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臉上像是被火烤一般的刺疼,。我頂著全身的疼痛,,慢慢地爬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個不知名的山谷中,。抬手狠狠地拍了幾下臉,證明意識還是清腥的,。再看看周圍,,背包就在旁邊,多吉和加央也在不遠(yuǎn)處的一棵小樹下躺著,。
我對失去意識前那可怕的瞬間一幕,,還記憶猶新。急忙沖過去,,看到加央他們都沒有受傷的跡象,,呼吸均勻,才略略放下了心,。被叫醒后,,也是一臉的迷惘。
在查看物品時,,發(fā)現(xiàn)我的傳呼機(jī)有了信號,。
記得自從進(jìn)入蛇靈谷后,傳呼機(jī)就失去了任何信號顯示,。沒想到現(xiàn)在又一下子出現(xiàn)了,。我心中不由一震——我們回到了祁連山草原?
望著眼前的草地,,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把目光投向了多吉和加央:
“加央,你們看看,,這是不是祁連山草原,?”
加央只掃了一眼遠(yuǎn)方,好像是想都沒有多想就十分肯定地說:
“是祁連草原,,不過是在我們家鄉(xiāng)以西近千里的哈薩克族草原,。”
我原以為加央他們會激動得大喊,,沒想到加央和多吉非常的淡定,,就像是早就知道似的。我懷疑是不是嚇傻了,?可是看著他們那豐富的表情和說話的條理,又萬萬不像是傻呆,。
加央和多吉的樣子已經(jīng)夠讓人疑惑的了,,一看傳呼機(jī)上顯示的日期,從進(jìn)入蛇靈谷到現(xiàn)在僅僅過了三天時間,。這一來,,我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或者是又進(jìn)入了另一個幻境之中,。可是,,這樣具體生動的感覺,,夢境和幻覺怎么能夠達(dá)到?本來我完全有理由斷定現(xiàn)在依然是在通天門內(nèi)的那個時空中,,還沒有出來,。但是,我更加相信加央他們的判斷,。
前面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現(xiàn)實世界的思維,,多慮和疑心提醒我必須小心而為,一定要先弄清楚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再說,。
我盡量隱去感知到的異常,,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用輕松的口氣說:
“加央,,你們感覺困乏吧,?”
多吉和加央就像是約好了一樣,齊聲說:
“有點兒吧,!”
我順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好,,今天就這樣吧!在這里好好休息一下,?!?p> 看起來,多吉和加央很樂意接受我的這個提議,,不住地點著頭,。
我原來還擔(dān)心他倆,特別是多吉,,要急著回家而吵鬧,。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很泰然,淡定得更加讓人沒法理解了,。
不知不覺,,一天就這樣在奇疑中度過,夜色毫不延時地降臨了,。任由加央和多吉去吧,,我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靜心思索,,徹頭徹尾地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一遍,,推導(dǎo)出現(xiàn)在的情況。
拿出傳呼機(jī),一遍一遍地翻看著里面的留言,。每天一條,,總共是三條,清清楚楚,。最后的一條還是前一個小時剛剛發(fā)來的?,F(xiàn)在,我基本能夠斷定加央說的沒錯,,應(yīng)該說我們是回到了祁連山草原,,只不過不在冷龍嶺附近罷了。
我站起身來,,走出帳篷,,望著星月下草原的隱約倩影,深深地呼吸著,,品嘗著草原的體味,,感覺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加央和多吉還在喝酒,。我覺得現(xiàn)在已沒有必要再說什么了,。一眼看去,那不正是驪靬老者送的醉果酒嗎,?我一個健步?jīng)_過去,,一把從多吉手里搶過酒瓶,仔細(xì)地端看著,。沒錯,,千真萬確,就是老者送的那種醉果酒,。因為我自己不好酒,,也就沒有在意這些,原以為早就喝完了,,沒想到多吉這家伙還偷偷藏了一瓶,,這就是最有力的物證。突地,,我想起了還有一些同樣的東西放在背包里,。
剛一轉(zhuǎn)身,多吉就笑著叫了起來:
“急什么嘛,!拿來拿來,,沒看見我們正喝著嗎?”
我緊緊抱著酒瓶不放,,象是得到了珍寶一樣,。加央大笑了起來:
“早就知道你會這樣,,給你留著呢!”
加央從身邊的背包里又取出三瓶醉果酒,,接著說:
“每人一瓶!”
我心里急著去查看自己包里的那些物件,,抓起一瓶,,轉(zhuǎn)身就走。
“那半瓶留下,,你又不喝,,拿它干什么?”
