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周九恒的選擇后,，李普把他帶到了一座佛像前,。
“這是紅蓮不壞尊王永住金剛，上面刻錄著紅蓮不壞金身的根本印,?！?p> “是我們守夜人總督查抄紅蓮寺獲得的戰(zhàn)利品,。”
“當然,，紅蓮不壞尊王永住金剛的原佛像留在了京城總部,。我們眼前的這座佛像，只是模仿雕刻的,?！?p> “上面的根本印，也只有第一印,?！?p> 李普指著眼前的佛像，向周九恒介紹了起來,。
“我們守夜人真是什么類型的功法都有啊,。凈神法是道教的，靈能法是佛門的,?！?p> 周九恒失笑道。
“其實我們守夜人也自創(chuàng)了不少功法,，其中不乏頂尖的,。只可惜幾十年前出現(xiàn)了意外，我們強化類靈能者這才不得不選擇改修佛門的功法,?！?p> 李普帶著幾分惋惜道。
守夜人傳承已久,，比大武國存在的時間還要久遠,，怎么會沒有天縱奇才之輩，創(chuàng)造出相應的功法來,？
面對周九恒探尋的目光,，他攤開雙手：“幾十年前的事件，高度保密的,，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也是從老一輩中,，聽到了只言片語,?！?p> “那我們強化類靈能者改修了這佛門功法,，后續(xù)會有所影響嗎？”
周九恒眉頭微皺,，眼里多了幾分排斥,。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如果是修煉守夜人自創(chuàng)的功法,，后續(xù)應該會有所保證,，但這外來的功法，誰敢打包票,？
說不定當初紅蓮寺被滅的時候,，有意藏了一手。
又或者這紅蓮不壞金身,，本來就是殘缺的,，不完美的。
若是這樣,，周九恒還不如選擇變化類,。
起碼這能保障他后續(xù)的功法是齊全的。
“你能想到的,，總督能想不到,？”
李普大笑起來。
“放心吧,，這紅蓮不壞金身,，足以讓你修煉到極為高深的地步了?！?p> 他大手拍在周九恒的肩膀上：“就算你真修煉到了極限,，還可以改修其它強化類的功法嘛?！?p> 原來還能改修,。
周九恒放心了許多。
想想也是,，強化類的靈能都是同樣性質(zhì)的,，改修起來，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最多是耗費點精力和時間,。
一旁的李普，沒有出言打擊周九恒。
因為他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會擔憂,，會顧慮。
要是我把紅蓮不壞金身練到圓滿了,，沒有后續(xù)該怎么辦,？
等年紀上來后……他才明白，所有的擔憂和顧慮都是多此一舉,。
不要說圓滿了,，他連紅蓮不壞金身的第二印都還沒能接觸到。
而且以他如今的年紀,，基本是無望第二印了,。
雖然他和周九恒說過，強化類靈能者,，只要付出了,，就會有收獲。
但實際上,，這收獲也是有大有小的,。
有些人，一天就能頂你一個月,。
天賦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很令人絕望。
周九恒在強化類的天賦好不好,？
李普表面上沒有說,，但內(nèi)心早已有了答案。
那就是一般,，和他差不多,。
因為天賦好的人，反應不會像周九恒那么平淡,，而是會強烈很多,。
有天賦的人，會覺得測能球燙的厲害,，甚至會直接把它甩開,。
而天才，不會覺得測能球發(fā)燙,，而是覺得很溫暖,，很舒服，有點像第一種反應,。
但測能球本身會起變化,，它會變紅,，厲害的更是會冒煙。
發(fā)熱,，發(fā)燙,，變紅冒煙，這就是強化類測試的三種反應,。
這三種反應,，分別反映出了三種資質(zhì)：普通，優(yōu)秀,，天才,。
不過李普依舊看好周九恒,。
還是那句話,，周九恒的體格異于常人，天生就適合吃這一碗飯,。
擁有巨力的他,，注定契合強化類。
有這樣的底子在,，周九恒以后越級而戰(zhàn),，都不是什么怪事。
而能越級而戰(zhàn),，周九恒就容易獲得功勞,。
有功勞，就有資源,。
有資源,，他就能依靠資源來彌補資質(zhì)的部分短板。
未來成為中級靈能者,，應該不會有多大困難,。
也就是說，周九恒至少也能混個衛(wèi)長,，而且是實力最頂級的那一批衛(wèi)長,。
至于成為千總，也不是不可能,。
李普覺得周九恒還是有希望的,。
