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口袋里不斷震動的手機,,將陳天宇吵醒。
他睜開朦朧的睡眼,,把惱人的手機關掉,。
昨晚上回來的時候,那位女傭小紅居然像是提前知道一樣,,提著燈為他們晚歸的六人開啟了大門,。
之后,盡管他們都覺得奇怪,,但在經(jīng)歷了林淼淼暈倒的事情之后,,沒人去討論和多想這件事情,以為女傭小紅只是湊巧在門邊聽到了聲音,,所以給眾人開了門,。
回到房間,陳天宇就把懷中的林淼淼放在床上,,讓其好好休息,。
然而,總歸還是很擔心自己女友的,,他便一直守在旁邊,,默默等待對方的蘇醒,直到不知時候因為困意睡了過去,。
“呼.......”陳天宇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揉了揉由于熬夜泛起疼痛的太陽穴。
他很愛林淼淼,,真的很愛,。
他們在同一所大學里念書,不同系,,但卻是校友,,是借著大一的一場聚會認識的。
從相識到相戀,兩人用了四年,,感情遠比普通情侶要堅實的很多,。
即便在巴士上,林淼淼那樣的無理取鬧,,在陳天宇的眼里,,也只不過是愛人的一點小脾氣罷了。
而為了陳天宇關于儺的紀錄片,,林淼淼也毫無怨言,,全力支持,跟隨著其來到了這個偏僻到極點的小鎮(zhèn),。
大概因為是真的愛,,所以兩人才互相包容。
原本剛剛畢業(yè)的陳天宇都打算在陰陽鎮(zhèn)拍攝的時候,,找個機會順便求婚的,。
未曾想,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己最愛的人遭受苦難,,莫名暈倒。
想到這,,陳天宇痛恨著自己,,他不應該一時腦熱,就這么聽一個完全不熟悉的陌生網(wǎng)友,,來到這個沒有什么醫(yī)療條件的鬼地方,。
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愛人永遠都醒不過來,,他一定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
陳天宇徹底睜開了眸子,,他強打精神,,想要看著愛人靜謐的睡顏,讓自己安心一些,。
當視線挪移到床上的時候,本該躺著人的床,,此刻卻空空如也,,被褥也是平坦的,不像是有人在里面的樣子,。
這是怎么回事,?
陳天宇不知所措地從椅子上,站立起身子,掀開被褥,,像是要掘地三尺般,,把整個床墊都翻開尋找著。
依舊是半個人影都沒有,。
嗯,?
察覺到余光里面似乎有著什么,陳天宇轉(zhuǎn)身看去,。
林淼淼正光腳站在角落,,背對著他,一聲不吭,。
被嚇到的陳天宇緩了口氣,,同時心底高興起來:
“淼淼,原來你醒了,,太好了,,不過為什么要站在角落里,快到床上,,多休息一下啊,。”
林淼淼沒有回應,,只是微微低著頭,,面對著墻角。
感覺到蹊蹺的陳天宇伸出手拍在了對方肩膀,,一陣刺骨的寒冷從接觸處傳到其整個身體:
“淼淼,,聽得到嗎?”
被搭住肩膀的林淼淼終于給出了回應,,她一點點地轉(zhuǎn)過頭,。
一張散發(fā)著惡臭,流出涎水的巨口,,也隨之出現(xiàn)在眼前,,向陳天宇襲來!
“??!”陳天宇變調(diào)地叫著,從噩夢中驚醒,。
好奇怪的夢,,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中的戒指,繼而看向床上的林淼淼,。
對方保持著平穩(wěn)的呼吸,,緊閉雙眸,,在床上休憩著。
果然是噩夢,,盡管這個噩夢真實的可怕,,使陳天宇如臨其境。
將急促的呼吸放緩之后,,他站起身體,,活動著筋骨,把手放在女友額頭上,。
居然發(fā)燒了,!
過了一晚上,淼淼沒有蘇醒就算了,,還發(fā)起了燒,,再加上方才的噩夢,這讓他心里有些發(fā)慌,。
陳天宇又看了眼床上的的林淼淼,,決定去找樊仁來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隨著門被關上的聲響,,陳天宇上到三樓,敲響了樊仁的房門:
“黑羊哥,,是我,,陳天宇?!?p> 門被打開,,樊仁看著陳天宇疲憊的神色:
“怎么了?看你的樣子,,似乎昨晚上并沒有睡好,。”
“嗯,?!标愄煊钫Z速極快地說:“擔心淼淼,所以睡不著?,F(xiàn)在淼淼還沒有醒轉(zhuǎn)過來,,還發(fā)起了輕微的燒,黑羊哥,,你能不能再去看看,?”