多吉伸著手喊了起來,,引得加央大笑不止,。我也只能尷尬地笑笑,把那半瓶酒遞到了多吉手里,。
我把包里的所有東西都一下子倒了出來,。蘭瑪瑙石、羊皮卷,、照片都在,,現(xiàn)在又加了一瓶醉果酒……
這是一個玻璃質(zhì)的酒瓶,做工非常精致,,里面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氣泡,,棱線也十分規(guī)整均勻,就像是大師級人物精心雕刻的一般,。
看著眼前的這些東西,,不管別人任何看,我都認(rèn)為這不是什么夢境或幻覺,,是真實的存在,。由此,我推導(dǎo)出一個結(jié)論從走進(jìn)蛇靈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被一種力量所左右著,,靈不時會離開身體撞入另一個時空,在冷龍嶺的山洞中,,被蘭瑪瑙石的蘭色光徹底帶入了另一個時空,,竟然是當(dāng)年驪靬縣人消失后所去的地方……
對啊,!我想起來了,,宏海法師也曾多次提到過時空的事情。當(dāng)時我不加留意,,是因為我認(rèn)為宏海法師虔心于佛教,,他信“三界”的存在是理所當(dāng)然的?,F(xiàn)在看來,他是在提示我,,按照時空多維的方向去思考,,而我卻被已有的認(rèn)知所限制,不能夠識的,。不然,,就能多問得一些這方面的奧秘。
也罷,,這件事太大了,,不是象我這種凡素的人能夠做的。也許我的這些經(jīng)歷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引子,。不管怎么說,,撞入別的時空,尤其是驪靬縣人存在的那個時空,,是極少的幸運(yùn),。能夠從另一個時空中平安地回來,更是幸運(yùn)中的幸運(yùn),。有誰能懷疑這不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呢,!
初步想通了,也就自然排除了心中的迷茫,,一下子感覺心境亮堂了許多,,情緒也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
我打算,,在回家之前,,把多吉和加央安全地送還給他們的父母。有始有終,,也算是我沒有負(fù)當(dāng)時的承諾,。
既然確信已回到了祁連山草原,我很快就借助地圖和羅盤知道了所處的大概位置,,是在阿克塞縣境內(nèi),,這里是哈薩克人的牧場,距離冷龍嶺有千里之遙,。如果騎馬,,最多四五天就能夠到達(dá)。
天氣十分晴朗,,山里的氣候就是不能跟山外的相比,,雖說已經(jīng)是夏天了,快近九點鐘,,羊毛衫才能夠脫下身來,。
我們走了沒多久,,剛剛翻過一個山坡,就看到了羊群和牧人的氈房,。當(dāng)我們表明想雇用三匹馬時,,哈薩克族小伙子好像有點遲疑不決。聽到去的地方是東面的裕固族牧場,,才欣然同意了,。
從他不太流利的漢語中,可以聽得出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地去過多吉的家鄉(xiāng),,而且對哪里的裕固族牧人有著相當(dāng)?shù)暮酶小D軌蚩吹贸鰜?,哈薩克族小伙子的這番話,,已經(jīng)讓多吉和加央聽得心境蕩漾,如喝蜜一般甜美了,。
哈薩克族小伙子很健談,,還說是他知道一條捷徑,今晚子夜出發(fā),,明天太陽不落山就能夠到達(dá),。對此,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權(quán)作是他吹牛罷了,。
二
我想買一只羊,以備路上食用,。哈薩克族小伙子一聽就搖著頭說不必要,。
沒有辦法,在人家的地方,,又由人家?guī)?,豈有不聽人家話的道理。
遠(yuǎn)處傳來了一聲狼嚎,,那尾音拉得很長很長,。哈薩克族小伙子像是接到了出征的號令,催促著我們急急啟程了,。
雖然月亮很圓,,星星也是布滿了夜空,但是我總覺的有點朦朧不清,。
我們行走在一個很深的山谷中,,就像是在兩道高墻之間疾行。
太陽出來了,,周圍依舊是望不到邊的緩坡草原,?;仡^望去,哪里還有什么山谷的影子,。我記得好像是剛剛才出了山谷的?。侩y道是我一夜的奔波有些神智恍惚嗎,?
哈薩克族小伙子告訴我們,,翻過前面的那個最高的草坡,就能夠看到加央他們的牧場了,。我原以為這次加央和多吉一聽,,肯定會高興得跳起來,沒想到他倆依舊是顯得很平靜,,仿佛早就知道似的,。
突然,我覺得自己很傻,。加央和多吉既然踏上了自家牧場周圍的土地,,能不早知道嗎?
