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伊娜出院后,,張君文就常常獨自對著手機發(fā)呆。
她手機有一張偷拍的管老師背影的照片,盡管每次看的時候都很小心,,還是被于莎莎看見了,,她把這件事情當笑話到處講,連護士長都有點同情張君文了:“你呀,,別做夢了,,人家是大學老師,就算是出軌,,也不會找你這個小護士的,。”
于莎莎立刻補充道:“如果你長得像甄嬛,,皇妃也選得上,!可惜呀......”
那一次,張君文是真的生氣了,,她憤怒地用劇烈抖動的手指著于莎莎說:“以后,!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
一直以來,,那個笨笨地,、任何人都可以拿她宣泄情緒、可以罵她:“笨豬,!”“傻子,!”的張君文實在太被忽略了。
她的爆發(fā),,讓剛才還笑聲一片的護士站瞬間安靜下來,,護士長立刻用眼神暗示大家散開,語氣嚴厲地說:“你們也是,,開玩笑也要有個度,,閑了是吧?還不快去忙各自的事情,!”
然后很勉強地笑著:“君文,,大家都沒有惡意,真生氣就沒意思了???”
張君文沒說話,低聲說了句:“我去廁所,?!?p> 幾分鐘后,等她從廁所出來,,所有人,,包括她似乎都忘記了剛才的那一幕。
其實,那時的她多么希望于莎莎湊過來拉著她的手說一句“對不起”??!
兩天后,于莎莎才找張君文,,她用責怪的口吻說:“你現(xiàn)在是玩笑都開不起了嗎,?怎么發(fā)那么大脾氣啊,是大姨媽來了嗎,?”
君文只是一笑,,算是和解,但是從心里,,再也沒覺得于莎莎是朋友了,。
沒過一年,于莎莎調(diào)到市中心醫(yī)院,,她走之前一個字也沒向張君文透過,。
她走之后一個月,才用微信告訴了一下張君文,,此前,,張君文也沒有問過一個字。
于莎莎調(diào)走后,,張君文才偶爾聽到有人議論于莎莎是“抱著大粗腿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之類的話,,有的話更難聽......
張君文雖然憨厚,也聽出于莎莎的“大粗腿”是陳江河主任,。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想到去年陳主任的夫人生孩子時,,陳主任忙前忙后,一副好男人的面孔,,張君文內(nèi)心不由感慨萬千,。
于莎莎調(diào)走之后,張君文和她之間基本失去了往來,。
于莎莎走后,,張君文的消息更加鼻塞。李穎自殺的消息,,她是一周后才聽說的,。
沒多久,她又聽說陳副院長被妻子“戴了綠帽子”,,兒子不是自己的,;又過了幾天,,又有人說孩子當年在病房里被抱錯了,,警察正在對產(chǎn)科所有醫(yī)護人員進行調(diào)查呢,。
張君文自己倒沒事人一樣,當年一起共事的護士們升的升,,走的走,,老人就剩下她一個了,干到28歲,,還是一名普通護士,,并且已經(jīng)熬走了三任護士長。
新任護士長變顏變色地把她拉到一邊,,低聲說:“你的心可真大呀我的姐姐,,你自己沒聽說嗎?孩子被抱錯那天是你的班兒,!”
張君文納悶了:“怎么知道孩子哪一天被抱錯的?。俊?p> 護士長說認定孩子被抱錯的時間是因為那天不該給李穎的孩子洗澡,,但是張君文卻記錄了孩子洗澡和抱回產(chǎn)婦病房的時間,。
而李穎母親回憶李穎醒來后發(fā)現(xiàn)兒子不在身邊,當她母親送飯回到病房時護士才將孩子抱回,,而李穎喂奶時提出過“孩子怎么感覺有點不一樣”的疑問,。
當時因為孩子的手牌和包被都沒有錯,所以家人才認為不會因失誤而抱錯,。
張君文聽了不以為然:“手牌不錯就不會錯,,難道誰還會去換掉孩子的手牌?有病吧,?”
但是,,兩個月后,她就因“工作時間擅離職守”被開除了,。
那時的張君文和朱毅剛結(jié)婚不到一年,,朱毅并沒有責怪妻子,反而說:“不破不立,,我也辭職,,咱們自己開個牙醫(yī)診所!”
后知后覺的張君文在被開除半年后,,突然想起警察認定孩子被抱錯的那天,,本不該當班的于莎莎到護士站玩兒。
自那次“管老師”照片事件后,,張君文內(nèi)心很疏遠于莎莎,。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了一會兒,,期間她記得于莎莎數(shù)次離開不知干嘛去了。
最后一次離開后返回,,她轉(zhuǎn)給張君文兩百元現(xiàn)金,,央求她去醫(yī)院門口的水果店買榴蓮吃。
張君文已當班推了數(shù)次,,最終還是去了,。
等她拿著店家剝好裝進食盒里的榴蓮回來時,卻見于莎莎已經(jīng)換上了護士服懷里抱著一個嬰兒,。
看見張君文她立刻神神秘秘地說:“剛才院領(lǐng)導突然來檢查工作了,,嚇死我了?!?p> 說完把孩子遞給張君文:“李穎的兒子,,剛洗完澡,你送回去吧,?!?p> 想到這個細節(jié),自認為拙嘴笨腮的張君文把事情詳細告訴了朱毅,。
朱毅之前在某區(qū)醫(yī)院當牙科大夫,,他雖貌不驚人,但心思縝密,。
思考了幾分鐘后,,他教妻子打通電話后這樣說。
怕張君文記不住,,他又讓她復述了一遍,。
自己被開除已經(jīng)半年了,于莎莎連一個微信也沒有發(fā)過,,如果說她對此毫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整個衛(wèi)建系統(tǒng)都知道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
“喂,于莎莎,,我是張君文,!”張君文這樣開場的。
顯然,,那邊的于莎莎一時沒有反映過來,,沉默了片刻,才說:“君文呀,,有事嗎,?”
“我被醫(yī)院開除了,,你知道嗎?”
“???怎么回事啊,我不知道??!”語氣驚訝得太假。
“我查看了自己當年的日記,,那天是你替我當班的,而且我回來的時候是你抱著不該洗澡的李穎兒子離開的洗浴室,!”張君文不緊不慢地說,。
于莎莎沉默著,也許是慌神了吧,。
“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警察那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醫(yī)院處理我只是憑當天的當班記錄,我想讓警察調(diào)出當天的視頻資料,!”
“君文,,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去找你,,咱們當面談,!”于莎莎的聲音里透著焦急。
張君文看著一直微笑鼓勵自己的丈夫,,平靜地說:“我在診所,,就我自己,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