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坦白心意
“多謝,?!壁w霽在他身旁躺下,卻被穆莨宸鄙夷,,“連道謝都如此沒有誠意,?!?p> 趙霽轉(zhuǎn)頭問他,“那你想要我如何道謝,?”
“將來給個兒子認(rèn)我做干爹,,我若生了女兒,就招贅來我穆家,?!蹦螺瑰返倪@句玩笑,卻讓趙霽沉默良久,。
寧三爺也是口口聲聲,,他的乖女兒是要招贅的,定然不會嫁出去受委屈,。
“怎么,?舍不得?”穆莨宸嫌棄地看著他,,“說不定將來我女兒還看不上呢,!”
“是啊,說不定還看不上呢,?!壁w霽閉上眼睛,“你這個八字還沒一撇的老父親,,就省省心,快睡吧,?!?p> “事情會有轉(zhuǎn)機(jī)嗎?”穆莨宸突然之間的正經(jīng),,讓趙霽睜開眼睛,,望著帳頂,“證據(jù)確鑿,,能保一個算一個吧,。”
“會流放嗎,?”穆莨宸轉(zhuǎn)過身,,“反正她喜歡開鋪?zhàn)?,到時候勾著她又去開間蓮辛堂,或是成德堂之類的,,她必然答應(yīng),。”
趙霽則閉上眼睛,,“如果我能平安無事,,我就放手一搏。如果不能,,你引著她回渚州,,杜府,沒比我好多少,?!?p> 穆莨宸似為他報不平,“你如此盡力,,那人,,不會真這般的不留情面吧?”
“睡吧,,后半夜了,。”趙霽閉上眼睛,,居然很快入了夢鄉(xiāng),,穆莨宸感嘆他的淡定,苦惱自己這個認(rèn)床的毛病,,又要好幾日,,才能睡得安穩(wěn)。
寧仙兒起了個大早,,趙霽卻在凌晨已經(jīng)離去,。
穆莨宸欣喜她眼中的失落,“走時我已為世子重新上了藥,,傷已見好,,勿需太過擔(dān)心?!?p> “寧三爺傷得比世子輕些,,今日我去城外大營看看,回來再告訴你,?!?p> 寧仙兒說道:“那就煩請穆大夫轉(zhuǎn)告我爹,說娘現(xiàn)在宮中避禍。還有,,我現(xiàn)在就去街上買些好吃的,,你幫忙帶過去給我爹?!?p> 傍晚,,穆莨宸回轉(zhuǎn),說寧三爺?shù)膫汛蠛谩?p> 蘇無量恰好打聽消息回來,,“姑娘,,杜大人這幾日俱不在詔獄?!?p> 穆莨宸插了話,,“不必去打聽了,我今日在城外大營聽說,,杜大人傷情反復(fù),,正在府內(nèi)養(yǎng)傷?!?p> 寧仙兒一聽,,心中內(nèi)疚升起,但凡找他,,總是有事相求,,卻從未想過,他亦是個有血有肉的凡人,。
帶著這份愧疚,,寧仙兒說道:“穆大夫,我倆要不要湊個份子去看看杜大人,?”
“不論他當(dāng)不當(dāng)真,,我都算認(rèn)了他為義兄,自該再去份禮,?!?p> 遲疑后說道:“只是,我未嫁之身,,又男女有別,,不好露面,能否煩請穆大夫出個面,?”
穆大夫聽完她最后一句,爽快答應(yīng),,“寧四姑娘說得在理,,我們既與他合股開了蓮辛堂,股東受傷臥病,哪有不聞不問,,還吝嗇藥錢的,。”
杜顯彰百無聊賴躺在床上,,太醫(yī)院連日醫(yī)治,,燒已退去,只是大病初愈,,口苦乏力,,精神欠佳。
從枕頭下摸出寧仙兒相贈的紫檀泥金折扇,,這幾日難熬之時,,唯有展開折扇,看看她寫的字,,才能于苦處尋出些樂趣,。
聽到外面?zhèn)鲌竽麓蠓騺碓L,猜到趙霽已經(jīng)清剿了余匪,,得勝歸來,。
不由得心緒紛亂。
穆莨宸見素來霸氣外露的杜大人,,也會有這樣病弱無力的一面,,連帶著眼神都變得幽怨,不由得對他的傷情有些擔(dān)憂,。
探過脈后,,突然一笑,“前幾日怕是難熬吧,?”