在我們左側(cè)的溪水邊,,站著兩只奇特的動物,。全身長滿了紅色的長毛,體形和普通的成年山羊差不多,,頭有點象貓,,卻有一副象水牛一樣的大角,蹄子隱沒在深草中,,看不清楚,。
這兩個動物離我們很近,最多不過二十幾米,。起先,,我還以為是小牛,完全沒有在意,。等到從旁邊經(jīng)過時,,它抬頭望著我們,才使我不覺一驚,。它那毫不怕人的神態(tài),,真讓我懷疑是不是遇到了一只猛獸新物種,嚇得趕緊駐足,,不敢移動半步,。過了好半天,看它沒有絲毫的敵意,,我才又漸漸恢復(fù)了鎮(zhèn)定,。
不知為什么,,不要說是這個自稱是多次走過這條路的哈薩克族小伙子,就是加央他倆也不見有一點點驚慌,。多吉竟然還催馬走了過去,。只見那兩只怪異的東西一轉(zhuǎn)身,瞬間消失不見了,。
還沒等我開口發(fā)問,,熱情的哈薩克族小伙子就興奮地拉開了話匣子。是他告訴我,,這里常會有一些長相奇特的動物出現(xiàn),。不過,今天,,他也是第一次見,。
直到這時,我才覺得后悔起來,,沒有拿出照相機(jī)記錄下這珍貴的一幕,也好在日后找研究動物方面的專家認(rèn)定一下,,說不準(zhǔn)還真是一個新的物種呢,。
哈薩克族小伙子還半開玩笑地指著前面的淺谷,說相傳這里是天堂的出口和地域的入口,,平時很少有人來這里放牧,,怕進(jìn)不了天堂卻入了地獄。
我當(dāng)然不會相信這些了,,只是處于禮貌,,一下一下慢慢地點著頭,做著一個忠實的聽眾,。不過,,牧人不來這里放牧,看來倒是事實,,這里的草長得明顯比別處高了許多,。
一路閑著沒事,哈薩克族小伙子還饒有興趣地給我講起這里流傳的關(guān)于這個山谷的另一個故事,。
說是在這個山谷中有兩扇石門,,一扇和天界相連,一扇通往地獄,。它們的具體位置不固定,,而且只向該開放的人開放。為了能夠進(jìn)入天堂,,山谷中集滿了各色人,,可是誰也沒有見到過那扇石門,。后來,隨著人們熱情的減退,,到這里來的人越來越少,。不過,說來也怪,,常有失蹤多年的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訴說著一些奇特的經(jīng)歷。所以,,若是死了或者失蹤了不該缺失的人,,家人都會抱著一線希望來到這里,焚香祭神,,祈禱親人能夠回來,。據(jù)說,還真有不少靈驗過,。但是,,他也沒有親眼見過。
我突然覺得這些零碎的傳說和我這次的經(jīng)歷,,都被一下子撕成了碎片,,攪和在一起,重新拼對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冷龍嶺有通往異界的入口,,我們回來的地方和這個淺淺的緩坡谷地是異界的出口,。說不定剛才的那兩個怪獸就是來自某個空間的動物。如果能夠再次遇到,,我一定要捕獲它,。不由地望著那兩只動物消失的方向,感到萬份遺憾,。
哈薩克族小伙子象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望著我,搖頭笑著:
“快走吧,!這種東西是輕易見不到的,。今天已經(jīng)算是夠幸運(yùn)了?!?p>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我催馬疾行。
太無聊了,,我很想再繼續(xù)話題,,但是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只能在等待時機(jī)中默默地走著……
多吉輕輕拍著馬脖子,悄聲地嘟囔著:
“瞧,,馬都出汗了,。急著去投胎啊,?”
我是不會計較這些的,。這句話多吉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說了,他出自牧人家里,,自小就和馬兒為伴,,對馬的情感是真誠的,其他人無法比擬,,也是沒法理解的,。只不過是他表達(dá)情感的方式有點問題,急不擇口,,有時會傷害到其他人,。
多吉見誰都沒有回應(yīng),也許意識到了自己的話不適合吧,,警覺地偷偷看了看我和加央,,悄然低頭不語了。
為了不讓多吉過分難為情,,我假裝什么也沒聽見,,若無其事地抬頭望著天邊剛剛出現(xiàn)的余暉。
多吉長嘆一聲:
“哎——到家了,!”
我真聽不出來,多吉是得意還是惋惜,。
哈薩克族小伙子有些興奮:
“我們阿克塞草原的馬,,能夠日行千里,這回,,不用我說了吧,!我說太陽落山前到,你們看,,太陽是不是還沒有落到山頂嘛,!”
我認(rèn)出來了,前面就是加央家的帳篷和圍欄牧場,。不過,,在草原上,即使你能夠看見,,也還是遠(yuǎn)著呢,,估計最少用一個小時就能夠到達(dá)。
多吉又是一聲長嘆:
“哎——有趣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這次,,我算是聽出來多吉的意思了,。轉(zhuǎn)頭看多吉,突然覺得多吉的神情和舉動仿佛和以前截然不同了,,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在我眼里,那個天真直率的多吉不見了,,眼前的這個多吉好像深沉得讓人看不透,。特別是那雙充滿憂傷的眼睛,深不見底,,似乎藏著無數(shù)不讓人知道的秘密,,感覺是那般的陌生。
我催馬上前,,靠近多吉:
“怎么了,?多吉,看似很傷感???”
多吉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們馬上就要分別了,這段相處的日子,,是我在人世界最美好的記憶”
“吆,!我還當(dāng)是什么大事呢,原來是在為這些事情傷感???這樣吧,我給你留下地址和電話,,有空時到我那兒去玩,。當(dāng)然了,說不定哪天有時間,,我會到你們草原來做客,。到時候千萬別說是不認(rèn)識我啊,!”
