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起伏不定
回到龍椅之上,圣上又問,,“盧氏藏得那樣深,,你無非玩耍經(jīng)過,為何篤定他院中有鬼,?”
杜顯彰等這個問題許久,,“微臣不敢欺瞞圣上,我一句玩笑話,,初晴就說不如去看看,。”
“我倆,,我倆不知天高地厚,,就趁夜想潛進去,這才發(fā)現(xiàn)了溝渠處有貓膩,?!?p> “而后,實在無膽,,就邀了新結識的寧三爺,,三人一道,一道發(fā)現(xiàn)了盧氏的不妥,?!?p> 前兩天,杜顯彰只說因為盧氏家宅看管嚴密,,不敢冒然闖進,,幸好看見有人鬼祟出城,一路尾隨,,才發(fā)現(xiàn)了山寨,。
這些說辭,早與趙霽和寧葉誠兩人對過,,不怕到時對不上,。
“你這么一說,我倒想問你一事,。為何出手時,,你不選趙霽,卻去選一個相識不久的寧三爺,?”
杜顯彰答道:“圣上,,趙霽的本事與我不相上下,,我怕他吃不住。寧三爺卻不同,,微臣曾與他切磋過,,就算拼盡全力,也不是他的對手,?!?p> “哦?”圣上微皺了眉眼,,“渚州竟有這種人,?”
“他是簡六娘的夫婿,只聞簡家,,曾經(jīng)祖籍京中,?!倍棚@彰生怕圣上多想,,趕緊將寧葉誠的底細交待清楚。
一聽簡六娘的名諱,,圣上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就是簡六娘舉家招婿的那個劍客?,!”
“這個,,微臣不知,但寧三爺為人俠肝義膽,,我一說此舉能使渚州百姓免遭屠戮,,他便義不容辭地援手了?!?p> “而后深藏功與名,?”
杜顯彰覺得圣上的言語中,竟有些酸意,。
“這個微臣不知,,但他確實說只想守護妻女,不求其他,?!?p> 圣上之后沉默許久,“不說這個,,差點讓你小子帶偏了,。”
“不過一群草寇,,不到三千,,憑些狠勁,,哪里就能攻城掠地?”
“你小子,,該不會有事瞞著朕吧,?!”
杜顯彰慶幸自己始終不曾抬頭,,“回稟圣上,,微臣無膽欺瞞。因為自知淺薄,,所以借了寧三爺?shù)牧θスゴ蛏秸?,而我則留在了渚州城內(nèi)?!?p> “只是萬萬沒想到,,盧氏竟斗膽藏了兵刃和私兵在城內(nèi)?!?p> 圣上輕呵一聲,,“聽聞你一人敵數(shù)刃,還皆留了活口,?”
杜顯彰索性繼續(xù)裝傻,,“這是他們吹捧的,實則是微臣武力不濟,,無奈之舉,。”
“不必藏著掖著,,十數(shù)年的苦練,,焉能沒有成果?!笔ド峡偹惴潘获R,,“我原本以為,你入詔獄,,并不甘愿,。”
“沒想到,,你竟一鳴驚人,!”圣上輕揮了手,“來人,,賞藥,,再送件薄斗篷來。”
“別失了杜大人的臉面,?!?p> 總算告一段落,杜顯彰一步一步遠離宮殿,,卻知道,,待圣上見過趙霽之后,恐怕還會有下文,。
所以回府之后,,看到再多的賞賜,心中依舊和被冷汗血漬濡濕的后背一樣,,冷靜而冰涼,。
只能在心中為趙霽祈求諸事順利,圣上能分而待之,。
圣上確實于夜間召見了趙霽,,先是一言不發(fā)地盯著狼狽至極,倉皇跪在地上的崇王二子趙霂,。
而后慢慢將目光移向一旁坦然下跪的趙霽,,“小小年紀,弄得這么狼狽做什么,?來人,,替他解綁,?!?p> 趙霽始終雙目低垂,腰桿挺得筆直,。
圣上明白,,他是在等自己發(fā)問,終于輕嘆了聲,,“是你老子強逼了你來的,?”
趙霽回答:“回稟圣上,是霽自請前來,?!?p> “渚州不好嗎?”
“也有好玩之處,?!?p> 一旁的趙霂羨慕不已,自己怕得要死,,進來后連頭都不敢抬,,兄長卻像在學堂一般,輕松應答。
“你也曾習過本朝律法,,你來說,,他該當何罪?”
趙霽沒有遲疑,,“私通匪類,,論罪,”趙霂見居然較真,,嚇得匍匐求饒,,“圣上饒命,侄兒再也不敢了,!”
內(nèi)殿中,,頓時安靜下來。
圣上見趙霽沒打算繼續(xù),,“接著說,。”
“當以同犯論處,?!壁w霽說完,抿緊了唇,,卻惹得圣上輕笑了起來,,“你老子自幼便視我為仇敵,沒想到,,他的兒子,,竟也一般無二,毫無兄弟之情,!”
趙霽似不在意,,拱手求道:“但二弟不過貪了些酒色財氣,并不知盧氏底細,,還望圣上看在他未及十五,,尚不省事,饒過一二,?!?p> “他又不啞,不需你擋在前面,?!笔ド限D而問趙霂,“幾位皇子,,都是滿了十五,,身邊才有女人,你兄長都未開葷,你怎么就如此急不可待,,酒色財氣,,樣樣俱全?”
這話實在陰損,,但圣上發(fā)問,,不能不答,趙霂只能放下早就沒了的臉面,,恭敬回答,,“回,回圣上,,侄兒一時迷了心竅,。以后再不敢了?!?p> “光是這些,,倒也無妨。你父親,,在京時,,也有你這樣的喜好?!笔ド蠐Q了個舒服的姿勢,,依舊打量著截然不同的兄弟二人,“得虧我留了心眼,,將你養(yǎng)在京中,。”
“圣上,,霽愿與二弟長留京中,,再受圣上教誨,!”這話連他自己都覺得勉強,,說得極其艱難,圣上豈能聽不出來,,呵呵輕笑一陣,,“你想得美!”
“惹了事,,就得受罰,,他渚州是回不去了,先去宗人府受罰,,而后憑宗族發(fā)落吧,!”
“而你,給我老實滾回渚州去!”
圣上話說得利落,,做事卻有些溫吞,,二弟趙霂去了宗人府后,讓他回渚州的旨意,,卻始終未下,。
趙霽也不敢像以前為質時那樣,自如在京中走動,,每日待在驛館,,看書渡日。
半個月后,,派去渚州的御史回京,,與他一同入京的,還有被革職查辦的劉知州,,肖通判暫代了知州之職,。
杜顯彰聽聞后,怎么都想不通,。
前塵時,,寧仙兒一口咬定,這個肖通判與那些死士暗中瓜葛,,自己審問過后,,也確實如此。
后來,,自己只知死士皆被押送入京,,圣上再未讓自己經(jīng)手,后續(xù)如何,,不得而知,。
這回寧葉誠也只傷了人,死士性命尚存,,憑同是詔獄同僚的御史審訊后,,定能有所斬獲。
為何肖通判會無事,?
難道前塵今世,,肖通判都是圣上的人?
那些死士——,,杜顯彰長舒了口氣,,看著高闊的宮墻,心思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