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會見信玄的路上,,李曉心底并非有太多激動,玩戰(zhàn)國游戲時,,但對人物的觀念只是純粹帶有數(shù)據(jù)化的認(rèn)知,,記得對方一系列統(tǒng)率,武力,,智略,,政治等等游戲數(shù)據(jù)。
在過去三年里閑得蛋疼的大學(xué)生涯中,,李曉就是用戰(zhàn)國游戲,,用各種挑戰(zhàn)最高難度的方式來自虐,用以打發(fā)時間,,同時因為游戲也深入地對日本戰(zhàn)國有了一定了解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回來近四百年前的戰(zhàn)國時代,,也許在這里他會見到許多顯赫一時的戰(zhàn)國名將,以參與者的方式,,加入這風(fēng)起云游,,豪杰輩出的時代。
但是體驗歷史是一種想法,,如何在這兇惡的環(huán)境下生存下去,,則是必須的打算。武田家當(dāng)時擁有日本最強(qiáng)的軍團(tuán),,若不是信玄死后,,后來的繼任者犯下錯誤,未必沒有一統(tǒng)日本的機(jī)會,。這對滿腹野心的李曉而言,,同樣也是一個機(jī)會。
市井出身的羽柴秀吉,,可以成為日本戰(zhàn)國第一出人頭地之人,,而他李曉最大的本錢是一副好身體,,放之日本戰(zhàn)國,怎么說也可稱得上猛將,。
記得日本戰(zhàn)國時德川家康的頭號猛將,,本多忠勝也不過一米四左右。那么憑著李曉的先天條件,,怎么說也不遜色于本多忠勝,,所欠缺的就是鍛煉和實戰(zhàn)經(jīng)驗了。
除了想在戰(zhàn)國出人頭地外,,李曉還思及到一個原因,。
乃是在數(shù)十年后的,日侵朝之戰(zhàn),,明國支援藩屬國朝鮮,,引起了明日對決。
這一戰(zhàn)雖是明國獲勝,,但亦損失不少元氣,,間接導(dǎo)致女真的崛起,乃至神州陸沉,。
若李曉可在戰(zhàn)國站穩(wěn)腳跟,,他的權(quán)勢越大越可以影響這一局面,避免這一情況的發(fā)生,。
正待李曉在腦中想著這些的時候,他與馬場信房一行人已接近了目的地,。武田家的本陣就扎在山谷的溪邊,,四周用白色的布幕,并繪有武田家‘四割菱’家紋,,將一處平地圍成了一個正方形的陣帷,。
在陣帷的四周豎起了四桿六七米高的武田家軍旗,而在軍旗下方則是候命的傳令兵,,與普通足輕士兵不同,,武田家的傳令兵背后的旗指物上,統(tǒng)一繪著百足蜈蚣的圖案,。
那百足蜈蚣的旗幟是象征軍神摩利支天的使者,,在日本武家中多數(shù)人都奉摩利支天為守護(hù)神。
在陣帷的更外圈,,就是負(fù)責(zé)守護(hù)本陣,,直屬于大名的旗本隊(類似武將親衛(wèi),近衛(wèi)隊之類),,旗本隊的除了守衛(wèi)巡邏的以外,,皆將長槍扛在肩上盤膝端坐,,并按照一個個小的方陣隊列,隨時可站起身來迎敵,。
休息的足輕眾無一個擅自交談,,并有多余的動作,可見軍紀(jì)之嚴(yán),。戰(zhàn)國時作為大名旗本隊的兵士,,與零時招募來的農(nóng)兵不同,他們有一半以上都是武士,,武士在這個年代相當(dāng)于職業(yè)兵,,常備軍。
盡管這時候的日本人普遍還是偏矮,,但對于這些職業(yè)武士,,李曉還是不敢小看,至少他們絕不會最初時遇到那六個農(nóng)兵那般,,被自己一喝就嚇得腿打哆嗦,。
當(dāng)馬場信房,李曉一行來到山谷前時,,頓時兩名武田家士兵上前阻攔,,兩支長柄交叉架在面前,待馬場信房低喝一聲后,,這兩名兵士這才收槍回到原處,。
馬場信房本就是武田家的旗本出身,侍奉過兩代大名,,在武田家資格是相當(dāng)?shù)睦?,而武田信玄待他也如心腹,每逢大?zhàn)多將他委以重任,。
所以旗本隊的武士見其也有幾分畏懼,。
一行人來到陣帷前,除了馬場信房與李曉以外,,其余人統(tǒng)統(tǒng)在候在外邊,,當(dāng)即一名兵士為他們,掀開陣帷邊緣帷幕的一角,,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入,。
在陣帷的中央,鋪著長條形的毛毯,,一名唇邊蓄著短須,,男子正盤膝坐在毛毯之上,頗似公卿的打扮,,右側(cè)有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姓,,雙手捧著一柄佩刀跪坐在旁,。
這就是戰(zhàn)國第一兵法家武田信玄,與CG上霸氣外露的武田信玄不同,,真實的武田信玄,,氣質(zhì)則是顯得有幾分儒雅,嘴邊蓄須,,一雙眼睛閃爍出幾分睿智的光芒,。
“拜見主公?!?p> 馬場信房當(dāng)先跪拜行禮,,而李曉卻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只是雙手作揖,,十足是當(dāng)時明國人的禮節(jié),。
“無禮?!?p> 那男子身后的小姓正要起身喝叱,,不過武田信玄卻大度地擺了擺手,言道:“無妨,?!?p> 隨即武田信玄問向馬場信房言道:“信春,此人就是你遇見的明國人,,李曉嗎,?”
