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浸沒城池】
“呼……呼……嘿,,祂居然選擇了我,!我才是得到了祂注視的人,天啊……這么好,,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夠成為這樣的人,,我得到了天使的注視,,我得到了祂的注視……真好,,這是祂對我的認可!也是對我的信任,,嘿,!”
他很高興。
這應(yīng)該是沒有辦法否認的,,他現(xiàn)在很開心,,這比開心更加強烈一些,欣喜,?不,,再強烈一下,,他的情緒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畢竟,現(xiàn)在他的手中拿著一本日歷,,一本只有五頁的日歷,,這個日歷代表著什么他很清楚,這是一種‘信任’,。
這是一種恩澤,。
“祂給予了我日歷,這意味著祂容許我來安排這幾日的進程……天啊,,這是我未曾設(shè)想過的可能性,!請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信任,,我會讓您歸來的腳步毫無阻礙,!”
他正在翻動日歷的紙張,翻動著那五日,,那屬于日歷本的五日,,他并不是胡亂翻閱,而是計算著每一個日分配的時間和過程,,如果要將祂的腳步帶回到這個城市之中,,那這五日就需要好好分配……五日,他記得最開始應(yīng)該是四日才對,,這多出來的一日,,又是從何而來?
“……是您的恩澤嗎,?”他呢喃到,。
恩澤,這一定是祂的恩澤,,這些實質(zhì)化的恩賜在這個時候彰顯了祂的偉大,,一定是祂賜予了他們這新的一日,,這第五日,就是祂回到城市的這一天,!
一定是這樣,。
“不,不能被他們知道,,這是獨屬于我的恩澤,,這是祂給予我的……只能夠?qū)儆谖业臇|西?!彼s了縮頭,,看向四周,他將這一本日歷緊緊抱在懷中——沒有人知道,,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日歷在這里,,他堅信這一點,相信,,再相信,,這是獨屬于他的。
只能夠?qū)儆谒摹?p> “請告訴我,,請告訴我,,接下來我應(yīng)該怎么做?”他抬起頭,,就像是在祈禱一般,,他咬著自己的舌頭,閉上自己的眼睛,,他的耳朵已經(jīng)被刀刃切割,,只留下了布滿了血污的痕跡,“我愿意聆聽您的一切聲音,?!?p> 他遵循了反逆的教導(dǎo)。
他遵循了番尼的教義,。
他聽不見任何聲音,,是的,就應(yīng)該聽不見,,祂的命令就應(yīng)該是無法被聽見,,無法被看見的才對,這才是‘反逆’,,一切理應(yīng)如此的東西都將失去所謂的如此,,這才是,這才是他所信仰的一切,!
他將日歷本翻到第三頁,。
在得到這一本日歷之前,,他的工作是接待第三日的祂,他蜷縮在自己的家中,,他等待著第三日的到來,,據(jù)說,祂來到第三日的時候,,會在地面上佇立,,祂會帶著祂的身軀,在肉眼無法窺探到速度的情況下邁步,,祂站在原地,,但祂在向前移動,視覺上的錯亂,,這也是窺見祂的一點小小代價,。
現(xiàn)在不同了,他的工作從得到了日歷本開始就變得不同,。
他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停留在這里,,他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在迎接祂回到這座城市之后……他將會因為自己的這一次表現(xiàn)而得到祂的贊賞,。
他推開了家門。
“不用害怕……”他告訴自己,,“不用害怕……這些聲音都是祂的囑托……”
——叮,。
一個東西,一個很銳利的東西劃破了空氣,,在空中留下了一種撕裂的聲音,,在夜幕之下,那個東西似乎還閃爍著一點點冰冷的光,,金屬,,這是一種金屬,以金屬構(gòu)筑出來的工具,,它帶著尖銳的鉤,,還有尖銳的刺,若是從結(jié)構(gòu)上來看,,當這一個東西沒入到血肉之中的時候,,那存在于上面的鉤子就會拉扯血肉,確保鉤子不會被掙脫下來,。
這是一把魚叉,。
這一把魚叉徑直釘入了他的肩膀,人的骨骼在這一把魚叉面前顯得尤為脆弱,,這魚叉被投擲出來的手法特別熟練,,從一開始,,從一開始拋出魚叉的時候,這個動作的目的就是將魚叉刺入他的肩膀,。
然后貫穿,。
這是一整個連貫的動作,從魚叉的出現(xiàn)開始,,不到一次呼吸的時間,,他的身體就已經(jīng)被釘在地面上,緊接著,,那連接在魚叉末端的繩索開始發(fā)力,,將他從地面上拉起,朝著那一團霧中飛去,。
他看見地面在搖晃,。
就像是一條在風(fēng)浪之中的船上,不論站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到陸地,,只有晃蕩的甲板,,還有晃蕩的船竿,他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穩(wěn)定自己的地方,,說實話,,現(xiàn)在穩(wěn)不穩(wěn)定都不重要,肩膀上那無法被忽略的疼痛感讓他沒有辦法思考別的事情,。
“就是他,?”他聽見有人在說話,“好的,,好的,,我知道是他了?!?p> 他的身體摔在地上,。
口腔之中充斥著一種腥甜,他猛地咳出一口鮮血,,還沒有來得及說什么,,一只腳就踩在了他的頭上,將他的頭連同著沒有說出口的話語踩在泥濘之中,。
“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做了,。”
那聲音聽起來很矛盾,,有一種懦弱的畏畏縮縮的感覺,,又帶著一種憤怒和不耐煩,多種復(fù)雜的情緒交織起來,,形成了現(xiàn)在他所聽見的聲音,。
“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做了……我知道,!”