“你的手機有信號嘛?”樊仁掏出自己的手機,,點亮屏幕,。
“沒有的,這里太偏僻了,,不僅手機信號,,網(wǎng)絡也連不上?!标愄煊顡u搖頭,。
“這個鎮(zhèn)子應該是沒有正規(guī)醫(yī)生的,你女朋友的情況有點特殊,,也不可能找赤腳醫(yī)生胡亂看,。”
樊仁沉吟片刻:“我只是具備一定醫(yī)學知識而已,,不是醫(yī)生,,我也無法斷定你女朋友到底出了什么問題?!?p> “看來只能找找鎮(zhèn)子上有沒有車之類的交通工具,,找來送你女朋友去最近的醫(yī)院?!彼粗鴮Ψ街饾u黯淡的神色,,又補充了一句。
“嗯,,也只能這么辦了,,我去問問管家小綠?!标愄煊疃挷徽f便走下了樓,。
看著對方的背影,樊仁沒做猶豫,,用客房自帶的洗手間收拾了一下自己,,隨即打開門,往一樓走去,。
等走到一樓,,就看到女傭小紅在擺放著早餐。
而陳天宇則在和管家小綠溝通,,說著其臉色似乎緩和了許多,。
其他幾個人也都醒了,站在旁邊給著意見,。
“情況怎么樣,?”樊仁走過去。
“有車了,,鎮(zhèn)長家有一輛摩托車,,可以通過那唯一的鎮(zhèn)口小道,,不過在小道旁鎖放著?!标愄煊顡P著手中的鑰匙,,“我現(xiàn)在就去把淼淼抱下來?!?p> “......”樊仁點點頭,,“你把人抱下來,我們再出兩個人幫襯著,,送你們到小道那邊,,以應對突發(fā)狀況?!?p> “我去吧,。”穩(wěn)重的龐子石先開口,。
樊仁看了看其他幾人,,制止住他們要張開的嘴:“就我和龐子石吧,剩下的人就留守在房子里,,看好行李,。”
“啊......好吧......”趙學林說,。
黎蕓卻搖頭表示堅決要一起去,,樊仁拗不過對方,只能同意,。
安排好后,,陳天宇揣著車鑰匙,上了樓,。
不多時,,他就把閉著雙眼的林淼淼抱了下來。
于是,,幾人便沒有浪費任何時間,,直接向著鎮(zhèn)口出發(fā)。
這時,,天還蒙蒙亮,,街道上沒有行人,反而有著一層薄霧飄蕩,。
“天氣情況有些不樂觀啊,,這種情況開車會很危險的,不知道陰陽鎮(zhèn)外面的那條道是不是也被霧氣籠罩了,?!狈拾欀?。
“管不了這么多,現(xiàn)在淼淼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危險也得出去,。”陳天宇緊緊地攥著手里的車鑰匙,。
黎蕓擔憂地看著陳天宇布滿血絲的眸子,想說些什么,,可猶豫了幾秒,,還是吞咽進了肚子里。
樊仁也不好勸什么,,萍水相逢,,能說的也說了。
畢竟二人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厚,,他也不清楚,。
在霧霾中,走了五分鐘的腳程,,幾人到了來時的鎮(zhèn)口,。
不遠處確實是有一輛老式摩托車停著。
陳天宇坐上車,,然后由其他人用繩索把昏迷的林淼淼綁在他的背部,。
“各位,我出發(fā)了,?!睖蕚渚途w后,陳天宇轉(zhuǎn)動著車把手,。
“小心些,。”龐子石說,。
“等等,,要不然還是算了,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包里面還有感冒藥......”說著,,黎蕓的聲音逐漸變?nèi)酰裁靼鬃约赫f的話太愚蠢了,。
“放心,,沒事的?!标愄煊钔屏送蒲坨R,,比了個大拇指,。
下一刻。
一陣地動山搖,,猶如平地驚雷的轟鳴聲忽而響起,。
眾人面前的那條羊腸小道,被山上砸下來的泥石流掩埋住了,,堵的水泄不通,。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天災,除了昏迷的林淼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表情驚詫地看著眼前景象。
泥石流帶起的狂風把皚皚白霧吹開,,讓他們更清晰地看到唯一的通道是怎么被掩埋的,。
許久,可以撕破耳膜的聲音消失,,周圍再次歸于平靜,。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陳天宇臉上滿是絕望和不可置信,。
樊仁身體緊繃:“大概是昨晚上雨勢過大,引起的少量泥石流坍塌,?!?p> 盡管嘴上是這么說,他的心里卻已經(jīng)把這個巧合歸結(jié)為了某種不可抗因素,。
這算什么,?暴風雪山莊嘛?