“正是主公?!?p> 武田信玄點了點頭,,言道:“請坐?!?p> 小姓隨即搬來兩張馬扎,放在武田信玄面前幾米處,,李曉毫不客氣一屁股坐下,。而馬場信房坐下后,則向李曉,,用漢語言道:“主公武田大人,,身兼甲斐,信濃兩國國主,,手下精兵十萬,,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p> 聽馬場信房說完,,李曉心底竊笑,,這馬場信房滿口大話,真當(dāng)我沒見過世面,。日本國級的行政單位,,面積充其量相當(dāng)于明朝的一個縣。
論壇上國人常提及所謂日本戰(zhàn)國,,就是幾個村長鄉(xiāng)長之間拿刀干架,,這話雖有點偏頗,但這精兵十萬絕對是扯到?jīng)]邊了,。
李曉聽馬場信房說完,,只是淡淡一笑,然后用中國人特有的客套話對付:“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沒料到李曉話一說完,,武田信玄和馬場信房卻皆面露微笑,。
馬場信房開口言道:“你說的沒錯,在我們?nèi)毡就ǔ7Q一國之主,,就稱作‘大名’,。而我們主公用你們明國人的話來說,更是大名中的大名,?!?p> “納尼?”
李曉差點中口里飆出一句日語,,不過看起來對方似乎很享用這說法,,他也難得解釋了。不過大名中的大名,,明朝當(dāng)時有這種說法嗎,?手機(jī)中的戰(zhàn)斗機(jī),以前倒是聽說過,。
接著輪到李曉胡謅了一番自己的出身來歷,,說自己本是大明朝,隸屬于福建都司福寧衛(wèi),,世襲百戶武將,,坐船出海作戰(zhàn)時,遭遇了暴風(fēng)雨,,最后漂流到此地,。
“明國武將?”
聽李曉如此自我介紹,,武田信玄倒是神色如恒,,馬場信房卻面露詫異之色,,問道:“閣下,真是明國武將,?”
李曉見對方心底狐疑,,當(dāng)下站起身,擺出武將一副丘八模樣,,言道:“如果閣下不信,,李某愿意一試身手?!?p> 馬場信房微一猶豫,,倒是武田信玄直接言道:“如此就讓我一賞,明國武將的英姿,?!?p> 這時馬場信房看了李曉一眼,突然對武田信玄,,低聲說了一串日語,。他大概仍以為李曉完全不通日語,但卻沒料到,,李曉勉強(qiáng)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大概,。馬場信房的意思,自然是擔(dān)心李曉的身份,,生怕他對武田信玄不利,。
但武田信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也用日語回答到從李曉的形貌來看,,絕不像是日本人,,而間諜更不可能,他是只想確認(rèn)下李曉的武藝,,看他是否真屬大明武將,。
兩人說了一番,最后決定在陣帷之外,,看看李曉武藝,。至于為什么選擇陣帷外,當(dāng)然是因為旗本隊武士都在外面,,不用擔(dān)心李曉突然出手加害。
李曉無心計較這么多,,當(dāng)下走出了陣帷,,當(dāng)下手持一支長柄竹槍,身上披著之前換上足輕兵士的單衣,,威風(fēng)凜凜地站在場中,。
武田家的旗本武士聽說有大明來的武將,,要展示武藝,自然都來了興趣,。而武田信玄,,馬場信房和另外幾員聞得消息趕來的將領(lǐng),皆站在一邊觀望,。
李曉看出這些武田家將士們見自己身形魁梧,,紛紛發(fā)出諸如‘斯各一’之類表示佩服的日語。
李曉手中的長柄,,正是三間的長度,,正宗的三間槍,槍頭鐵尖長度約為十五公分,,而槍身外頭的竹片涂上一層紅漆,,防水防腐,而內(nèi)里則是實心堅硬橡木,,這樣使得槍既有足夠的韌性,,且又不乏硬度。
李曉朝武田信玄等人一抱拳,,當(dāng)下將橫在肩頭的槍,,翻手向下一壓。只見槍頭甩起一道惡風(fēng),,呼呼直響,,接著李曉身子一抖,擺開門戶,,槍身朝前,,猶如半天驚雷般,大喊一聲:“殺,!”