沒想到強(qiáng)勢如他,,大病初愈時也難逃弱柳扶風(fēng)的狀態(tài)。
杜顯彰仔細(xì)將紫檀泥金折扇收入扇套,,塞入枕下,。
“是我自己大意,以為熬得過,?!?p> 穆莨宸指了指自己帶來的兩個包袱,“有一個是我與寧四姑娘的心意,,另一個,,是寧四姑娘的?!?p> 杜顯彰盯著桌上的兩個包袱,,“多謝,。”
穆莨宸解釋道:“我們?nèi)齻€是簽了契書的合伙人,,不必如此客套,,俱是些于你養(yǎng)傷有益之物,沒有他意,,杜大人不必介懷有損您的清譽(yù),。”
杜顯彰已經(jīng)習(xí)慣穆莨宸的為人,,并未計較他言語中的欠妥,,“我并非迂腐之徒,得你們掛懷,,感激不盡,。”
穆莨宸看過太醫(yī)院的方子,,只說一切妥當(dāng),,要他安心靜養(yǎng),年輕時不在意,,年長了就得受罪,。
杜顯彰待他告辭離去,急不可待地打開了寧仙兒送的包袱,,里面果然是補(bǔ)中益氣的藥材,。
失望之余,發(fā)現(xiàn)最下面還有一個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個藥囊,上面附著一張紙箋,,是她的筆跡,。
寫明了藥囊中所含之物,置于枕下,,可助安眠,。
杜顯彰將紙箋一并納入藥囊中,置于枕邊,,清新雅致的藥香彌漫開來,,身上病痛全消。
等他終于病愈得以出府,,才知道祖父和父親,,以病為由,將他拘于府內(nèi)的真意,。
崇王謀逆案終于開審,,與其一同問罪的,,還有數(shù)位王爺。
圣上以崇王為引,,終于將先帝埋下的隱患,連根拔起,。
成王敗寇,,自來由勝者評判是非。
不論其中有多少委屈,,有多少不公,,畢竟現(xiàn)如今廟堂之上,端坐的是圣上,。
再想翻盤,,俱不占理。
所有人俱按謀逆論處,,獲罪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
而杜家,只做純臣,,無論廟堂上,,端坐何人,都沒有區(qū)別,。
看起來以國為家,,無可指摘,亦是自保良策,。
杜顯彰坐在祖父書房,,聽著這一切,只覺夢中初醒,。
“你如今年歲漸長,,也是時候再議婚事?!弊娓钢?,讓他覺得自己并不比趙霽輕松多少。
見他依舊沉默,,“與其等圣上賜婚,,不如我們自行早做決斷,娶個家世清白,,在朝中無牽無掛的,,人又溫柔大氣的,至于相貌,,祖父覺得,,端正即可,。”
杜顯彰默默聽著,,心中逐一將祖父的標(biāo)準(zhǔn),,往寧仙兒身上套。
最后覺得,,她樣樣符合,。
可心中醞釀再久,終究不敢在祖父和父親面前提及她的名諱,。
“孩兒想娶個自己中意的,。”他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想法無可厚非,,“畢竟朝夕相處,,相看兩厭,實(shí)在無趣,?!?p> “納妾隨你心意?!弊娓付慈粲^火般看著他,,“娶妻不可?!?p> 杜顯彰平生頭一次決定不再以家族為重,,內(nèi)心的焦灼,使得以前所有的遲疑,,都在這一刻被他拋諸腦后,。
“孩兒已有中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