腦海充斥著疑問的他環(huán)視四周,,想要找到有可能是人為的跡象,。
在掃視了幾眼后,樊仁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他看到了在眾人三點鐘方向,,草叢里站著一個身形嬌小的人。
是那個一開始遇到的瘋女人,。
對方的發(fā)絲被吹動著,,在霧氣中如同招展的柳樹枝。
此時的瘋女人沒有任何癲狂的樣子,,就那么定定地站在草叢里漠視著幾人,。
在發(fā)現(xiàn)了瘋女人之后,樊仁的身體宛如拉緊的弦:
“既然此路不通,我們再回去想辦法吧,。這里有些危險,,保不齊坍塌會進一步變大?!?p> “可,,這是唯一的路了?!标愄煊钭呦履ν熊?,解開繩索,把背后的林淼淼交給龐子石,。
“你要干什么,,回來?!狈示o蹙眉頭,一把拉住想要去用雙手挖開通道的陳天宇,。
“別這樣,,天宇哥?!崩枋|也伸出手拉住了陳天宇,,“想想淼淼姐?!?p> 被拉住的陳天宇雙膝跪地,,轉(zhuǎn)過頭,流著淚水:“我真的太害怕失去淼淼了,?!?p> 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像個死狗一樣跪在地上,痛哭著,,沒有過多情感的樊仁有些無法理解陳天宇的眼淚,。
他只能嘗試著想去理解這種感情。
就在這時,,重新聚攏的霧氣猛然又被吹動起來,。
一個人影如同靈活的獵豹,直沖而來,。
在遠處觀望的瘋女人選擇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手持桃木劍跑了過來。
身體的本能讓樊仁快速召出了永恒之槍,,而后他用風衣的長袖作掩護,,轉(zhuǎn)頭朝著瘋女人的方向舉起了手。
瞬間,瘋女人便停止住了腳步,,她宛若石化般,,站在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注視樊仁,。
其他人也被嚇了一跳,,陳天宇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怒視著戴著面具的瘋女人,。
“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把這個護身符交給那位姑娘?!悲偱嘶瘟嘶问稚系娜切吸S符,,面具下吐出思緒極為清晰的語句,和之前判若兩人,。
“你究竟是誰,?”樊仁沒有把手放下。
瘋女人卻聲音著急地說:“快,,快拿著,,時間不多了,等會我可能又會失去清醒,?!?p> 樊仁瞇了瞇眼:“那就扔過來吧,我不太相信你,?!?p> “接著?!悲偱税炎o身符丟給樊仁,,然后就往草叢里鉆去。
接過護身符,,樊仁把手放下,,同時心念一動,將永恒之槍收回背包中,。
“那個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黎蕓心有余悸地看著晃動的草叢,。
“不清楚,,這個護身符應該是給你女朋友的吧?!狈拾炎o身符遞給陳天宇,。
“這樣的東西還是扔了吧,。”陳天宇聲音嘶啞地說,,沒有接受這個護身符,。
樊仁把護身符收好:“那我先留著吧?!?p> 在觸碰到這個護身符的剎那,,一串描述也進入腦海,他便明白這是一件道具,。
[道具:破損的護身符]
[級別:稀有]
[限制:一次性道具,,佩戴者為神秘女人指定的人]
[描述:神秘女人贈送的護身符,由莫名力量庇佑過的咒符,,是非常稀有的道具,,但因為損壞,只能保護佩戴者免受鬼物怪異的一次侵害,,用完即毀,。]
可惜,這個道具看來只能給林淼淼使用,,得找個時間把道具放到對方的身上,。
樊仁默默想著,對瘋女人的身份也愈發(fā)好奇起來,。
“既然已經(jīng)冷靜下來,我們就先回去吧,。天災面前,,我們可沒有任何抵抗之力?!?p> 聽到樊仁的話,,龐子石把昏迷的林淼淼重新交給陳天宇:
“自己的對象自己抱著,別傻了吧唧的,?!?p> “嗯?!?p> ......
......
昏暗的房間內(nèi),。
小曇正借助燭光,對著古樸的梳妝鏡,,左右扭頭,,似在欣賞自己的容顏。
“嘖,?!?p> 她摸著左側(cè)臉頰上的一塊皮膚,開始輕輕扯動,很快,,碎屑飄落,,露出里面早就干涸呈現(xiàn)暗色的肉芽。
從鏡子里看到了這些,,少女娥眉微蹙,,拿起梳妝臺上的針線,開始縫補,。
片晌,,裂開的皮膚被其用細密的線縫合起來。
端詳了幾秒,,小曇滿意地笑了笑,,接著用白色的粉末涂抹在縫合口上,遮蓋住那讓人驚恐萬分的線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