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好事物養(yǎng)了眼,李萱心情大好,,帶著劉正和素容素雅一路去了田間。
到了地頭上,,李萱才發(fā)現,原來,,百畝良田真心不少,連在一起好大一片,,她流著口水想,,這要是都種上蕃茄玉米啥的,得有多少啊,,到時候得賣多少錢,。
于平并沒有在田里,李萱看了一會兒,,發(fā)現好多長工正在地里翻土,,有的在灑草木灰,有的在拔草,,這些長工都是做慣了活的,,干起活來很利落,動作也很快,,不一會兒功夫,,就整出好大一塊地來。
素容站著看了一會兒,,感覺太陽太烈,,烤的有些受不了,看看田旁有幾棵大樹,,樹下也不知道哪個放了大石,,想必是有人想在這里歇息吧。
“夫人,,這里太熱,,咱們去旁邊歇會兒吧!”
李萱笑著點了點頭,帶著幾個人轉移樹下,,素言似乎是要和素容較勁一樣,,趕緊拿出帕子來鋪到石塊上,請李萱坐下,。
李萱瞧著兩個丫頭的樣子,,很是好笑,這會兒她也不想說什么,,覺得還是回去再說的好,,她統(tǒng)共就這么兩個丫頭,可不能讓她們倆別著勁,。
她才坐好,,就有一個大概五十來歲的老者彎著腰過來,看到李萱,,笑問:“夫人可是這里的主家,?”
李萱點頭:“老人家有什么事?”
老頭很好奇:“老頭子就是不明白,,冬小麥已經收了,,按理說,沒有平整土地的必要,,就是整了,,到秋天的時候,也難免不會再長草荒廢,,還要重新來過,,夫人這……”
一聽這話,李萱頓時起勁了:“老人家,,整了土地自然是要種東西的,,難道你們一直都荒著地不成?”
“咱們這是汴梁,,可不是江南或者嶺南那邊,,都是一季的糧食,哪里有第二季,,夫人,,您這是要種什么?”老頭搖了搖頭,,表示不解,。
李萱一笑:“這個,恕不能告訴老人家,,我讓人整了地,,自然就要種上該種的東西。”
見李萱不說,,老頭也不好再問,,搖著頭去了,李萱聽著他滿嘴的說著,,什么地可不是隨便種的,,還有不要長不出糧食來哭之類的話,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李萱又看了一會兒,,就見于平匆匆趕了過來,一頭的汗,,他一看到李萱,,趕緊站在一邊,彎腰道:“夫人,,可是尋到您了……”
“有事,?”李萱抬頭看了于平一眼,看他是真急,,心里有些驚訝,,難道家里有大事了?
于平抹汗:“夫人,,小的才打聽到一件事情,今天人市上要發(fā)賣一些犯官的家眷和奴才,,另外,,還有他們家莊子上那些簽了死契的下人和雇農,聽說可是有種田的能手,,還有別的能人,,夫人不是說要買人么,小的就來回報夫人一聲,?!?p> 這于平還真有心了,才吩咐下來,,他就留了心,,看起來,是真的要跟她干下去的,。
李萱滿意的點頭:“好,,你這消息打聽的好”,又看了看天色,,想著賣人的話,,要是去的晚了,說不定連個渣都買不著,趕緊道:“你去備車,,咱們這就過去看看,。”
站起來之后,,李萱又看看劉正:“劉正,,你回去著人把地頭上那一塊的房子收拾出來,要是買了農人回來,,就安置到那里,。”
一邊吩咐著,,李萱想,,她該買個管家了,于平現在看起來還不錯,,可到底不識字,,知道的事情也少,時間長了,,就會露出短處來,,既然人市上發(fā)賣犯官的家人,想必也是有管家的,,到時候挑個有經驗的回來,,也省的她事事要操心。
不一會兒,,于平駕了車過來,,李萱帶著兩個丫頭上車,劉正趕著去讓人收拾屋子去了,。
人市汴梁城西,,一個很大的市場,建的并不是很好,,不過勝在地方大,,用木頭做柵欄圈了很大一片,里邊蓋的房屋簡陋,,走近了,,還能聞到很刺鼻的氣味。
原來,,這時候人市和牲口市場都是一處的,,一邊賣牲口,一邊賣人,,這人真的很米有人權滴,。
李萱走近了,,就拿著帕子掩鼻子。
素容和素言雖然穿了不錯的衣裳,,打扮的也很干凈,,可對于這個氣味,倒是一點都不意味,,似乎很平常一樣,。
李萱有點奇怪:“素容,你們似乎是來過這里的,?”
