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門里,,北郭樓傳出絲竹管弦之調(diào),,伎藝人捏指扣案,,打著拍子,,口中唱著勾人的靡靡之音,。歡笑聲,,暢懷痛飲聲一陣又一陣,,一段又一段,,傳入寂寞路人耳中,,撩撥得心蠢蠢欲動,,直叫人艷羨樓上飲酒作樂之人。
此時,,酒樓背后巷子深處的一座宅院里,,亦有人撫琴清唱,那歌聲清越悠揚,,比之北郭樓里的伎人更勝一籌,。
陳念端著酒杯淺嘗親抿,抬起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對撫琴唱曲之人,,紅鸞,、鳳舞褪去彩妝華服,,云鬢輕挽,素顏清麗,,唯獨絳唇一點紅,,平添多了幾分嫵媚之姿。他不由將頭轉(zhuǎn)向上首的陳啟文,。
陳啟文半閉著雙眼,,正用手指輕敲著桌面,合著節(jié)拍,,搖頭晃腦地跟著輕哼,,頗為享受。
陳念不禁暗嘆,,如此一對妙人兒,,就這么便宜老不休,未免可惜了,!
一曲唱罷,,陳念揮揮手,紅鸞與鳳舞姐妹兩個退了出去,,只留下陳啟文與陳念叔侄兩個,。
“叔父,覺得此二女如何,?”
“妙不可言,!”陳啟文兀自沉浸在對雙美的綺思里,兩眼還望著那姐妹二人離去的方向發(fā)愣,。
“咳咳,!”陳念咳嗽了兩聲:“叔父,這宅子記在東城李家解庫東家李三郎名下,,我素來與他交好,他便租借了這宅子給我,。我將紅鸞,、鳳舞安置于此,也是方便叔父閑時可以過來坐坐,,聽聽小曲,,松快松快?!?p> 陳啟文回了魂,,瞇縫著眼睛看向自己的大侄子:“呵呵,無功不受祿,,怎么無緣無故許了叔父我這么大好處,?”
雖說雙姝誘人,,可是陳啟文想起年前為了古董放了眉州鋪子的事兒,陳愈回來一頓牢騷,,心知被大房陰了一把,。雖說老太君又給撥了兩間鋪面挽回了些損失,可他對大房起了戒心,,這“禮”又暗了合自己心意,,那這大郎的“禮”更不是好收的了。
“沒什么大事,,李三郎的內(nèi)弟原來住在大名府,,是販藥材的,最近在杭州置了一處宅院,,想在此定居,。他年前在北邊販的一批珍貴藥材,有長白山的人參,、靈芝什么的,。原來的買家生意垮了,沒趕得及能脫手,,這次搬家也一并運了過來,。這不,想在本地尋個可靠買家賤價賣了,,一來本地轉(zhuǎn)手方便,,二來置產(chǎn)的時候花銷大了,想補補虧空,。他相中了咱們新開門的鋪子,,說咱們陳家在兩浙路有名的信譽好,所以托了李三郎來找我,?!?p> 陳念頓了頓,偷偷打量著陳啟文的神色,,見他始終那副睡不醒的樣子,,也不知他聽進去幾句。想想定是上次眉州的事,,他聽陳愈回來講起里面的門道定然后悔,,所以今兒才以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應對自己。
陳念倒也不急,,笑著繼續(xù)說:“說他內(nèi)弟想跟您攀個交情,,日后也能方便生意上的來往。”陳念說著眼睛往外面瞟了瞟:“今兒侄兒請您過來,,就是驗看一二,,看看是否滿意,呵呵,!”
“這等事兒,,該找四郎商議,尋我這個老頭子有何用,?這禮我怕受不起?。 标悊⑽闹x絕了陳念,,不無遺憾搖頭道,。
“叔父說哪里話,四郎手里的鋪子難道不是二叔的嗎,?”