李曉使盡渾身解數(shù),,將老干部教他的槍法,全力施為,。
一番功夫后,,李曉槍法舞畢,將槍柄重重砸在地上,。外表上看去他雖滿額大汗,,但實際上,他仍保持呼吸氣息不混亂,,一副還有余有體力的模樣,。
這時武田信玄,馬場信房紛紛鼓掌叫好,一旁武田家將士也紛紛叫好,。
“父親大人,,我愿意與這名明國武將比試?!?p> 這時一名年青武將手握長槍大步邁出,,此人看過去年紀(jì)輕輕,顯然是剛剛元服不久,,不過顯然血氣方剛,,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
武田信玄看了對方一眼,,微微一笑言道:“四郎,,你要嘗試一下嗎?對方是明國的勇將,,輸了可是墮了我們武田家的威風(fēng),。”
這年青武將再邁前一步,,言道:“他是明國的勇將,,我是你信玄公的兒子,絕不會輸給他,?!?p> 得到父親默許后,對方向李曉挑戰(zhàn)言道:“我是武田家四郎勝賴,,向明國的勇士挑戰(zhàn),。”
四郎,?武田勝賴,?
聽到對方自報姓名,李曉上下仔細(xì)打量起這位武田家未來的家督來,。對此人的記憶,,李曉最早是來源于黑澤明拍攝的《影武者》。
在黑澤明的電影中,,此人最好詮釋了什么是,,兒賣爺田不心疼的敗家子定義,就是活生生地將父親還有麾下眾將辛苦打下的,,武田家家業(yè)親手埋葬,。
在影片最后一幕,悲劇性的長蓧合戰(zhàn)之中,,李曉記憶最深刻就是,,武田家的精銳騎兵團(tuán),,武士團(tuán)在沖擊,織田德川聯(lián)軍鐵炮陣地中全數(shù)陣亡,。
而勝賴就如一個賭輸?shù)馁€徒般,鐵青著臉揮動著手里的軍配,,下令一波一波部隊埋頭沖擊,。
不過此刻武田勝賴還是一副愣頭青的摸樣,同時他此刻也并非是武田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而是他兄長義信,,沒想到此次武田信玄出陣也將他帶來了。
李曉當(dāng)即答應(yīng)了對方的挑戰(zhàn),,對方雖年紀(jì)還小上自己幾歲,,但李曉絕不會掉以輕心。
武田勝賴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手底的長槍短過李曉半間,,并且身高體型都差了一大截,但卻渾然不在乎這點差距,。武田勝賴二話不說上來搶攻,,看這架勢是要三招四招之內(nèi),就要將李曉撂倒認(rèn)輸,。
反觀李曉反而似被對方壓迫住,,正全力防守,毫無方才舞槍時的氣魄,。正當(dāng)各人都以為李曉虛有其表,,就要被武田勝賴擊敗時,李曉陡然轉(zhuǎn)守為攻,,干凈利索地用槍尾捅在武田勝賴的胸口上,。
只用了一招,眨眼之間武田勝賴被擊倒在地,,所有武田家的將領(lǐng)都吃了一驚,,他們這才知道這明國武將實力果真驚人。
李曉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武田勝賴被自己一舉擊敗,,原因自己熟知歷史人物把握到他的急躁冒進(jìn)的性格。
李曉故意示弱,,讓對方先放手進(jìn)攻,,待對方氣力消退再給予凌厲的反擊。但在武田家將士的眼底,,剛才那一番比武的經(jīng)過,,李曉則猶如一名絕世的劍豪,輕易地戲弄一個冒失的挑戰(zhàn)者,只是在最后的時候才小小的教訓(xùn)了,,一下對手,。
這時候一直旁觀的武田信玄,突然哈哈大笑,,接著雙手合起,,緩緩輕拍了三掌,
這時候一名武田家的武士,,用雙手捧著一袋看似頗為沉甸甸的鹿皮囊,,交給武田信玄手里,躬身行禮后這才離去,。
這時候,,李曉可以感覺到,四周武田將士看向自己的目光都露出興奮,,羨慕的神情,。
武田信玄微微一笑,將這袋鹿皮袋袋口的繩子解開,,原來囊中裝得是滿滿的砂金,。
“賞!”
隨著武田信玄高喝一聲,,四周武田家將士齊聲高喊附和,,紛紛將槍尖高舉。
這一袋金燦燦的金子,,晃得李曉有些目眩,,畢竟頭次見到這么多黃金。李曉察顏觀色,,注意到武田信玄身后幾個武將并未露出不快之色,,顯然他的實力已經(jīng)得到認(rèn)可,而眼前這袋砂金,,已快趕上武田家侍大將級別家臣一年的俸祿,,賞賜不可謂不重。
李曉當(dāng)即以武人的方式抱拳行禮,,言道:“多謝賞賜,,可是中國人常說‘無功不受祿’,這些黃金請恕在下不能接受,?!?p> 李曉的漢話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什么意思,這時候武田信玄身旁一名年輕將領(lǐng)用日語翻譯了一番,,這樣大多數(shù)人才明白了李曉的意思?,F(xiàn)在李曉可以感覺到在場的武田家的武士,,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多帶上一份尊敬的神色。
武田信玄哈哈一笑,,說道:“閣下不必推辭,,我正要請你作為我武田家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