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這八個二等的丫鬟也是跟著我好幾年了，都是好的，紫荊和連翹就跟著五小姐,，金鐘和丁香就跟著四少爺,，這四個就做你們身邊的一等的吧，夏蘭,，翠菊也跟著五小姐,，睡蓮，芍藥就跟著四少爺吧,，這四個做你們身邊的二等的就是了,?！?p> “奴婢見過五小姐?！?p> “奴婢見過四少爺,。”
小婉仔細(xì)的看這幾個丫鬟,，都長的水靈靈的,，四個二等的十三四歲的樣子，四個三等的十歲出頭兒的年紀(jì),，要是好好的培養(yǎng)好了,，這幾個就可以做她的陪嫁和陪房，等著過幾天再挑上人來,，她再好好的考察考察,。
這幾個丫鬟最起碼現(xiàn)在沒什么不愿意的，也是,，小婉和小君雖然沒了父母,，可是卻是正經(jīng)的嫡出的主子，她們要是做得好,，以后不愁沒有出路,，既然都還識趣，小婉也就先隱下了心思,，打算以后再好好的觀察,。
“小婉，你身邊原來的那個小丫鬟就叫石竹,，在你身邊做個二等的吧,，等著學(xué)好了規(guī)矩再升也不遲，就先這樣吧,，剩下的下次一塊補齊了,，老大媳婦，記得了,？”
老太太看著從剛開始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小婉身邊的叫竹兒的小丫鬟,，看著還算老實，就是規(guī)矩不怎么合格,，到底是在外面買的,，有股子小家子氣，看在一路上照顧小婉還算盡心的份兒上,，就先留在身邊坐的二等的吧,。
“老太太，媳婦記得了,，媳婦一定盡快安排,，那媳婦先讓和婉和君回二房的院子了,？！”
大太太一聽老太太的吩咐,，趕緊應(yīng)了下來,，這二房在外面做了這么些年的官兒，應(yīng)該攢下不少好東西吧,，就是遇上了劫匪,，可惜了，要不,，她這當(dāng)家做主的,，怎么也得得一半兒吧。
又想著兩個孩子回府的時候坐的那輛有些破的馬車,，還有后面跟著的有些破損的寥寥的三輛馬車,，想了想又嘆了口氣，這爺倆兒也不知道讓侄子侄女坐輛好點兒的馬車,，卻忘了這爺倆兒根本就是聽到了信兒就直接騎著馬去了,，回來的時候差點兒就爬不上馬車了，哪還有心思管小婉他們的馬車精不精致呢,，算了算了,，先緊著挑幾個送過去吧，這會兒兩人正是得老太太心的時候,，她可不想做那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兒,。
“去吧,，我累了，等著晚飯的時候再都上來吧,?！?p> “是，老太太,?！?p> 一行人看著老太太哭了這兩會，又說了這一會兒的話,，神情有些疲憊,，也就都應(yīng)了一聲兒，退下了,，小婉緊緊的拽著小君的手,，后面跟著一行一共九個丫鬟，走在三位太太后面,，四太太有些受寵若驚的看了小婉幾眼,，直到發(fā)現(xiàn)小婉就是這個意思之后,，才有些顫顫巍巍的快走了兩步，跟上了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一大截兒的大太太和三太太,。
“老太太,？老太太？”
看著老太太閉了眼睛,，半天兒沒有話說,，牡丹輕聲的喊了喊，直到看見老太太隨意的擺了擺手,，才輕手輕腳的給閉著眼的老太太蓋上了一條毯子,，也就都又輕手輕腳的下去了。
直到屋子里的人都走盡了,，偌大的屋子里只有靜的讓人發(fā)憷的死寂,，老太太卻猛地睜開了眼睛，皺了皺眉,，又挑了挑嘴角,，扯出了一個欣慰又可惜的笑來，良久,，輕輕的嘆了口氣,，小婉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啊，只是怎么就不是個男孩兒呢,，又想起一直緊緊跟著姐姐的小君,，長的可真像他父親，周身的氣質(zhì)也有些像,，那雙本該狡黠的眼眸,，因為出了這些事兒而透出了幾分堅定，但愿,，跟著他姐姐也能這么出息吧,。
“姐姐，咱們怎么辦,？”
“小君不要害怕,，姐姐會保護你的，一會兒洗漱完了,，咱們就去靈堂,，為父親和娘親守孝，小君要使勁的哭,，知道了嗎,？”
小婉從小熟讀史書，宋代的喪葬禮儀格外的繁瑣,，細(xì)致,，小君作為親子,，她作為未嫁女兒，都是要守孝三年的,，還好他們現(xiàn)在還小,，要是在小君剛進官場的時候就要丁憂三年，不知道要廢多少心思才能再進官場,，只是小君還這么小,，才五歲，就要夜宿死者身旁,，頭枕磚塊,，臥于草上，盡哀而哭,，這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殘忍，小婉想,，就是小君的父親和娘親也是不舍得從小疼愛嬌寵的兒子這么辛苦吧,，可是小婉卻不能說出阻止的話來，她要是一阻止,，就阻止了小君以后的美好前程了,。