千總，那可是守夜人駐點的一把手,，統(tǒng)領幾百號,，乃至幾千號人的大佬。
對于僅是隊正,，管理著幾個人的李普來說,，已經(jīng)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了,。
周九恒和李普想的全然不同。
他加入守夜人,，一開始是被迫的,，只是為了震懾暗夜司。
但現(xiàn)在,，他加入守夜人,，是為了借助守夜人的力量，調(diào)查平安縣血祭的真相,，并完成復仇,。
區(qū)區(qū)千總，根本不能讓他滿足,。
當年平安縣難道沒有守夜人,？難道沒有千總？
可他們不也和那些百姓一樣,，成為了血祭下的亡魂,！
渡生教，可不是一個守夜人千總能對付的,。
“行了,，先給你傳授紅蓮不壞金身的第一印吧?！?p> 李普讓周九恒坐在佛像下的蒲團上,，然后手掌亮起光芒，向佛像注入靈能,。
“看著佛像的眼睛,。”
他提醒道,。
周九恒抬頭看去,，那紅蓮不壞尊王永住金剛的眼睛竟亮起了金光！
兩道金光射向周九恒,，周九恒軀體一震,，仿佛聽到了無數(shù)佛陀在誦經(jīng)。
他睜開迷糊的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云巔之上,。
兩邊有金身佛陀，正敲著木魚,，誦念著他聽不懂的經(jīng)文,。
而正中央，一尊高達百丈有余的佛陀,，金光亮的嚇人,，普照無邊,。
透過金光，瞇起眼的周九恒,，隱約能看清,，這就是那紅蓮不壞尊王永住金剛。
只見紅蓮金剛伸出巨大的手指凌空一點,。
周九恒底下,，就涌出了朵朵紅蓮。
最大的那一株紅蓮,，更是將他徹底包裹住,。
黑暗當中，周九恒閉目感受著回蕩的梵音,，似懂非懂,，似悟非悟。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睜開眼的時候,，臉上已是一片寧靜，仿佛脫離了世俗,，不像凡間人。
“醒醒,，阿恒,。”
李普在他眼前打了一個響指,。
“阿彌陀佛,。”
周九恒做出手勢,，念道,。
“干！快醒醒,，阿恒,！”
李普抓著周九恒的手臂，不斷搖動,。
“這位施主……不對,！我這是在干嘛？”
周九恒的眼神忽然清明了過來,。
靠,，入戲太深了。
“沒事,，一開始都這樣,?！?p> 李普松開了手，笑道,。
“雖然總督出手消除了絕大部分的佛性,，但長時間聆聽梵音，多少還是會受到一點影響的,?！?p> “不用擔心，最多過幾天就好了,?！?p> 見周九恒還是有些茫然，李普解釋道,。
“這佛門的東西,，還真有些邪門?！?p> 回過神的周九恒,，略微苦笑道。
剛才有一剎那,，他居然打算放棄仇恨,，不去找渡生教復仇了。
也不知是他自己醒了過來,，還是光羽驅(qū)除了其中的影響,。
“這算什么，你要是見識到高僧的度化手段,，才明白什么是恐怖,。”
李普打了一個寒顫,，看上去是親眼見識過了,。
度化？
不知能不能對我起效,。
周九恒想道,。
有光羽在，他應該不怕吧,？
“紅蓮不壞金身的根本印,，你應當已經(jīng)記住了?；厝ブ?，花點時間在識海中把它凝聚起來就行?！?p> “現(xiàn)在先帶你去試試其它好東西,?！?p> 李普拋給周九恒一個袋子，說道,。
“這是……靈石,？”
周九恒打開袋子，里面躺著一塊塊晶瑩剔透,，如同玉石一般的石頭,。
“不是說了嗎，你現(xiàn)在享受隊正待遇,。守夜人隊正,，每個月能拿到八兩銀子，五塊靈石,?！?p> “這里面的十塊靈石，是你這兩個月的俸祿,。至于銀兩,，下個月你領俸祿的時候，會補上差價的,?！?p> 李普解釋道。
守夜人隊正一個月才八兩銀子,？,！
周九恒沒有在意這靈石，反而把關注放在了另外一個點上,。
這真的好離譜。
雖然守夜人隊正每個月還能拿到五塊靈石,，但靈石這種東西,，大家都只會嫌少，不會嫌多,。
根本不舍得賣了換錢,。
所以隊正們每個月的花銷，真的只有八兩銀子,。
這點錢……完全不夠花啊,。
到了隊正這個級別，平日里打交道的人,，身份都不會低,。
這注定他們在吃喝用度上，是不能便宜的,。
除非你選擇當一個孤僻之人,，基本不與同僚和外人交流,。
否則只要到你請客招待其他同僚，你就必然要安排比較好的酒樓,。
檔次稍微低一點,，都不行。
隊正們什么身份啊,，堂堂靈能者,，你帶他去吃這么低檔次的酒樓。
除非是性格好的熟人和朋友,，否則其他隊正,，可接受不了，他們甚至會認為你在瞧不起他,。
性格差一點的,，當面拂袖而去也不奇怪。
