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許陳許,，你小心吶,。”
阿犟沒有進問心室的資格，只能留在外面,。
陳許點了點頭,。
眾人陸續(xù)走進了問心室，陳許跟在后面,，悄然打量問心室,，問心室的門打開了，但根本瞧不見里面的情況,，只有一片漆黑,。
“問心路到底是什么樣的？”陳許小聲詢問了一句,，望向了姑蘇,。
姑蘇還在城墻上，守著誠意伯的遺體,，像是在等待誰來,，同時也在觀察陳許這邊的情況。
“一個幻境,。”姑蘇言簡意賅,，“以神通道法打造的幻境,，加以一點‘佐料’?！?p> “幻境……”陳許喃喃,，“是不是那種會勾起起你內(nèi)心最恐懼的事物，讓你直面自身的心障,？”
“哪有這種事,，就算元神存在也望不穿一個人的內(nèi)心，如何能勾起你內(nèi)心的恐懼,，除非這條問心路是神靈親手打造的,，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
陳許無言以對,，總不能說我在小說,、電視劇里看到的吧？
“問汝道心,，能斬神乎,？”姑蘇神色一斂，面無表情,，“這就是問心路所要做的,，煉氣士一脈早將阻止遂古神靈重回世間視作一生，斬神即是所有煉氣士共同的道心，所以從唐朝起,，煉氣士一脈收徒,，首重斬神之心，天資次之,?！?p> “老不死的也曾說過，不敢直面神靈者,，不配為煉氣士,。”
陳許一怔,，心中稍有尷尬,，嘀咕一聲，不配就算了,。
剛好這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于是陳許也不再問,，一步就踏進了問心室,。
一片漆黑，伸手而不見五指,。
剎那間,，一種疲憊感油然而生，在無盡的漆黑中,，他的精神漸漸松弛了下來,，所有的疲憊倦怠席卷而來，幾乎將他吞沒,，身體越來越輕,，眼皮則越來越沉重，撐不住地想要合上,，想要好好睡一覺,。
逐漸地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到已經(jīng)沒有感覺了，好像在逐步消失,，一點點被漆黑的環(huán)境吞沒,，沒有痛楚，沒有感覺,，在與四周的漆黑融合,。
就當陳許要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迎面吹來的風,，緊接著聽見了海浪呼嘯的聲音,。
海浪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尖銳，逐漸化作了一種撕心裂肺般的哭泣。
直到仿佛天地間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古怪嘯聲,，陳許心神一震,，猛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陌生的環(huán)境,。
他竟站在一片海岸前,，天色陰沉沉，雷霆轟得炸響,，在云層翻涌,，噼啪響聲不斷，海岸線被照亮,。
周遭全是倒塌的房屋,，磚瓦碎石，地裂樹倒,。
“這是……”陳許目瞪口呆,。
更讓他心生寒意，感到脊背發(fā)涼的,，是在他的眼前,，長長的海岸線猶如透明，像是被奪去了色彩,，海上彌漫一層層如云煙般的霧,，就像簾子，正緩緩掀開……
“千紅一窟……”陳許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大幕！”
是姑蘇,。
他同樣也見到了這一幕,。
陳許難以置信，甚至都沒有回應(yīng)姑蘇,，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真正見到可令世間浩劫的大幕！
而在那大幕后,，能望見一片漆黑的無垠大海,！
那海水的漆黑，并非是光線的緣故,，它確實是黑色的,，像墨汁一樣，散發(fā)著一種冰冷感,，讓陳許哪怕置身海岸上,，也感到莫名的窒息，就像沉進了深海。
“這是幻境,？”陳許喃喃自語,，“大概還運用了現(xiàn)代科技的虛擬影像一類技術(shù)打造，但這種壓迫感也太真實了,，讓我好難受……”
云煙景象里,，姑蘇自然感受不到，只是淡淡開口,，略帶不屑說道：“問心路里,，你所感受到的痛楚遠不及真正直面神靈的十分之一?！?p> 陳許無法反駁,，畢竟眼前這位，不久前剛斬落了神靈兩滴血,。
“所以問心路就是在幻境中直面大幕,？”陳許問道。
“你們這個時代的問心路比我們?nèi)缃竦囊晟圃S多,，大概是不止有神通道法,，還有所謂科技加持的緣故，只要是問心路,，就絕不可能這么簡單，我已經(jīng)說過了,，問汝道心,，可斬神乎,？”
陳許咽了咽口水,，“不會吧……”
“不見神靈，何談斬神,？”姑蘇嘴角微翹,，“陳許，你將以這種方式,，直面神靈,！”
陳許已經(jīng)懵了，怪不得說問心路有一定危險,，他干笑一聲道：“哈,，反正所見終究不是真正神靈吧？”
“問心路的幻境,，實際上是一段曾經(jīng)有過的,，大幕降臨的景象,，被煉氣士用道法銘記，再以神通呈現(xiàn)幻境,?！?p> 陳許稍稍松口氣，那就還是假的唄,。
“但你以為只憑煉氣士的微末本事就能帶來如此壓迫感,？”姑蘇冷笑了一聲，“陳許,，你太高看煉氣士了,，也太小瞧遂古的神靈了……”
“聽好了?！惫锰K轉(zhuǎn)過身,，直視陳許,，“你需要牢牢記住三點……”
“其一,，盡量不要直視神靈?！?p> “其二,，盡量不要描述神靈?！?p>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神靈存在污染！”
陳許直愣愣望著姑蘇,，不自覺就開口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神靈境界，遠超你我所能理解,?！惫锰K立于城墻，負手而說,，“對于神靈而言，凡見其者,，即可為其錨,；凡述其者，當為其信徒,?！?p> “而造成這兩點的，便是因為神靈存在污染,?！?p> 陳許不解,。
“獸有獸性，人有人性,，神靈自然該有神性,。”姑蘇緩緩解釋道,，“煉氣士一直認為,，神性就是祂們的錨，其特征是污染,！”
姑蘇微微皺眉,，望向遠處。
“很多事情,，煉氣士一脈如今也不清楚,，但煉氣士犧牲無數(shù)，并非一無所獲,，老不死他們那一輩普遍認為,，獸性有‘本能’為特征，人性有‘善惡’為特征,，神性應(yīng)當也有一個特征,，神靈矗立歲月之上,，需要錨定一個方向行于世間,，所以便有了神性的特征‘污染’?！?p> “若你直視一位神靈，便可能沾染其神性,，若你描述一位神靈,，就如同在誦念祂的名，便可能被祂注視,，沾染神性,?！?p> 姑蘇接著說道：“唐朝年間那位創(chuàng)立問心路的老前輩,，并非真有多大本事,，只是因為他早年間,，親身經(jīng)歷過一次大幕動蕩！”
陳許隱隱明白了,。
“每一條問心路,，都是曾經(jīng)一次大幕降臨過的真實景象,，而要讓這條問心路真正有如見神靈的幻境,，最需要的便是那一絲沾染而來的神性！”
“那一絲沾染而來的神性,，是神靈的錨,，可窺見真正神靈的冰山一角,！”
姑蘇突然咧嘴而笑，有些恐怖,。
“而問心路真正的危險就在于,，那一絲神性，是有可能蘇醒,，惹來神靈注視的！”
“問心路的實質(zhì),，是以神靈的錨為源頭創(chuàng)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