素容一聽這話,,臉上有些白,不過還是認真的回話:“夫人,,奴和素言都是人市上被買回去的,,家里窮,又遭了災,,爹娘沒有活路,,只好把我們賣了,賣了個主家家里夫人刻薄,,一個不好不是打就是罵,,后來還被冤偷了東西,又被賣了出去,,正好夫人要買人,,就把奴買了去?!?p> 說起來,,素容一點都不氣,一臉的麻木,,想必,對這些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素言也是一嘆:“奴和素容一樣的,,不過,奴被家里賣了,,本來是要被人賣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的,,奴不愿意,拼死拼活的和人牙子折騰,,人牙子也沒了法子,,看奴長的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就把奴賣到了夫人家里,?!?p> 這兩個丫頭,,人人都有一本悲慘史啊。
李萱能說啥,,古代本來就是這樣,,不說古代,現代這樣的事情少見嗎,,她又能怎么樣,,她也不是什么圣母,更不是救世主,,可救不了這么些個人,。
不過,李萱倒是明白兩個丫頭為什么較勁了,,都是被賣怕了的,,怕在自己這里做的不好再被賣了,就較著勁的表現,,都不過是圖安穩(wěn),,圖個好日子罷了。
“原來如此,!”李萱點頭,,又看了兩個丫頭一眼:“我已經說過了,在我這里只要你們老實本分,,不亂嚼舌頭,,我就不會虧待你們,你們也放心,,只要你們不犯錯,,我是不會再賣你們的?!?p> 一聽這話,,兩個丫頭喜上眉梢,連著感謝李萱,。
說著話,,已經進了人市里邊,于平在外邊喊著:“夫人到了,,該下車了,。”
兩個丫頭一聽,,趕緊下了車,,扶著李萱下來,李萱自認不是那嬌生慣養(yǎng)的,,可古代就是這樣,,她也不能免俗,,就任由兩個丫頭扶著,看看前方,,很是熱鬧,。
一個一米的高臺上面,站了好多衣衫襤褸的人,,有男有女,,有哭鬧的,有沉默的,,更有神情麻木,,任憑擺弄的。
李萱看了這些人一眼就不感興趣,,這些人一看就是官員家里出來的那些少爺丫頭的,,這種人是非最多,買回去,,放在家里也鬧心,,她可不自找麻煩回去。
李萱又看了看另一邊,,明顯買主少了不少,,不過,那里倒是有很多臉色黑黑的,,皮膚干枯的男子,,看膚色,看神情,,應該是農人,。
慢慢走了過去,李萱仔細觀察著,,才要去問,,就聽腦子里小蘭的聲音傳來:“左數第三個,那個應該是種田能手,,你趕緊買下,。”
李萱也顧不上多想,,怕被別人搶先,趕緊讓于平和人牙子交涉,,不一會兒,,于平就以四兩銀子的價格買了下來。
想來,,今天來這里買人的大概都是那些官員家里的管家下人之類的,,所以,,要買的也都是丫頭小廝或者莊頭啥的,對于種莊稼的農人并不算很感興趣,,所以沒買下來,。
等那個人被帶到李萱跟前的時候,李萱才明白了,,為啥一個大男人才賣了四兩銀子,,這個被稱為種田能手的人長的也實在寒磣,個子瘦小,,尖嘴猴腮,,一看就是營養(yǎng)不良,隨風飄似的,,誰買啊,,買下來不能種地還要養(yǎng)著這么個人,真是晦氣,。
因為他長的這個樣子,,倒是讓李萱撿了個便宜。
那個人被帶過來,,趴在地上就要給李萱嗑頭,,李萱等他嗑完頭才要說話,就見那人又梆梆嗑了幾個:“夫人,,小的謝過夫人大恩,,這里邊還有小的幾位朋友,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買了去,,夫人放心,,都是種田的好手?!?p> 好手?。?p> 李萱琢磨了一陣,,就讓那個人把人指了出來,,她就想問問小蘭到底是不是,可是怎么都聯系不上小蘭了,。
沒辦法,,她也看不出什么來,只好一咬牙就給買了下去,。
反正不管是不是好手,,都是能種田的,就當花錢買那人一片感激了,。
讓于平把人買了下來,,數了數,,正好十個人,不過,,人手還是有些少啊,,李萱也沒想種多少田,可起碼那百來畝地和后邊山上的坡地都得種上啊,。
看了一會兒,,又挑了大概有二十來個人,全買了下來,,李萱讓人在人市上直接雇了個大牲口車子,,說了地址,讓把這些人拉到柳莊去,。
她倒不怕這些人逃跑,,她買下他們來,就成了她的家奴,,要是跑的話,,古代的逃奴法可是很厲害的,被找回來,,不死也得扒層皮,。
人買到手,李萱看看還有時間,,就走到那個高臺處,,看著那里已經賣了好些年輕美貌的女子,被人炒的價錢倒是不低,,而看那些女子的神情模樣,,怕是官員家里的小姐夫人吧,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家閨秀轉眼就落到這種下場,,也有些可憐了,。
李萱那就是鱷魚的眼淚,說著可憐的話,,心里冷漠的很,,哪有一點可憐的樣子。
又看了一會兒,,就見拉到臺上一個穿著破成一片片綢衣,,灰白頭發(fā)糾結在一起的四五十歲的男人,男人的個子不高,,皮膚臘黃,,看起來像是有病的樣子。
人牙子一拽,男人站立不穩(wěn)差點摔倒,,不過,他并沒有顯出委屈和難過的樣子,,反而一臉的倔強,,眼神也很清正,李萱看了,,忍不住點頭,,這個男人倒是不錯的。
人牙子已經喊下了,,這個男人竟是一富貴人家的內門管事,,犯了錯處被主家發(fā)賣。
人們一聽是內門管事,,又是犯了錯的,,哪里敢買。
要知道,,管事掌管的東西可多的是,,不但管些錢財和產業(yè),還要管主家的起居飲食,,這里邊的問題可大可小,,管事人品不好,會把你賣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什么,。
李萱看了,,有些不相信這種人是背主的,不過,,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有些猶豫,不買吧,,她也真缺管家,,可要買了吧,又怕被背后捅刀子,。
要是有看透人心的法子就好了,,她也不用這么犯愁了,李萱忍不住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