我不僅僅是在逗多吉開心,,說的沒一句不是實話。真的希望我和加央他倆能夠繼續(xù)交往下去,。
“事事哪能都如愿,!不過……”
多吉語言又止,似是有著難言的隱痛,。
果然就像是哈薩克族小伙子所說的那樣,,太陽剛剛落到了山頂,我們就來到了加央的家中。加央的父親非常高興,,轉(zhuǎn)眼的功夫,,就端上了羊肉、烤餅和青稞酒,,還有那飄著濃香的酥油茶,。
哈薩克族小伙子,只是喝了半碗青稞酒,,就堅持要回去,。我知道是宗教的原因,他沒法在加央家里吃住,,所以也沒說強(qiáng)留的話,,趕快結(jié)付了租金,目送哈薩克族小伙子漸漸消失在了西邊的地平線上,。
我是不敢在草原上夜行的,,再說,我昨夜只是在馬背上稍稍打了一個盹,,現(xiàn)在喝了幾杯酒,,困得要命。所以,,絲毫沒有提出走的話,。
讓加央和多吉與家人們好好說說話吧!我這個外人插在中間也不太合適,。
原本想睡一會兒的,,不知怎么了,躺在帳篷里又沒有了睡意,,反而覺得更加清醒了,。干脆起來,悄悄出了帳篷,,到外面轉(zhuǎn)悠,順便還拍了幾張照片,,也算是為這次進(jìn)山畫上了一個比較完滿的句號,。
這里的天黑得遲,即使太陽完全落山了,,在這個季節(jié),,最起碼再過一個多小時夜色才會降臨。
草原實在是太美了,,沒有喧鬧,,沒有污染。如菌的綠色大地毯,似練的蜿蜒小溪,,象棉朵一樣的云,,蔚藍(lán)純凈的天空……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怎能夠讓人的心境生出一絲一毫的惡念,,只能變得更加坦蕩,、正直、胸襟寬大無邊,。
加央和多吉催馬沖上了草坡:
“怎么跑這么遠(yuǎn)的地方來了,?”
我一看,果然,,沒注意竟然來到了距離加央家?guī)づ窠灏倜椎囊惶幉萜律?。眼前是一個很大的白色氈房和一個足有五米高的圓形土堆。
加央指著白色的氈房:
“這是我們祭祖的地方,。每年農(nóng)歷五月初五,,在這方圓十幾里范圍的牧人都會來這里祭拜。為祖先祈禱,,替祖先贖罪,。”
我有點納悶,,轉(zhuǎn)頭看著加央:
“贖罪,?”
加央只是訕訕地一笑:
“儀式嘛!就那么會兒事,。主家那么一做一說,,外人那么一看一聽罷了。有許多事情是說不清的,,不必過分認(rèn)真,。”
我一想,,也是,。許多民間的事情本來就沒法完全解釋。何況是這些祭祀之類的事,,往往是和鬼神絞在一起的,,就更難說明白了。真有些懷疑自己的意識還是停留在此前的歷險經(jīng)歷中,,沒能出來,,依舊還是那么地多疑和謹(jǐn)慎。于是一笑,,算是表示了認(rèn)可和歉意,。
我不覺猜想,,這里面肯定擺放著許多神秘的祭祀供物和法器吧!這是許多少數(shù)民族風(fēng)俗的共同特征,。好奇心強(qiáng)烈地催促我去一探究竟,。
正要開口向加央提出要求,加央先笑著回絕了:
“這里除了祭祀的日子外,,其他時間是不許任何人進(jìn)入的,!”
我什么都沒說,對加央的說辭即沒有認(rèn)可,,也沒有否認(rèn),,只是笑著,算是模棱兩可而過了,。這樣也好,,誰也不會顯得難為情。
加央也許是為了消除我的尷尬而給我一個補(bǔ)償吧,,轉(zhuǎn)身指著旁邊的那個大土堆:
“到那里吧,!那里更能滿足你的好奇?!?p> 最后,,還沒忘記兩手一展,做出一個時尚的動作,。但是,,我怎么看都覺得有些滑稽和不自然。
原來,,這不僅僅是一個土丘,,而是一個天然的地下宮殿。更奇特的是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是蘭瑪瑙所制,,包括杯盤,、幾案等等,無一例外,。而且在每個物件上都刻有一個蛇形圖案,,運(yùn)刀自然流暢,有一種簡潔生動的美感,。
“太精美了,!”
