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丐亦乞也
“你們究竟是誰,?”蘇湛心中的疑問壓過了剛才幾欲嘔吐的欲望,此時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心中凜然,難道接下來迎接的是一場惡戰(zhàn),?
那高個子笑道:“貧困乞物于人者,。丐亦乞也!”
那矮個子邊吃邊道:“別拽文了,,最受不了你這副德行,,有本事考個狀元郎回來,何必做乞丐呢,?”
“吃你的,,噎不死你!”高個子沖矮個子兇了一句,,才轉(zhuǎn)頭對蘇湛道,,“門外那樹下埋著的包袱是你的吧,那天我見里面有你身上這么件衣服來著,?!?p> 蘇湛一愣:“你……”
高個子擺擺手:“要知道我哥倆在這破廟里可待了些時日里,一丁點變化可都逃不過我的眼睛,,那泥土新翻過我能看不出來,?不過我可什么都沒拿,這回你應(yīng)該又查看了吧,,里面那些瓶瓶罐罐是什么東西,?看起來也不是什么善物,偷偷摸摸埋在這里做什么,?”
蘇湛冷笑一聲:“這還用不著你來打聽,!”
高個子也冷笑道:“對對,我不該多嘴多舌,,兄弟,,我勸你一句,別做壞事,,別得罪人,,要不然,,這世道險惡,小心你有命來,,沒命回去,。”
矮個子此時道:“哎,,二哥,,光影下這么一瞧,這小子還有點眼熟??!”
蘇湛暗道,不好,,難道海捕榜已經(jīng)貼出,,自己已經(jīng)被認出來了?
矮個子接著道:“你說他像不像街上賣餅的劉二嫂啊,,細細這么一看,,還真像!”
蘇湛聽了他這話更是沒頭沒腦地一陣眩暈,,這是哪跟哪?。?p> 高個子說:“還是你眼尖,,你這么一說,,我看著也像了?!?p> 蘇湛可沒有工夫和他們拉近乎,,此時冷冷道:“你們在胡扯什么?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就在此一夜,,明日天亮就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在此一避,,望你二人不要苦苦相逼。待日頭升起,,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剛才餓得緊,,對不住了,。”
高個子道:“瞧你一副白嫩臉蛋,也不像風里來雨里去的,,倒像是個落了難的公子,,你說什么苦苦相逼,明明是你突然竄出來,,嚇唬我們兄弟二人,,你是不是說反了?”
蘇湛一時無語,,確實是自己理虧在先,,從人家嘴邊搶吃的。
矮個子此時道:“這位兄弟,,要是你是想落草,,我勸你還是絕了這個念頭吧,山上也不是好待的,?!?p> 高個子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愿意他提到這個話題,,反而道:“天不早了,都歇著吧,。兄弟,,希望你如你所說,明早就走,?!?p> 蘇湛本來聽到矮個子突然提到“落草”、“上山”的字眼,,看來他對劉子進的事也知道一二,,正想再問兩句,但是高個子卻突然把話題戛然而止,,并不想多言,。
而與此同時,在山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盡管兄弟們已經(jīng)付出了諸多努力,一個個的臉如同剛從煤窯鉆出來的小花貓一般,,但是,,火勢趁著秋風越燃越旺,糧倉還是燒了個一干二凈,。
幫著救火的劉興,,剛打了幾桶水,就滿頭霧水地被五花大綁了起來,押入了山洞,。
待到大火都熄了,,救火的兄弟們掃興回屋,為今后的糧食發(fā)起愁來,,他們的帶頭大哥劉子進,,卻不僅僅是發(fā)愁,他的火氣這才熊熊燃燒起來,,怒火幾乎要從兩只銅鈴一般的大眼中冒出火苗來,。
冷面狼樊敏持著一把長銅鞭,每每抽在劉興身上一下,,他都是渾身一震,,刺痛非常!只是此時,,最讓他心寒的不是這鞭笞,,而是劉子進在一旁不信任的眼神。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劉子進的任何責問,,面對的都是一聲不吭。
“啪,!”
“啪,!”
幾聲鞭響過去,余貴在一旁實在看不下眼去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冷面狼樊敏的手,。
他轉(zhuǎn)頭對劉子進道:“大哥,你還記得當年上山時,,為什么我和劉興沒有取諢號異名嗎,?那時我還勸劉興說,‘看人家鬼靈精,、冷面狼的名號多么威風,,我們也起個吧!’劉興當時說什么,?劉興道,,‘我劉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要為大哥去死,,也是頂著劉興的大名去死,,到了閻王爺那報了道,也要為大哥立面大旗,!’大哥,,就是這樣的人,你居然懷疑他會背叛你,背叛寨子,?”
余貴緩緩跪地,,把佩刀雙手奉至面前,道:“如若大哥還是不愿相信劉興,,余貴愿血灑當場,,用我一條賤命,來保劉興清白,!”
劉興這時才開口,,啐了嘴里的一口血,道:“余貴,,何必求他,!他還是當年的大哥嗎?他居然聽信一個外人的讒言,,鞭撻我至此,!”
劉子進此時也有些動容,道:“并非我不念兄弟情義,,只是,,身為這一寨之主,我總要讓兄弟們服氣,,事到如今,,糧倉被燒,兄弟們的氣和怨我該如何來平,?那個姓蘇的,怎么會知道我們一個個的真名實姓,?又怎么會知道下山的路線,?我們?nèi)揭粛彛挪揭簧?,他居然能完全逃過我們的眼線,?如若不是內(nèi)部之人相告,又怎么可能,?再者說,,那關(guān)押他的柴房,怎么莫名其妙地出來個大洞,?”
郝景瞻此時也道:“大哥,,此中干系,確有蹊蹺,,不要冤枉了二哥,,我們還是慢慢查吧。我們幾人辛辛苦苦建寨至今,籠絡(luò)了這么多兄弟,,從一盤散沙變到如今井井有條,,是何等不易?大哥,,不要涼了人心?。 ?p> 劉子進顫聲道:“兄弟們,,難道我是個絕情的人嗎,?那鞭子,每抽在你身上一下,,我的心里又何嘗好受,?可是如今,有人內(nèi)外勾結(jié),,引得彈盡糧絕,!叫我如何平息眾怒!”
余貴還是跪在地上,,道:“大哥,,你難道忘了,那幾個背棄我們下山的兄弟了嗎,?說不定那姓蘇的狗早就和他們勾結(jié)在一起了,!”
劉子進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郝景瞻道:“大哥,,事已至此,要緊的是怎么重建糧倉,,這是當務(wù)之急?。 ?p> 劉子進沉吟了片刻,,道:“那個叫張山的小子呢,?”
“在冷面狼屋里呆著呢?!?p> 劉子進點點頭,,道:“走,再去問問他那軍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