一只手抓住了他懷中的那一本日歷,很顯然,,那個人想要奪走他的日歷……不,,不行,日歷不能夠被奪走……這是……這是……
“……這是祂的恩澤,?!彼恢雷约菏窃趺磳⑦@一句話說出口的,“不能給你……”
回答他的是一道來自于頭部的重擊,,力道足以擊碎他的一切言語,,他還沒有來得及感受屬于自己的可能性,就失去了意識,。
——拉芙蘭,,卡昂佛爾。
“我已經(jīng)拿到了,?!崩邔χ恢朗裁礀|西在說話,明明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那一堆渾濁的霧氣,,他握著那一根魚叉,他的腳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起伏——是地面,,是整一個地面正在起伏,,如同海浪一般,“東西就在這里,。”
他將魚叉提起,,那被魚叉洞穿的,,是一個被黑色污染的軀體,看起來像是一位男性,,卻沒有任何一個完整的地方,,這個軀體的雙耳被割下,眼睛緊閉,,五官基本都被毀掉了,,這軀體的口部張開著,里面卻看不見發(fā)聲的舌頭,。
“這已經(jīng)沒得救了,。”拉瓦拖動著魚叉,,他按動魚叉上面的某一個節(jié)點,,將那倒鉤的位置收了起來,,“扭曲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脫離了‘人’了?!?p> 這個人在霧氣之中停留太久了,,早就已經(jīng)被那些濃郁的污染扭曲,這種不可逆的損傷讓這個人失去了一切成為人的可能性,,拉瓦看著那個軀體懷中的東西——那一個像是某一種日歷本一般的事物,,這便是‘祂’讓他得到的東西。
他還是能夠聽見那些聲音,。
他沒有辦法分辨那些聲音到底是不是祂的指引,,這種聲音時不時調(diào)整著他的心態(tài),他知道自己的心態(tài)和情感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問題,,他的話語總是無法經(jīng)過詳細的思考,,憤怒?還是不滿,?他不清楚,,他只是在遵循‘祂’的旨意。
——叮,,這個聲音并不明顯,,也不起眼,在重疊的幾日死亡之中,,它實在是太微弱了,,微弱到即便被聽見了,也不會被注意,,即便沒有人注意到它,,它也不會因此消失。
——在一次渺小的騙局之中存留下來,。
在騙局之中活下來,,這里到處都是這種東西,他在這個城市之中尋找著某個東西,,這一本日歷似乎并不是他所需要的,,但是祂讓他這么做了,這并非他之前所感受到的那一種熟悉感,,這本日歷……是什么東西,?
鬼知道。
他將這一本日歷從軀體的懷中扯出,,在這個過程之中,,那個軀體還在掙扎著,用一種怪異的姿勢掙扎著,它并不具備任何交流能力,,至少在拉瓦的眼中,,這個軀體完全沒有辦法交流,他將這一本日歷扯出,,抓住自己的魚叉,,將收斂了倒鉤的魚叉從軀體之中拔出。
至此,,他已經(jīng)完成了祂的要求,。
“告訴我現(xiàn)在做什么?!彼聪蛩闹?,祂并不在這里,祂一定能夠聽見,,“現(xiàn)在要我做什么,,下一步,告訴我下一步是什么,?!?p> 他聽見了嬉笑聲。
依舊是那種嘲弄的笑聲,,那個惡趣味的存在就是喜歡看他這種模樣,,既然如此,他就這樣表演,,讓祂繼續(xù)笑,,這對于拉瓦而言沒有多少問題,他的目的自始至終都很明確,,這是一次交易,,一次兩者的交易。
祂想要什么都可以,。
霧氣勾勒出一只手,,屬于祂的輪廓在拉瓦的手中接過了那一本日歷,只有在拉瓦得到了那一本日歷的時候,,祂才能夠?qū)⑦@些東西取過來,這是聯(lián)系在拉瓦和祂之間的橋梁,,也是他們溝通的唯一證明,。
『下一步,在最短的時間之中逃吧』
祂這么告訴拉瓦,。
又是這種不明所以的話語,,拉瓦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將魚叉放回到背后,正準備尋找下一個方向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他的腳下沒有晃蕩。
——咔嚓,。
緊接著,,遠處傳來這樣的聲響,整個卡昂佛爾似乎都為之顫抖,,這是整個卡昂佛爾的聲音,,在這咔嚓聲響起之后——大海的聲音也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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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僕らの手には何もないけど,、》-RAM W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