘哥過來坐。
安木見到候押司雖然表面上高興,,可卻是一杯一杯的飲茶,,時不時嘆口氣,,便問道:“大父,您是有什么心事嗎,?不如說出來,也好排解排解,?!?p> 候押司聞言嘆了口氣,又往嘴里灌了一口茶,,竟是以茶代酒,,喝出一分愁索的滋味來,“你這孩子,,倒是乖巧,,竟看出大父有心事。不瞞你講,,大父啊……還真是有一門心事?,F(xiàn)今縣里亂成一鍋粥,且宰一已之力無法彈壓,,時時要往州府里行公文請人,。幾天下來,州里錄事參軍已經(jīng)下來三次了,?!?p> “還是為了殺牛一案?”安木吃了一莢鹽浸毛豆后問道,。
候押司點點頭,,贊許的看著安木,“就是為此案,,依大父之見,,魏縣尉怕是在縣里呆不了多久。八成就在這一兩月間,,就有令牌來檄他往別處任職,。”
“那魏縣尉走了,,不是對咱家有好處嗎,?大父為何又愁?”安木想了想后覺得對自家沒有任何損失,,便又問道,。
“你呀,終是不懂這里面的道道,,”候押司往左右看了一看,,見到四野沒什么人出現(xiàn),,“魏縣尉一走,縣里必定要有人代政主事,,這人應是張文學,。張文學此人奸滑俱全,又久在沈丘為官,,懂得這官吏里頭相爭的門道,,大父只怕斗不過他,將來不免要吃虧,?!?p> 安木前世畢竟是助教,不懂這政治上的你來我往,,聞聽此言便怔怔的看著候押司發(fā)呆,。
候押司微微一笑,撫了撫安木被風吹亂的雙丫髻,,“你這丫頭,,愁甚愁?萬事有大父在,,縱是大父抗不住了,,還有苦涯先生。大父身無片瓦,,何懼他哉,?”
說到苦涯先生,安木勸慰候押司道:“大父何必憂愁,?老師是張文學的親兄弟,,他是兒和大郎的蒙師,不論怎樣,,張文學必是會給大父留幾分面子的,。”
“唉……”候押司長嘆一聲,,“你這丫頭,,我擔憂的就是這個啊。張致和是你們的蒙師,,我又在縣里做押司,,別人就將我和張文學視為一體。到時,,胥吏們排擠我,,我就只有倒向張文學那一方,與沈丘胥吏們?yōu)閿晨刹粫猩鹾孟聢龅摹瓘埼膶W能為官多久?最多不過三年耳,,將來大父如何,?”
說到這里,又感慨道:“我和你說這些做甚,?來,,好好的陪大父看看這景,看看這春/色,!左右不過是十來年光景,,大父便滿了六十歲,到時不用服役了,?!闭f完了這句話,,看著歡快地吃著鹽浸毛豆的大郎,,莫名地嘆了口氣。
安木笑吟吟地接著道:“大父滿了役期就來家住唄,!好歹家里就這幾個人,,怪冷清的?!?p> 候押司聽到這話只覺得熨貼到了心里,,顧不得大郎還在吃毛豆,一把將他抱起來在空中甩了一個圈,,嚇得大郎哇哇大叫,。
“以后兒和大郎給大父養(yǎng)老送終,披麻戴孝,?!卑材居志o跟著說道。
候押司聽到這話,,猛的一怔,。將大郎放到了地上,臉色嚴肅的問道:“大姐說話是當真還是消遣大父,?”
“言出隨行,,永不反悔!”安木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在她心里,,根本就不象現(xiàn)在的人那般重視宗族傳承,并不知道她所說的這句話在古人看來有多重,。她只知道候押司待大郎如親生的孫子,,待自己如親生的孫女。他又無兒無女,,定是晚景凄涼,,還不如由自家給他養(yǎng)老送終,,也算報答他對安家的一番情誼。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更何況候押司待安家真心真意,如果不報答,,安木只覺得過意不去,。
候押司怔怔地看著安木,又回過頭看看倚偎在他身邊的大郎,,只覺得從心口涌出一股熱流,,一直沖到了眼睛里,雙眼一紅,,幾乎就要哭出來,。
“老子就是拼了命不要,也得護得你姊弟倆人周全,?!?p> 去他娘的候家,去他娘的承嗣,,老子有了大郎,,還怕你們這些人不成?這些年為怕自家的財產(chǎn)白白落入別人手中,,寧愿散盡家財便宜江湖上那些朋友,,也不愿意等死了后便宜了那些旁支的龜孫子。老子兒子是早死,,又怎樣,?
老子有了大郎,老子有了后,,老子百年后有人給老子上墳……
候押司想到這里,,淚流滿面,緊緊摟住大郎和安木,,痛哭了起來,。
自從安木和候押司說了一番以后養(yǎng)老送終的話后,候押司便單獨找了李進,,囑咐他日夜照看安木和大郎不得松懈這才戀戀不舍的回了沈丘,。回沈丘后,,暗罵自己愚蠢,,怎么就把萬貫家財給敗光了,全給了江湖上的朋友?如今想買些東西送給大郎竟是沒錢,。
少不得和幾個關系好的胥吏們將此事說道說道,,借了他們幾十貫錢,,給大郎和安木各買了一套上好的端硯和湖筆,,連帶著銘哥也得了一套汝陽劉的毛筆。
過了幾日,,便請了衙門里幾個平時關系好的人過來做見證人,,到了安家認了安木和大郎為義孫義孫女。因顧忌著安家的喪事,,并沒有擺酒,,只是幾個人坐著說了會話,回到了縣城之后再開始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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