“老太君只是讓四郎代管,,又沒說真給?”陳啟文繼續(xù)打馬虎眼,,他倒不認為陳念會伙同外人禍害自家的生意,,這生意也聽起來不錯,只是不想這么早應下,。
“叔父是擔心這次會像上次眉州的事情,?”陳念直中癥結(jié),倒是讓想繼續(xù)裝糊涂的陳啟文不好接茬了,。
“哎,,那次的事我在這里給叔父賠不是?!标惸钫f著,,起身作揖道歉。
“大郎,,自家人哪里用得這般虛禮,。”陳啟文挺直了腰板坐在那里,,嘴上推辭,,可身子半點都沒挪動。
陳念行完禮,,坐下來繼續(xù)說:“眉州的事,當時我也勸過爹和二郎,,自家兄弟誰接手不都一樣,,就是多那一星半點的進項,也不能阻了自家兄弟情誼?!?p> 陳啟文聽了,,暗道,事兒都做了,,說這些個有什么用,?
“您也知道二郎那個性子,聽不得勸,,我這個做哥哥的也無法,,最后我也索性不理。您和他們合計的時候,,我可是出聲不贊同,。”陳念看了眼陳啟文,,見他點頭意思記得此事,,又繼續(xù)道,“只是沒想到,,二郎竟然記仇了,,這次壽宴給我家使絆子?!?p> “嗯,?這是怎么回事?”
“還不是那換戲的事兒,,最后我查出來是二娣婦派人干的,。”
“二郎不在,,二郎家的哪里有那個膽子,?”陳啟文疑惑了。
“誰說不是,,二娣婦因為二郎的事兒,,所以心有不忿。這不明擺著,,是二郎臨走授意過的,,不然諒周氏沒這個膽子,而且?guī)兔π惺碌囊捕际嵌稍瓉硎值紫碌昧Φ娜??!标惸詈苁峭葱模爱吘故亲约倚值?,我總不能在二郎不在時,,又把二娣婦給供出去讓老太君責罰。”
“大郎乃是仁孝之人,!”陳啟文順口贊了一句,。
陳念急忙謙虛道:“多謝叔父夸贊,大郎愧不敢當,!四郎才是至仁致孝,,為了咱們家奔波勞碌多年,也從未有半句怨言,。這次回來,,定給您帶來好些古董字畫吧?不知侄兒什么時候能有機會一覽,?”
“還古董字畫,?那小子,不教訓老子就是好的?,F(xiàn)在家里的錢也不讓亂動,,哎!”說陳愈孝順,,那是對張氏,,不是對他,陳啟文心中埋怨,,順嘴就說了出來,。
說起陳啟文,吃喝玩樂,,沒有一樣錢是用在正事上,。原來陳愈不在,張氏掐著二房的銀錢,,雖不好說話,,但畢竟老夫老妻哄哄也便給些??墒莾鹤踊貋砹?,自己做生意賺錢不給不說,張氏也被兒子一番說道也不給了,。陳啟文也是有苦說不出,。
“哎!這便是四郎不是了,!不過,,您也別擔心。本來這么樁好生意我原想直接和四郎說,,不過您也知道,,四郎因為二郎和眉州的事兒,,忌諱深。我怕他心里有疙瘩,,所以就想著先找您。剛巧您現(xiàn)在手頭緊,,不如由您與四郎說,,做個中人。這宅院和里面的人都是給您的,。至于貨品成色,,您大可放心,派幾個得力的驗貨時仔細些便是,?!?p> “這……”陳啟文動心了,猶豫了半晌,,終還是同意了,。
陳念約了改日帶著李三郎內(nèi)弟再來,招呼了紅鸞,、鳳舞進來,,吩咐了好好伺候陳啟文,便轉(zhuǎn)身關(guān)上房門退了出去,。
陳念在屋外站著,,聽著里面陳啟文“心肝”、“寶貝”地叫著,,雙姝甜膩嬌媚的笑聲漸漸變成了嬌喘,,唇角漾起詭秘一笑,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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