這哪里是請客啊,，擺明是向我擺譜,。
孤僻之人終究是極少數(shù)，守夜人當中大多還是普通人,。
普通人的正常交往,，幾乎就躲不開吃喝玩樂這四個字，而這四個字,，都躲不開錢,。
八兩銀子，顯然是不夠隊正們花的,，所以才會衍生出茶水費之類的腐敗斂財方式,。
而腐敗不加以制止，就會向外蔓延,，直到蔓延到整個守夜人系統(tǒng),。
由此，守夜人上上下下都爛透了,。
加上如今物價年年上漲,，白銀的購買力持續(xù)下跌，而守夜人的俸祿已多年未漲,，等同于每年都在減工資,。
貧窮的地區(qū)，還經(jīng)常出現(xiàn)拖欠俸祿的情況,。
這又加速了守夜人腐敗的速度,。
周九恒看的清楚，這守夜人，就像這大武國,，遲早會垮掉,。
他沒有要當救世主的意思。
他只想在守夜人這頭巨人倒下前,，趕緊吸上兩口血,，讓自己成長起來，足以獨當一面,。
……
……
“制符,、煉金，還有陣法的基礎資料,，都是免費查閱的,，不需要任何功勞點?！?p> 李普指著眼前的三個區(qū)域,，說道。
“這么好,？”
周九恒有些驚訝,。
哪怕只有基礎，這些應該都屬于保密資料了吧,，居然完全公開不收費,。
“這三類人都是稀缺性人才，尤其是陣法,?？偠桨筒坏梦覀兪匾谷四芏喑鰩讉€這樣的人才，所以全部不收費,?！?p> “你要是有天賦，甚至可以繼續(xù)免費到府里進行深造,，哪怕是京城,，也不是不可能?！?p> 李普說道。
周九恒也回味了過來,。
制符,、煉金，陣法本就需要天賦,，也需要大量的資源去練習,。
如果還要收費，就會勸退很多不富裕的守夜人。
這里面,，必然也包含著有天賦的人,。
長期以往，這三大類的人才,，會越發(fā)的缺少,，導致青黃不接。
雖是如此,，能在封建王朝中選擇免費開放這些資料,，這總督，也算是很不錯了,。
周九恒佩服的,，不是他長遠的目光，而是他的魄力,。
各大世家敝帚自珍,，壟斷了絕大多數(shù)的資源，帝國階級固化,，普通人難以出頭,，世家得以維持高高在上。
制符,，煉金,，陣法這三大領域更是重災區(qū)，各世家都處于絕對的壟斷地位,。
守夜人總督這一舉措,，等同于把他們都得罪死了！
這不僅是擋人錢財這么簡單了,，還傷動了他們的根,！
以前大家沒的選，只能花高價向世家購買符紙,，靈能武器,，還有陣盤。
連守夜人都是如此,。
但現(xiàn)在,，守夜人有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可以煉制出更便宜,，更有效的符紙,，靈能武器，還有陣盤,。
無需再花這些冤枉錢了,。
甚至守夜人還能接私活,，賺外快。
世家宗門的收益,，從此一跌再跌,。
以前大家沒的選，有天賦,，想要學習的人,，只能賣身給世家和宗門，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現(xiàn)在,，加入守夜人就能免費學，世家宗門怎么比得過,。
而且在守夜人里,，這三類人才還會得到優(yōu)待。
不用和異魔,，魔人廝殺,，還能有地位！
比起賣身給世家,，條件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只要不是傻子，都會選擇守夜人,！
特別是地位和尊嚴,，這兩樣是世家和普通宗門很少能開得出的價碼。
他們更多的是控制,！
因為在他們眼里,，這些賣身的人，只是奴仆,！
所以守夜人這一招,，徹底把世家宗門都得罪狠了！
這是在破壞他們制定好的規(guī)則,！
這是在損害他們的根本利益,！
他們不會反思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也不打算開出更好的條件,，而是會想著如何讓守夜人停止這樣的做法,。
或者是讓守夜人永遠消失！
強者奴役弱者,，強者壓榨弱者,，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你守夜人不想當一名正常的強者,，那就沒必要存在了。
有長遠目光的人不少，能看到問題的人也不少,，但在看清問題的本質(zhì)后,，還能做出行動的人，還敢做出行動的人,，卻少之又少,。
守夜人總督，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這才是周九恒佩服他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