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簡十初開口提醒道。
回過神來的武將笑了笑,,一臉意味深長地盯著簡十初,,仿佛是在等他先開口。
想到文士董冶神出鬼沒的本事和武將剛剛刀光如匹練的武藝,,簡十初心頭一熱,、心下一橫,開口問道:“大人,,剛剛那文士竟然可以操控那什么倀鬼,,而您又展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刀法,莫非這世間真的有神仙武功嗎,?”
“怎么,?眼饞想學?”武將見簡十初一臉熱切,,不由莞爾一笑。
“請大人教我?!焙喪醍敿从质且话?。
“也罷?!闭f著,,武將便徑自坐到了一旁的石階上,又隨手從腰間摘下酒葫蘆微微抿了一口,,便一幅準備開口的架勢,。
簡十初一臉恭敬地立在一旁,令他回憶起了年少時在老師身旁聽教訓的模樣,,待其回過神來,,便聽到武將開口說道:
“當今天下修行之法大同小異,共分三境九品,。
三境為天,、地、人三境,,每一境界又有三品,,故而為三境九品。
人境分為一品無漏,,二品凝精,,三品煉神。
一品也就比常人強壯些,,一般人修行圓滿便可身強體壯,、百病不生,長命百歲再也不是說說的了,。
二品后精氣充斥于體內(nèi),,在精氣耗盡之前,跑動起來比駿馬還迅捷,,倒拔垂柳也不在話下,。
一旦到了三品,出手之間隱隱有神異相隨,,已非常人所能抵擋,。開山裂石,不在話下,。
至于再往上的地境,,嘖嘖嘖,借天地之力為己用,,虛空橫渡,,隔空御物,,宛如陸地神仙?!?p> 武將說到此處又抿了一口酒,,卻停了下來沒了下文。
簡十初正聽得津津有味,,遲遲不見武將說下去,。
抬頭一看,只見武將提著個酒葫蘆,,雙眼微閉,,氣息悠長,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仿佛睡著一般,。
簡十初不可思議地喊了一聲“大人”,可沒有獲得任何回應,。
此時的氣氛明顯有些詭異,,武將竟然不知何故就睡了過去,弄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簡十初準備試探性地去碰一下武將的胳膊,,可手才碰到武將的衣袖,武將就雙眼一睜,,目露兇光地看了過來,。
“你干什么?”
隨著武將一聲低喝,,簡十初嚇了一哆嗦,,咽了口口水才回答道:“大人,您剛剛,。,。。那個,。,。。好像,。,。。似乎,。,。。睡著了,?”
武將冷哼了一聲,,“笑話,,區(qū)區(qū)兩口酒,我堂堂八尺男兒,,千杯不醉,。”
言罷,,都不見武將有什么動作,他臉上的紅暈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簡十初目光呆滯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仿佛有個小人在瘋狂質(zhì)問。
我也沒說你喝醉???
可到了現(xiàn)實中,簡十初只能尷尬地笑一笑,,應和道:“那估計是我看差了,。”
“估計,?”武將冷冷瞥了過來,。
仿佛有一把小刀抵在喉間,簡十初連忙改口,,“剛剛是我眼花看錯了,。”
武將這才斂去危險的目光,,重新講回正題,。
“我剛剛講得興起,卻被你莫名打斷,,切莫再有下次,。”
“言歸正傳,,剛剛講到了,,我姓王,在此處當亭長五年了,?!?p> “我自己也只到了三品,打磨多年卻遲遲窺探不到入地境的門路,。至于之后的境界,,時候到了自然能突破,你現(xiàn)在多知道反而可能壞事,?!?p> 簡十初張了張口,,想吐槽一句這王亭長的跳躍性,卻想不出怎么形容,,嘴巴張了半天,,啞口無言。
不得已,,他只能換個話題繼續(xù)問到:“剛才那董冶稱呼您為墨家俠士一脈,,又自稱是墨家鬼神一脈,這又有什么說法,?莫非你們還是同門不成,?”
