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父子相爭
壽春,太子?xùn)|宮。
袁耀今日忙于軍務(wù),,拖著滿身疲憊剛回到寢宮,,他的一位近侍就迎了上來,為他取下身上的披風(fēng),,“太子殿下可算回來了。”
袁耀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太子妃可睡下了?”
那位近侍的手微微一顫,,忐忑地看了袁耀一眼,,欲言又止道:“太子妃她……”
“她怎么了?”袁耀眉頭一皺,,只當(dāng)呂玲又在為呂布之事心傷,,他隨即走進內(nèi)室,,卻見榻上空蕩蕩的,呂玲不在房中,。
袁耀轉(zhuǎn)身疾步走到院中,,他的那位侍從正候在那,袁耀見他神色古怪,,心中頓時起疑,,沉聲喝道:“說,究竟出了何事,?太子妃現(xiàn)在何處,?”
那人見他動了怒,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一個時辰前,,太子妃在東宮私燒紙錢祭拜呂布,被陛下派來的人當(dāng)場撞見,,將她……帶進宮去了,。”
“你說什么,!”袁耀大驚,,當(dāng)即就要進宮去見袁術(shù)。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萬萬去不得,陛下正在氣頭上,,您現(xiàn)在去了,,只會激怒陛下啊,!”那位近侍見狀,,慌不迭地抓住袁耀的長衫下擺,苦心勸道,。
“讓開,!”袁耀心急如焚,抬腳便將他踹開,,頭也不回地直奔袁術(shù)的皇宮,。
皇宮里,一座大殿之上,,樂者正撫動者琴弦,,一群舞女身姿搖曳,伴著琴聲曼妙起舞。
袁術(shù)高坐在龍榻上,,心情大好,,一邊品嘗著當(dāng)季新鮮的水果,一邊愜意地欣賞殿內(nèi)的樂舞,。
直到殿外傳來一陣騷動之聲,。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p> “不能進啊太子殿下!”
袁耀對門外宮人們的阻攔視若無睹,,徑直上前推開了殿門,,“父皇!”
聽到這突兀的動靜,,殿內(nèi)的樂舞戛然而止,。
袁術(shù)見到他,有些意外,,不過片刻后,,臉上又漾起一陣笑意,他擺了擺手,,示意舞女們退下,。
不多時,大殿之中,,只留下袁術(shù)和袁耀父子二人。
“這么晚了,,你可是為呂玲之事而來,?”袁術(shù)打量著他道。
袁耀深吸了一口氣,,邁步上前走近了袁術(shù),,撩起下擺跪地說道:“父皇,兒臣聽說,,太子妃私設(shè)靈位祭拜岳父,,已被父皇拿下,兒臣有罪,,特來向父皇請罪,。”
袁術(shù)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你何罪之有,?”
袁耀抬起頭看著他,橫下心說道:“岳父的靈牌和祭祀之物,都是兒臣一手置辦,,請父皇降罪,。”
“竟然是你……”袁術(shù)吃了一驚,,卻并未動怒,,反而恍然大笑道:“好啊,!做得好,!”
袁耀驚訝道:“父皇此言何意?”
袁術(shù)笑道:“朕正想尋個錯處將她廢黜,,想不到你心思如此縝密,,設(shè)下此局,朕心甚慰,!”
袁耀立刻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震驚不已,“父皇的意思,,是想讓兒臣另選一位太子妃,?”
“不錯!朕今日想起孫策家中還有幾位姊妹,,過些日子,,便在其中替你另選一位正妃,如此一來,,也可讓孫策死心塌地,,效忠于朕!”
“父皇,,兒臣恕難從命,!”袁耀斷然拒絕道。
袁術(shù)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他盯著袁耀的眼睛,,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父皇,,兒臣與呂玲大婚不過數(shù)月,,早已昭告天下,如今又逢岳父新喪,,此時將她廢黜,,另娶他人,定會遭人口舌,!”
袁術(shù)冷言道:“你這位太子妃,,竟敢在東宮私設(shè)靈位,,焚燒紙錢,被人當(dāng)場撞見還振振有詞,,如此膽大包天,,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呂玲之罪,,論罪當(dāng)斬,!豈能輕饒?”
“父皇,,岳父喪期還不滿一月,,太子妃也是一片孝心,還請父皇開恩,,饒她性命,。”袁耀嚇了一跳,,連忙懇求道,。
“她畢竟是你的正妃,朕念她身受喪父之痛,,可以饒她性命,。”袁術(shù)打量著袁耀,,呂玲是死是活都無關(guān)緊要,,他想著也沒必要為了一個呂玲和兒子生出嫌隙,“罷了,,就讓她降為側(cè)妃吧,,至于正妃人選,過些日子再議,,你不可再有托詞,!”
袁耀不答,一動不動地跪在原地,。
袁術(shù)看著他,心有不悅,,卻硬是壓了下去,,“夜深了,你將她帶回東宮去吧,!”
袁耀默然了片刻,,突然說道:“父皇,兒臣不會另娶他人,?!?p> “你說什么,?!”袁術(shù)又驚又怒道,。
“今日之事,,皆由兒臣而起,兒臣已言明,,岳父的靈牌和祭祀之物都是兒臣一手置辦,,與呂玲無關(guān),父皇若因此事降罪呂玲,,兒臣愿與她同罪,!”
“你竟敢為了一個女子忤逆朕?,!”袁術(shù)怒不可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知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形,?呂布已死,,袁本初又在拉攏劉表,徐州東海,、瑯琊,、東莞三郡的百姓都往袁本初的據(jù)地逃,用不了多久,,他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荊州和一半徐州收入囊中,若此時不及時安撫孫策,。他若在江東生事,,會有什么后果,你難道不知,?”
袁耀正色說道,,“父皇可知為何徐州三郡百姓要逃向伯父據(jù)地?是因為伯父待百姓寬仁,,深得民心才會如此,,是因為百姓懼怕父皇才會如此啊,!”
“你是說朕待百姓不如袁本初寬仁,?你言下之意,難道說朕是一個暴君嗎,?”袁術(shù)驚咳了幾聲,,臉頰一陣顫抖,他在驚怒之下,,整個身子都有些坐立不住,,歪傾在龍榻之上,,“你這個逆子!朕怎么會有你這樣不孝的兒子,!”
袁耀橫著心,,繼續(xù)說道:“岳父已命喪曹操和劉備二人的奸計之下,眼下岳父尸骨未寒,,父皇就想廢黜呂玲,,另與孫策聯(lián)姻,難道他就不會擔(dān)心,,岳父的下場會是他的前車之鑒嗎,!父皇此舉如何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即便父皇能一舉攻下許都又如何,?等父皇攻下許都,,只怕天下大半都已被伯父收歸囊中了!”
“你這個逆子,!”袁術(shù)氣得渾身發(fā)抖,,“朕待呂布如此施恩重賞,可他都干了些什么,?朕費盡心思才說服袁本初出兵相助,,呂布這個匹夫,偏要與他相爭,,壞了朕的大計,!朕還留著他女兒一條性命,已經(jīng)夠?qū)捜柿?,你還想讓朕怎么樣,!”
“父皇……”
“你給朕住口!”袁術(shù)再也聽不下去了,,朝殿外怒聲大呼道:“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朕拖出去!拖出去,!”
殿外的幾位士卒面面相覷,,遲疑著走上前,剛剛伸出手觸碰到袁耀的衣衫,。袁耀用力一掙,,他們便不敢再強行動手,呆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