“姐姐，多使勁,？”
小君緊緊的抓著姐姐的手,，聽著姐姐的叮囑，可是他不知道為什么要使勁的哭,，姐姐不是說要省著點兒力氣,，省的壞了身子嗎？
“只要有人來了,，你就想著父親母親不要你了，要是你哭不出來,，就使勁的掐自己的大腿知道了嗎,？”
小婉輕輕的摸了摸小君的頭頂，整個人靠在小君的身上,，在小君的耳邊用只有小君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細(xì)細(xì)的叮囑，她和小君雖然分別是孝子和孝女,，可是卻不是在一個地方哭靈的,，她是未出嫁的女子，這個封建朝代雖然對女子有諸多要求,，可是也不會讓孝女跟孝子一樣守孝,，只是小君才五歲,，還沒學(xué)會耍心眼兒，他要是哭得狠了,，小婉又怕他哭壞了身子,，他要是哭的輕了，小婉又怕傳出什么對他不好的話兒來,，這是她在這個世界最親近的人,，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怎么也不能允許有人傷害她的弟弟,，就是一點兒的把柄都不能留下,。
“姐姐，小君記下了,，去了靈堂姐姐就不跟小君在一起了嗎,？”
小君有些害怕，自從父親和娘親一起躺在了冷冰冰的盒子中之后,，他就一直一直的跟姐姐在一起,，這會兒要是看不見姐姐了，他會害怕的,，他這會兒就想哭了,。
“小君要堅強，小君是男子漢,，姐姐在馬車上叮囑小君的事兒,，小君都記得了吧？一定要做到,，知道了嗎,？”
穆二老爺和二太太雖然已經(jīng)不是新喪，可是因為是死在府外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人一拉回來,，闔府就忙活起來了，一道道的程序和規(guī)矩,，在路上的時候小婉也聽著大老爺說的差不多了,，只要她能想到的地方都叮囑了小君了，一個五歲的孩子,，作為任務(wù)極重的孝子,，她只能選擇相信他，她什么也幫不上,。
“姐姐放心吧,，小君一定能做到的，肯定不會讓人說一句姐姐的不是?！?p> 小婉又摸了摸小君的腦袋,，腳下的步子卻邁的快了些，小君太小了,，這會兒喪禮的前幾道程序用不上小君,，所以他們才能陪著老太太坐了一會兒，就是那么一會兒還是多跪著,，也沒來得及用一點兒東西,，她必須讓小君先吃點東西。
“竹兒,，去叫徐媽來,。”
“四位姐姐們先在我的院子住下,，小君是要守孝的,，雖然需要姐姐們的幫襯，可是這終歸不是什么好名聲兒,，等著過了重孝,，姐姐們再搬到小君的院子中，姐姐們說可好,？”
小婉住的院子是在回來之前就收拾好了的,，因為二房一家子要回來，這一大塊地方都劃了出來,，好好的修正過了,。
小婉仔仔細(xì)細(xì)的瞧了瞧她住的錦繡苑，到底是二房已經(jīng)不在本家近十年了,，原來穆二老爺剛成親時住的院子已經(jīng)被分給穆和瑜了,，這新劃出來的地方，大倒是大,，就是有些偏了,，在整個穆府的東北角上。
原來這里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都是推到了重建的,，可能大太太也是知道穆二老爺回來十有八九是要升職的，因為地方太偏了,，怕二房不高興,，所以什么物件都挑選的很精細(xì),，反正是從公中的庫房拿的,，雖然已經(jīng)被大太太看成了長房的，卻也比從她自己的私庫中拿大方的多。
只是小婉卻喜歡這地方,，因為偏僻,，所以小君守孝的時候她是能好好的給小君調(diào)理調(diào)理的，這守孝最不人道的就是不讓人吃飯,，這會兒可不光是不讓吃肉喝酒了,，就是素菜也是不讓吃的，一個五歲的孩子,，一天天的跪著大哭,，還不讓吃飯，這不是成心的咬把人折騰病了嗎,？
在最東北角上有一個角門兒,，因為幾乎沒有人從這個角落里走，守門兒的馮婆子已經(jīng)好多年沒看見葷腥了,，幾乎在徐媽剛拿出一吊錢來的時候,，這馮婆子就向小婉投誠了，小婉也知道這樣的人不能用,，等她送完了殯,，守完了孝，就給這馮婆子找個更好的去處,，不怕馮婆子不高高興興的去上任,，到時候她和小君就不怎么受大太太的控制了。
“小姐找老奴來,，可是有事兒,？”
雖然小婉把銀票，地契之類最值錢的收了起來,，可是小婉和小君藏身的那輛馬車夾層里的金銀玉飾還是很值錢,，很寶貴的，還有剩下的三輛馬車?yán)锏纳虾玫木I緞,，筆墨紙硯和古董字畫兒,，還有就是穆二老爺留下的筆墨和書籍，那些劫匪不識貨,，這些東西都沒要,，搶走的東西雖然多，可是大半的家底兒卻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