一聽到這個問題,王亭長臉色當下便沉了下來,,卻答非所問,,“我大秦正統(tǒng)修行之法共九家十流,九家分別為法,、道,、墨、儒,、名,、雜、農(nóng),、陰陽與縱橫,,九家再加上一個小說家合成十流?!?p> “九家修行之法各有千秋,,說不上哪個好哪個壞,而小說家的修行法獨樹一幟,,乃借他人神通為己用,,雖說借來的比不上原來的,但勝在一個變化多端,,令人防不勝防,。”
王亭長頓了一頓又接著說了下去,。
“除此九家十流之外,,其余修行之法當然也有的,不過比之正統(tǒng)之法卻各有各的缺點,,這種不入流的修行法在正統(tǒng)看來皆為旁門左道,。”
“就像剛剛那個董冶,,與我一樣也是第三境,,卻常年與鬼物作伴,,修得人不人鬼不鬼,一看就是個短命的,?!?p> “至于那墨家鬼神一脈,純屬無稽之談,。我墨家正統(tǒng)僅有兩脈,,一為俠士,二為機關(guān),,從未聽說過什么鬼神一脈,,怕不是旁門左道來借我墨家的名頭行作惡之事?!?p> 說到這里,王亭長的臉上已顯怒色,,可見這墨家鬼神一脈的說法確實是觸了逆鱗,。
聽到“俠士”與“機關(guān)”的說法,簡十初一下子來了興趣,。
“墨家機關(guān)術(shù)”在前世也是大名鼎鼎,,但此時在這有神有鬼有俠的異世,料想這機關(guān)術(shù)的神異必定比之前世有過之而無不及,,今生莫非還能試一回高達不成,?
想到此處,簡十初難免心中火熱,,迫不及待地詢問“俠士”與“機關(guān)”又有何區(qū)別,。
王亭長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自己的斷刀,,嘆了口氣說道:“都師承于墨圣,,但理念不同。我俠士一脈平時自食其力,,急時行俠仗義,,故稱之為俠,與人對敵也講究不借外物,,只憑一人和一把趁手的武器而已,。”
“而機關(guān)一脈,,則是另一個理念,。”
“可以借用儒家的一句‘藏器于身,,待時而動’來形容,,平時喜好鉆研奇淫巧技,,對敵時也靠的是一眾機關(guān),本人往往不通武藝,?!?p> 窮逼戰(zhàn)士和土豪召喚師,怪不得理念不同硬要分成兩脈了,,簡十初如此想著,。
又注意到武將右手握著斷刀刀柄,看似渾不在意,,但雙眼卻頻頻往刀刃折斷之處看去,,還一臉心痛之色,便已大致明白了兩脈的劃分——
還是看有錢沒錢,。
“看你問了半天,,是想修行?”王亭長突然問到,。
這一問立刻把簡十初心神拉了回來,。
聽聞此世有成系統(tǒng)的修行之法,簡十初心中早已下定決心要修個出個結(jié)果出來,。
天境的頂尖高手暫不去想,,但自認憑他再活一世的閱歷,至少也能成個橫行一方的地境高手,,再次也得不輸于眼前這位王亭長,。
不過怎么妥當回答就是個問題了。
左思右想之下,,簡十初還是想不出萬全之策,,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超凡入圣,當然是想的,,還請亭長教我,。”
“超凡入圣這四個字倒形容的好,?!?p> “我墨家百余年前由墨祖所創(chuàng),而傳說墨祖也借此立地成圣,,世人皆不再呼其名而改稱墨圣,。”
“墨圣倡兼愛,,兼愛乃大愛,,大愛之下無差無別,故我墨家前面的修行之法流傳甚廣?!?p> “何況”,,說到這里,王亭長停了一下,,輕輕感慨了一聲,,才繼續(xù)下去,“你剛剛情急之下的那份靈魂波動鬧出的動靜可不小,,我就是因此才被吸引過去的,。”
王亭長微微一笑,,右手往簡十初胳膊上一搭,,輕輕捏了一下。
簡十初感覺到一股熱流從武將手中傳入自己體內(nèi),,沿著自己四肢百骸流轉(zhuǎn)一圈,,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王亭長接著說到:
“肉身資質(zhì)也算達到了修行門檻,?!?p> “我來這鎮(zhèn)里當了五年亭長,你這小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
“但是你如今身子骨如大病初愈,,本就虛弱,,今半夜又遇到倀鬼,心神不寧,,這幾天已不適宜修行,。你先安心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來鎮(zhèn)中心,,我傳你修行之法,,過幾日你便可以正式修行?!?p> 聽聞王亭長此言,,簡十初雖然心有不甘,但知曉前世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的道理,。
基礎(chǔ)不牢,、地動山搖,此言也是為自己好,,便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王亭長見簡十初應承下來,便不再停留,站起身來便拎著斷刀,、舉著燈籠施施然往小鎮(zhèn)中心走去,。
簡十初望著月光下武將遠去的背影,心頭不斷提醒自己,,莫急,,明日,明日便能夠見識到修行之法了,。
將來總有一日,,自己也要像此人一樣,揮手間,,刀光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