我看著不覺贊美起來。
“每到雷雨之夜,,這些蛇形圖就會被激活,,爬下來,,聚合為一條真正的大蟒,,游向山谷,,它太想知道通天門內(nèi)的事情了。它也清楚自己是斷然不能踏進(jìn)通天門的,,但是它知道有一個人能夠替它了卻這段心愿,,解開困囚它的封印。所以它不能只等待,,它要主動去尋找,,盡快地找到那個人……”
加央自顧說著,可我覺得并不是專對我一個人說的,。還有誰在聽,,我不知道。我感到腦子里很亂,,后來已經(jīng)聽不清加央在說什么了,。
加央的這些話,讓我太意外了,。他怎么知道的這么多,,為什么以前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我吃驚地看向加央,,猛然覺得那情態(tài)那眼神是那般的陌生,。
加央一笑,馬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情態(tài):
“其實,,這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是父親告訴我的?!?p> 今晚,,這個小帳篷里只有我一個人,本想繼續(xù)整理資料的,,可是怎么都靜不下心,,索心把今天的所見所聞也記在卡片上,并配上了那個祭祀用的大帳篷和土丘地宮的簡易平面圖,。
我又記起了白天在土丘地宮時加央的那番話,,心想,這個地方的人也許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何不多待幾天,,探訪一下,說不定會有大發(fā)現(xiàn),。但是又一思量,,人家如若不挽留一下,自己怎么留下來嘛,?還是留著以后再說吧,!
外面的溫度極其宜人,,我披著衣服,坐在帳篷外的草地上,,聽到了在寂靜的夜色中,,前邊不遠(yuǎn)處河水流動的聲音,是那么的悅耳,,仿佛是天界傳來的仙樂,。以前聽過的所有輕音樂和它相比,都會遜色千倍,。不覺,,宏海法師、驪靬老者,、九色神鹿,,還有那個驪靬官員等,又一一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了出來,。
嗷——
附近的草坡上傳來了一聲凄婉的狼嚎,。我才猛地想到這祁連草原有草原狼在夜里出來活動。這里的牧人曾經(jīng)有把狼作為圖騰的歷史,,對狼有一份敬畏和仇恨的復(fù)雜感情,。再加上這些年來科學(xué)保護(hù)草場的宣傳中,牧人都知道狼在草原起著草原生態(tài)平衡的作用,。如果沒有這些草原狼,,那些繁殖驚人的旱獺和野兔早就把整個草原毀了。所以牧人一般是不會傷害草原狼的,,這里也可以說是狼的一方樂土了,。但奇怪的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狼多為患的事,狼群好像是一直保持在一個穩(wěn)定的數(shù)量范圍之內(nèi),。至于其中的奧秘,,從來都無人關(guān)心,也無人知道,,因為它從來都沒有影響到任何人的生活,。
我很理智,心想,,算了,,還是回帳篷去吧!狼總歸是狼,,深夜正是狼覓食的時候,,現(xiàn)在一個人待在這個草甸上,確實是一個不太明智的危險舉動,。誰能保證這時候不會有一匹饑餓的狼,,正在附近盯著我看,。我感到身上一陣冰涼,迅速鉆進(jìn)了帳篷,。
三
清楚地看到了宏海法師走進(jìn)了帳篷。他依然是那副慈祥的面容,,充滿了和善的笑意,。
我感覺象是見到了老朋友一樣親切:
“法師,你怎么也來到了這里,?”
宏海法師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擺擺手,好像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似的,。
我雖然清楚這里根本沒有其他人,,但還是順從地沒有再出聲,示意宏海法師坐下,。
本想起來給宏海法師泡杯茶,,盡盡借花獻(xiàn)佛之禮,卻被宏海法師堅決拒受了,。
宏海法師慢慢變得嚴(yán)肅起來:
“其實,,通天門、南山石寺,、驪靬縣等等,,本就是一回事,你只要碰觸了其中的一個,,也就自然牽連到了其他,。這是一個千年的迷局,最終的揭曉之日,,也就是宇宙奧秘被人類揭開之時,。至于具體是什么時間,要看迷局的變化,。一切好似在定局之內(nèi),,一切又像是在變化之外。不過,,所有進(jìn)入迷局的人,,今生和來世都沒法再走出這個迷局了,直到迷局被解……”
我聽宏海法師的口氣,,好像是我已經(jīng)進(jìn)入了這個迷局,。這不得不讓我有些焦慮起來:
“法師,這迷局不可能和我有關(guān)吧,?”
宏海法師的回答和我的期望截然相反:
“怎么說呢,!近千年以來,,你是進(jìn)入這個迷局的第一人,而且是唯一一人,?!?p> “那——加央和多吉呢?”
我一下子露出了人類總希望“福能獨享而禍要共當(dāng)”的共同惡性,。
宏海法師好像是并不吃驚,。也許對他而言,早就熟知或看慣了人類的這個劣性吧,。只是略略一頓:
“你是否還記得那幾個詛咒?”
是啊,,怎么不記得呢,!這次的經(jīng)歷,可以說,,就是因為那個所謂的詛咒,。否則,我在出了蛇靈谷后,,早就和兩位玉器店老板一起回家了,,哪會引出這么多的事情。說不定,,靠那幾塊蘭瑪瑙石已經(jīng)發(fā)了一筆不菲的財呢,。本以為詛咒解了,應(yīng)該就算是結(jié)了,,沒想到還會留下一些后遺癥?,F(xiàn)在事已至此,追悔是沒有用,,世上沒有后悔藥,。既然被繩索套住了,光靠大喊大哭和亂蹬亂跳是沒有用的,,只有振作起來,,冷靜應(yīng)對,及早尋求解脫的辦法,,才為上上之策,。
反正現(xiàn)在又不疼不癢,我很平靜,,十分恭敬地說:
“法師,,能不能示我一個解法?”
