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揣測著鄭玉繡的意思,,很是伶俐的把琉璃按下去坐著,轉(zhuǎn)身去給她沏茶,。
鄭玉繡面帶笑容的問道:“可是二妹有事差你來的,?”
琉璃欠身道:“正是,二姑娘聽說冬雪昨兒個晚上有了不得的奇遇,,也想湊個熱鬧聽聽到底是什么事,,這不,讓婢子來求了大姑娘請冬雪妹妹走這一趟呢,?!?p> 鄭玉繡道:“我也是剛剛知道,還沒來得及聽冬雪說個來龍去脈就被世孫表哥叫了去,,這回來也還沒有一炷香的功夫呢,,等冬雪來了,你喝口熱茶,歇一歇,,再讓她跟你一道去?!?p> 冬雪已經(jīng)從茶水間沏了香茶端過來,,“琉璃姐姐嘗嘗,這是我們姑娘平時喝的雨前龍井,,是今年的新茶,。”
鄭玉繡吩咐冬雪道:“等會你隨琉璃去二妹那走一趟,,二妹問什么你就答什么吧,。”
冬雪卻是露出為難的表情道:“奴婢和綺蘭去世孫少爺那里的時候,,世孫少爺可是特意囑咐過我們,,那件事誰也不能說……”
“難怪我問你,你也拿別的話岔了過去,,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說的,?”鄭玉繡愈加好奇的問道。
“總歸是和兇案有關(guān),,多的奴婢不能再說了,,姑娘千萬不要怪罪奴婢?!倍┮咽请p膝跪下向鄭玉繡請罪道,。
綺蘭不得已也跟著跪下,她最煩的就是給人下跪,,“世孫少爺?shù)拇_是這么囑咐的,,當時三舅老爺也在,姑娘若不信可以去問問,?!边@話卻是說給琉璃聽的,省的鄭錦繡多心是她們故意不放冬雪過去,,到時候還不定怎么找茬刁難鄭玉繡呢,。
琉璃見此,心知冬雪是去不成了,,沒忘喝了一大口特意為她沏的雨前龍井,,她雖然在鄭錦繡面前是個頗受看重的大丫鬟,但也沒寵到把自己的茶葉賞給她喝,,下人們自有給下人們配備的大碗茶,,府中大小雜事都是有規(guī)制的。
鄭玉繡親自起身送了兩步,,又示意紫薇塞了一個裝了二百兩大錢的荷包給她:“你回去好好給二妹解釋下,,實在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想把人送過去……”
琉璃喝了人家的茶又拿了人家的好處哪有不替人說話的,,道:“婢子一定原原本本的把這其中的緣故說給我家姑娘聽,大姑娘放寬心吧,?!币馑际撬粫碛图哟椎膩y說。
其實琉璃是個什么脾性,,這鄭府上下誰不知道,,那就是一個迎高踩低、見風使舵的主,,綺蘭真不明白李氏這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給自己的寶貝閨女挑了這樣一個大丫頭,,這不是在害她閨女嗎?
青竹院靠著西南角,,而鄭錦繡住的靜海苑處于西北的方向,。琉璃出了青竹院,沿著院外的甬道一直往上走就到了靜海苑,。靜海苑守門的小丫頭見識琉璃回來,,討好的向她打招呼:“琉璃姐姐回來了?!?p> 琉璃只嗯了一聲,,連看都沒看那小丫頭一眼,腳步不停的上了廡廊,。
靜海苑雖說從外面看不比青竹院大,,內(nèi)里卻是處處精雕細刻,花費了心思布置的,。假山石刻,,小橋流水是一樣也不缺,就像是微縮了的皇家園林,。這還是表姑娘李寶兒評說的,,從前琉璃只覺得這院子比夫人住的蘭雪堂都要精致幾分,沒想到還大有來歷,,居然是仿造的皇家園林,!她不由得也跟著沾沾自喜起來,說起來,,她也算是住過了“皇家園林”的人呢,!青竹院的那兩位就算是主子又怎么樣?也沒她這個福分,!
院子里的小池塘邊傳來一陣咯咯的笑聲,,敢在這靜海苑笑的這么肆意的,除了自家主子和表姑娘也只有那位小主子五姑娘了。
五姑娘完全不同于二姑娘,,不僅年紀小了別的姑娘一大截,,而且是個極其內(nèi)向的性子,自從去年冬天大病一場以后,,輕易不出屋,,出來除非是去給李氏請安,也頂多是在院子里走走,,連她的親姐姐二姑娘也不怎么親近,,今兒個卻是不知道為什么心情忽然這么大好起來,?琉璃抬頭看看天,,嗯,天氣不錯,,日頭暖暖的,,照在身上讓人覺得舒服極了。她不由得下了廡廊去看看五姑娘在做什么,。
五姑娘鄭寶繡正坐在小池塘邊的秋千上被兩個丫鬟推著,,隨著秋千的此起彼伏,銀鈴般的笑聲飄灑在靜海苑的每一個角落,。
琉璃見此卻是詫異萬分,,五姑娘是從來也不肯玩這架秋千的啊,?以前二姑娘連哄帶騙了很多次讓她上去玩,,她都害怕的說什么也不肯,以為秋千一飛起來人就會掉下去,,現(xiàn)在卻敢一個人坐在上面玩,?難道五姑娘轉(zhuǎn)性了?
鄭寶繡看著慢慢走近的琉璃陰晴不定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示意丫鬟不要再推了,她揚起天真無邪的小臉問道:“琉璃姐姐,,我二姐在屋里嗎,?”
琉璃還在那發(fā)愣,鄭寶繡又問了一遍,,她才堆起笑容回道:“二姑娘和表姑娘都在屋里呢,,五姑娘您忘了我們剛從西山的清涼寺回來?”
“清涼寺,?”鄭寶繡有瞬間的失神,,露出了一絲與她年齡極其不相符的神色來,但這種表情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快的讓琉璃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不然也是,,一個五歲的小姑娘怎么會有這種類似“悵然若失”的表情呢?“一定很好玩吧,,下次姐姐她們再出去玩我也要跟著去,。”鄭寶繡接著說道,。
“五姑娘若跟著去,,二姑娘肯定是最高興的!您不知道,,二姑娘就您一個親親的姐妹,,心心念念的都想和您親近,可惜……哎,?!笨上о崒毨C從不與人接觸,不管是鄭錦繡還是李氏,,久而久之,,大家也都以為她是副天生的冷淡性子。她安靜的就像不存在一樣,,有時候琉璃都覺得這個院子里住的只有她們姑娘一個,。
“可惜我這身子是不是?”鄭寶繡眨著黑珍珠似的大眼睛道,。
琉璃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感慨,這五姑娘實在比她家二姑娘生的好看許多,,比起最美貌的三姑娘也不遑多讓,,而且又是嫡女,只要性子再開朗一些,,將來的造化一定在二姑娘之上,,想到這里,琉璃不禁帶了幾分討好:“姑娘的身子不是早就大好了嗎,?婢子記得當初夫人可是請了很多名醫(yī)再三確診過的,。姑娘既然心情不錯,不如去二姑娘屋里坐坐,?”
鄭寶繡在丫鬟的攙扶下從秋千上跳下來,,歡喜的說道:“好啊,我剛剛也想著,,有好幾日沒和二姐姐說話了,?!?p> 琉璃心中腹誹道,何止是幾日,,怕是好幾個月了吧,?除了在夫人那請安的時候碰個面,您可是真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