宏海法師顯得非常肯定:
“沒有解法,。我已說過,,一旦入局,無人能解,,只有等到整個迷局被揭示的那一天,。”
雖說我早料到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結(jié)果,,有一定的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感到被一種極度的失望瞬間籠罩,有點眩暈:
“那——我算是沒救了,?”
“不存在有救沒救。入局,,有好有壞,。千年以來,有許多人想入這個局還入不得呢,。所以說,,你是不幸者也是大幸者??茨銓ι膬r值任何認(rèn)識,,對遠(yuǎn)近利害怎么看待,站在哪個位置說了……”
宏海法師稍稍一遲疑,,又接著說:
“現(xiàn)在沉睡千年的迷局已被你啟動,,再也不會停頓下來,。同時,,你的命運(yùn)也會由此而徹底改變原來的軌跡,一切都處于難以自主的程度,?!?p> 我越聽越感到迷惘:
“那樣,不就成了一個行尸走肉嗎,?”
宏海法師臉上笑意更濃了,,慈祥得能夠把人的靈魂溶化:
“佛法講三生。對今生來說也許是壞事,,但是如果能夠縱觀三生,,就不會這樣認(rèn)為了?!?p> 天哪!眼前的事情我都顧不過來,哪里還去想三生那些遙不著邊的事情,。算了,!我還是只求今生吧,!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近乎央求地說:
“法師,能不能告訴我,,以后會怎樣?”
“悟,!”
沒想到宏海法師只給出了這個模糊的字,。
悟,悟什么,?怎么去悟,?說出來簡單,,可是有幾個人做到了,?多少圣賢達(dá)人窮盡一生都沒有做到這幾個字的要求,而對于我這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來說,,又能奈何,!在我看來,這個字就如同一杯慢性的毒藥,,最終會在不知不覺間要了我的命,。
宏海法師也許看到了我的煩亂和迷惑,盯著我:
“悟,,必須在劫難之中,。沒有任何依靠和希望的時候,才能夠忘我,、忘生,、忘死、忘欲,,真正進(jìn)入‘悟’的境界,。”
這回,,宏海法師的意思,,我總算是聽明白了。說了半天,,其實就是一句話,,以后會有無法預(yù)料的劫難在等著我,。這是徹悟的一個特定的環(huán)境,我不能擺脫,,也不許擺脫,,一切回避都是徒勞。至于悟什么,,很顯然,,那就是我這次的經(jīng)歷和發(fā)現(xiàn)。
我閉眼靜思了一會兒,,覺得平靜了許多,,輕聲地問:
“法師,,我們以后還會相見嗎,?”
過來好半天也沒有回應(yīng)。我緩緩抬起頭來,,和料想的一樣,,宏海法師早已不見了……
突然,一團(tuán)火球向我撲來,,嚇得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太陽已經(jīng)離山頂老高了,,我枕著背包,,獨獨地睡在草地上,周圍什么都不見了,。
加央一家去哪里了,?他們要搬家也應(yīng)該叫醒我啊……一連串的疑問,一連串的不解,。將我徹底擊呆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開始恍惚了,。不知道剛才是夢還是現(xiàn)在是夢,,分不清是剛剛醒來還是剛剛睡著。
我象瘋了一樣,,不停地左沖右撞,,在草坡上來回地奔跑,大聲呼喊著加央和多吉的名字,。
實在跑不動了,。汗水從臉上不斷地滴下,落在草葉上,,馬上又被陽光蒸發(fā)干了,。喉嚨干得快要冒煙,我連滾帶爬地靠近背包,取出水壺,,一口氣飲了一大半,,癱軟地躺在草地上,再也不想移動一下手腳,,更不想睜開眼睛看這個詭異的世界,。
也許是經(jīng)歷了情緒的大起大落吧!我像是虛脫了一般,,沉沉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我的處境得到了上天的憐憫,,還是苦難過后的一點點好運(yùn),竟然獨獨在我上方的天空駐足了一片烏云,,唰唰地下起了細(xì)雨,。
我感覺清醒了許多,但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事情,。
轉(zhuǎn)頭一看,,不遠(yuǎn)處的那個土丘地宮還在。擔(dān)心它也會消失,,爬起來,,輕輕走了過去,不敢發(fā)出一點響動,。
地宮里面的陳設(shè)依舊,,我找遍了地宮的每一寸地方,始終還是不見加央和多吉,。雖然感到很累很累,,但必須在天黑以前走出這里,遠(yuǎn)遠(yuǎn)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找到一處牧人的帳篷,。不然,還不知道會出現(xiàn)什么可怕的怪事,。
就在我走出地宮的那一刻,,聽到了身后一聲沉悶的響聲?;仡^一看,,地宮的門早已不見了。
我覺得好歹自己把加央和多吉送到了他們的家人面前,。已經(jīng)沒有了再去尋找的必要,。這里出現(xiàn)的事情,就像是《聊齋》故事一樣,,太可怕太不可思議了,,我真擔(dān)心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趕緊背起背包,,強(qiáng)打精神,,向北邊的河西走廊方向走去。
爬上一處高坡,,才看清楚,,身后是一個緩坡谷地,由于坡度太過平緩,,身處其中是根本不可能感覺到的,。整個谷地活像一只牧羊犬,我昨夜停留過的地方正是狗頭的位置,。只是依然看不見加央和多吉的影子,。
突然,我腦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圖案——大犬星座圖,。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個谷中竟然有大小六個土丘,猶如夜空中的大犬星座六星,,那個土丘地宮最為高大,,正好處在天狼星的位置。我不由感嘆,,怎么到處都有這神秘的天狼星影子,,它就像幽靈一樣,在我周圍悄沒聲息地出現(xiàn),,又在悄沒聲息中消失,,令人防不勝防,。
我總覺得這地方太邪了,,待久了,會有麻煩的,,還是早點離開好,。
不知草皮上哪來的這么多水珠,我剛一邁步,,腳下一滑,,被重重地摔倒,隱沒在草叢中的一塊拳頭大的石塊正巧墊在了大腿根部,,刺心的疼痛,,讓我差點兒休克。
我不敢耽誤過多的時間,,稍稍坐了一會兒,,就強(qiáng)忍著疼痛,,一步一拐地向前慢慢走著。
四周全是茫茫草原,,速度越來越慢,,最后無力地倒在了草地上。算了,,看來這就是所謂的那個宿命?。」植坏煤旰7◣煵谎悦?,原來竟然是這么一個結(jié)局,。
現(xiàn)在只能聽天由命吧,我已經(jīng)盡力了,,沒有什么不甘心的,,干脆閉上眼睛,無望地等待著一個結(jié)果,。是死亡還是被救,,自己也說不清楚。
就這樣,,半昏半睡的過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呱——呱——幾聲刺耳的烏鴉在叫,。側(cè)目一看,,一只很大的烏鴉站在離我的頭兩米遠(yuǎn)的地方,死死地盯著我,,好像有前撲的意動,。
我嗖地一下,使出全身的力氣跳了起來,。腳一著地,,感到腿上一陣劇疼,汗水唰地冒了出來,,又被摔倒,,再也動不得分毫了。我不斷地提醒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持清醒,。不然,一旦昏睡過去,,說不定就會變成了這只烏鴉的美餐,。
不知道怎么了,烏鴉回頭望了望,,突地怪叫著飛起,,似乎還心有不舍地在我頭頂盤旋了幾圈,,才無奈地離去。
聽到了,,是馬蹄聲,,還有隱隱的羊叫。求生的本能帶來的強(qiáng)大爆發(fā)力,,讓我再次搖晃著站了起來,,拼命地呼喊著搖手。
是騎馬的牧人趕著羊群,,正向我這邊走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我的視線也越加的模糊……
我整整昏睡了一晝夜,,醒來后,才知道是一家牧人救了我,,男主人還去過三十里外的鎮(zhèn)子請醫(yī)生為我治過傷,。說是沒什么大礙,只是一時傷了大腿的什么神經(jīng),,擦點藥,,休息幾天就可以。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明顯感到好多了,。
晚上,怎么也睡不著,,又沒事可做,,我拄著一根木棍,想到外面去透透氣,。等我掀開帳篷的門簾,,才發(fā)現(xiàn)很不巧,外面正下著毛毛細(xì)雨,。
一股涼風(fēng)帶著雨點撲了進(jìn)來,,我趕緊放下有點厚重的簾子,,向原本煮肉而現(xiàn)在正側(cè)目望著我的女主人報以歉意的微笑,。
我和男主人邊吃邊閑聊著:
“大哥,山梁那邊的谷中有人家嗎,?”
男主人突地停下了抓肉的手,,抬頭,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你從那谷中來,?”
還沒等我回答,,男主人馬上又恢復(fù)了敞亮的說笑,,邊說邊把一塊肉遞給我。
我知道草原的民族有很多我們不清楚的禁忌,,生怕哪句話不恰當(dāng)而傷了人家,,沒有直接回答男主人的問話,而是十分小心地把同一個問題引到了他的身上:
“你常去吧,?”
男主人不緊不慢的說:
“不常去,。那里的草長得很好,難免牛羊會受到引誘,,偷偷溜到那里去,,每月總會有幾次去找牛羊的時候?!?p> 我聽著,,不覺感到一陣寒意傳遍全身,不敢再往下猜想:
“大哥,,你見過谷中的那個地宮嗎,?里面有許多蘭瑪瑙石制成的東西……”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這些話,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看到男主人睜大了眼睛,,那表情說不清是生氣還是高興,身子稍稍前傾,,向我靠近了一點,,小聲地說:
“上面都刻畫有蛇?”
我覺得,,既然已經(jīng)說漏了,,還不如敞開了如實說的好,左掩右飾的說話太累:
“是啊,,你也知道,?難道你也去過那個地宮?”
坐在火爐邊的女主人倏地將懷里熟睡的孩子攏緊了一下,,顯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恐懼,。
“看來,你真的遇上了,!我沒有見過地宮,,一切都是聽老輩人這么說的。原來這是真的……”
男主人輕聲地念叨著,,最后好像是有點自言自語了,。
我感到這里面藏著一個大秘密。但是,,不論我怎么問,,男主人就是不肯再說半句,,只是不住地請我吃肉,臉上滿是敬畏的神色,。
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也不清楚該為此慶幸還是愁苦??磥?,新的迷霧又要升起了。但是,,不管如何,,明天一早,我就要去那個三十里外的小鎮(zhèn),,乘車回家了,。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也會隨著我的離開而淡去。到那時,,多么大的神秘和玄異都將與我無關(guān),。
四
我獨自站在一個高高的崖邊,身后閃現(xiàn)著無數(shù)的人影,,就是怎么也看不清楚,。突然,我聽到了加央和多吉的聲音,,帶著幾分請求和凄涼,。猛一轉(zhuǎn)身,腳下一滑,,墜入了崖下,。接著,伴隨著無邊的眩暈,,任由身子在空中飄落,。
感到眼前一道蘭光閃爍,定睛細(xì)看,,自己早已身在那個地宮中了,。那些蛇形圖案像是活了過來,不停地來回游動,,漸漸地離開蘭瑪瑙,,在蘭光中飛翔。一個,、兩個,、三個……最后纏繞在一起,轉(zhuǎn)眼之間化為一條巨蟒,,吐著長長的信子,,一點一點,慢慢地向我逼近,。我感到自己快要崩潰了,,緊緊得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敢睜開,。
就在我恐慌到了極點的時候,,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溫和的聲音:
“不要驚慌!”
這聲音太熟悉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啊,!是九色神鹿,!它怎么會在這里?猜想也許是九色神鹿聽到了我心中的呼喊,,才降落人間來搭救我的吧,!
睜開眼睛一看,巨蟒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九色神鹿站在我的面前,,身上的根根絨毛在不停地抖動著,更加增添了幾分神威,。
我看到九色神鹿的嘴在蘭光里不停地動著:
“你不愿意留在驪靬人的那個空間,,執(zhí)意要回來,過完你短短的幾十個春秋,。以后的路充滿著無數(shù)的未知,,有大喜也有大悲。正如宏海法師所言,,你只要還在這個世上,,就脫不了這個局。對你來說,,恐懼是最不可要的,,因為有無數(shù)的讓人恐懼的事情在等著你。你應(yīng)該學(xué)會鎮(zhèn)定,。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面臨多大的危機(jī),都要將心放平穩(wěn),,冷靜地去對待,。辦法是賜予智者的專屬,愚者往往會死于自己的驚亂之中。現(xiàn)在既然回到了你的世界,,就放心去吧,!只要堅強(qiáng)和睿智就足夠了,有結(jié)就會有解結(jié)的辦法,。我曾用我的故事告訴過你人類的劣根性,,宏海法師讓你看清了三生因果和人生苦短,而你卻毅然返身入世,,也許這也是一個緣吧……”
一轉(zhuǎn)身,,地宮不見了,九色神鹿也化為了天邊的一條彩虹,。我失去了依附,,飄蕩在半空中……
醒了,又是一個說不清真假的長夢,。不過,,這一覺后,我的心安定了許多,,不再有恐懼,,卻多了幾分信心和勇氣。
再也不能入睡了,,但又不敢起來,。我怕驚擾了這家人的休息,只能強(qiáng)裝假寐,。
太陽再次升起來了,,我迫不及待的要踏上回家的歸途。無論我怎么推辭,,牧人夫婦都堅持要送我到小鎮(zhèn),。我知道,他們很倔強(qiáng),,便不再堅持,,任由他送吧!
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三十里路,,按理說,四個小時也該到了,,可是我在望遠(yuǎn)鏡里還是看不到小鎮(zhèn)子的影子,。
我心里難免犯疑,輕聲地問:
“該到了吧,?”
走在前面的牧人收住了馬韁繩,,停下來,,有些抱歉地說:
“實在對不住,忘了告訴你,,原來的路被水沖毀了,,現(xiàn)在只能多繞一點路,但絕對不會誤事的,?!?p> 我突然感到臉燙的很厲害,,猜疑了搭救過自己的人,,太不應(yīng)該了。原本很想道歉的,,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說:
“沒什么,,沒什么,只是隨便說說,?!?p> 牧人指著不遠(yuǎn)處山溝里的一頂帳篷:
“先去這家喝碗茶再走吧!連續(xù)趕路,,馬也吃不消的,。”
我想,,反正已經(jīng)是在回家的路上了,,一切就客隨主便吧!客人要求多了不太好,。這次,,我沒說什么,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旋即,,兩匹馬并排著,飛快地向草坡下跑去......

酈靬雨師
蘭瑪瑙已達(dá)高潮,,西域神秘盡展眼前,,驪靬文化更顯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