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臼山附近一處林子中,,武田勝賴策馬一路狂奔,,心底大恨,一邊破口大罵:這李曉算什么東西,,一個低級武士,,并且來歷不明,,居然敢指責(zé)主公的兒子。
他身上流淌著源氏一族和諏訪神官一族的高貴血脈,,怎么是一個外人可以輕易侮辱的,。
武田勝賴重重地一勒韁繩,雙目瞪得圓圓的,,雙手狠狠地擰著馬鞭,。正在這時候,耳旁傳來馬蹄聲,。
武田勝賴心底一驚,,心想自己出門沒帶隨從武士,莫非是碰上了上杉家的兵馬,。隨即武田勝賴將心一橫,,碰到就碰到了吧,反正自己就斬殺幾個上杉家的大將,,回到軍中看誰還敢看不起自己,。
于是武田勝賴將腰間太刀拔出,大喝一聲沖樹林那頭馬蹄聲來處沖去,。映入勝賴眼中是五六名騎馬武士,,武田勝賴并有多想,只是狂策著胯下戰(zhàn)馬奮勇朝對方?jīng)_去,。
待沖到近處,,武田勝賴只覺的眼前一花,眼前一員武士,突然出手避開了自己的太刀,,轉(zhuǎn)手整個人將自己從馬上提起,,然后重重擲到地下。
沒過一回合,,武田勝賴就敗了,,他頓時感到無比屈辱,雖然仍是眼冒金星,,他卻大聲說:“我武田家武田勝賴,,如今敗了,我無話可說,,割下我的首級回去領(lǐng)賞吧,。”
“混賬,,你昏了頭嗎,?連自己人和敵人都分不清了嗎?”
被這一聲怒喝,,武田勝賴方才回過神來,只見馬上武田家?guī)讍T赫赫有名的大將飯富虎昌,,飯富源四郎,內(nèi)藤昌豐,,而居于他們身后的正是自己的兄長,武田家的嫡子,,未來的主公,,武田義信。
兜下武田義信臉上的膚色如女子般白皙,,顯然是一位養(yǎng)尊處優(yōu)久得公子,他騎著馬居高臨下地看著武田勝賴,,冷聲一聲說:“四郎,,你要謀刺我嗎,?”
武田勝賴臉色蒼白不知如何開口,,這時候,,身后忽然有五六騎飛馳而至,,來人正是李曉和武田勝賴的貼身武士,。
李曉有聽到幾句,大概猜出了情況,于是對躺在地上武田勝賴說道:“殿下,,我們不是說好在這里,,比試武藝么,,你怎么突然被人擒住了?”
武田勝賴微微一愣,,抬起頭見李曉朝他打了個眼色,,他一瞬間就會過意來,,心知李曉是在為他推脫責(zé)任,但他打心底不想接受李曉的好意,,正要開口解釋,。
李曉卻繼續(xù)說道:“這位是少主吧,,十分抱歉,,我與殿下約定在此切磋武藝,,并定下賭約,,可能是在下先前的話太過狂妄,冒犯到殿下,,所以他或許是想突襲在下,,給我一個難堪,不想?yún)s認(rèn)錯了人,?!?p> 武田義信聽身旁飯富虎昌耳語了一番,,看向李曉說道:“你就是父親麾下的大明武士李曉吧?!?p> “正是,?!?p> 武田義信輕輕哼了一聲,,他見李曉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不下馬來朝自己行禮,,心底頗有不快,,但他也知道父親之前有吩咐過讓此人不必遵守禮儀的話,,所以面上也沒有發(fā)作,。
武田義信看了一眼武田勝賴,,開口說:“四郎,,日后不可再次莽撞了,,知道嗎,?”說完與一眾大將策馬離開,。
李曉下馬扶起武田勝賴,,見武田勝賴此刻面色漲得通紅,牙齒咬破了嘴唇,,鮮血直流,。李曉卻沒說一句話,命人牽過武田勝賴的馬來,,一起返回大營,。
是夜,,川中島大霧彌漫,,武田勝賴獨自一人來到武田信繁的營帳,,仔細(xì)將白天的事與叔父說了一遍,。
說完之后,,武田勝賴自覺的屈辱,,盤膝坐下言道:“叔父,,請你一定要教我,我并不想一輩子屈居于父親的威名之下,,我也想讓人知道武田家也有個武田四郎勝賴,?!?p> 武田信繁搖了搖頭說道:“我并沒有什么可以教你的?!?p> “不,,叔父,你的智謀在武田家不亞于父親,,一定有什么辦法可以教導(dǎo)我,,如此勝賴就是再大的艱苦也可以承受,,是要我去死也不怕?!?p> 武田勝賴焦急地拜俯在武田信繁身下說道,。
武田信繁看了自己的侄兒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勝賴,,叔父老了,,陪你父親一生征戰(zhàn)耗去我太多的心力,即使連信豐我也不曾好好教導(dǎo)過,。四郎,,如果你真想有一番作為,我卻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你,?!?p> “是誰?”武田勝賴眼中頓時燃起了希望,。
“李曉,。”
聽到這個名字武田勝賴臉色一變,,然后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叔父,我絕不肯向這個明國人低頭,?!?p> 武田信繁沉聲言道:“你既然連死也不怕,又何必?fù)?dān)心顏面,,作為一名武將就必須有足夠的胸襟,這個李曉不會僅僅是個勇武的武將,,我不會看錯,,他必然是個智勇雙全的人。論識人之明,,天下間有誰勝得過主公,,他也對李曉評價甚高,否則不會讓他教導(dǎo)你武藝,,難道你看不出主公對你栽培之意,。”
武田勝賴一愣,,猶豫了一陣:“叔父,,這李曉真有如此本事,能夠教導(dǎo)我,?!?p> 武田信繁呵呵一笑:“八九不離十吧,,至少你信廉叔父臨走前,也稱贊過他,,如果我,,主公,還有你信廉叔父都是一致看好的人物,,我想此人即使再不濟,,也絕不會差到哪里去?!?p> 武田勝賴聽后重重坐下,,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p> 睡了個午覺,李曉頓時神清氣爽,,而恰好路過的武田信豐聽李曉吟出如此好詩,,頓時無比佩服。
看著信豐無比佩服的眼神,,李曉也不知羅貫中三國演義這時候在日本流行沒有,,于是連忙解釋這首詩的出處。武田信豐聽得十分有興趣,,從諸葛亮一路追問到三顧茅廬,。
李曉隨口將這段現(xiàn)代中國人耳熟能詳?shù)臉蚨危蒙踩照Z說了一遍,,之所以用日語,,因為這時候四周正好圍來不少武田家的士兵。
他們聽得李曉講得如此繪聲繪色,,一下都聽得入迷,。李曉過了一回說書先生的癮,,頓時也覺得十分快意,。另外李曉也在人群中看到勝賴站在外圈旁聽,。
由于日本人不吃晚飯的緣故,,所以李曉為了挨過肚餓,只能早早回營帳歇息,,而恰恰在這時武田勝賴突然來到李曉的帳篷中,。
武田勝賴一見李曉,,便一言不發(fā)雙膝跪在李曉面前,。
李曉搞不清楚狀況,,伸手摸著自己下巴,一面思索著緣由,,一面盯著武田勝賴跪伏的姿態(tài)沉吟不語,。
過了十五分鐘,,李曉終于開口言道:“殿下,這么遲到我?guī)?nèi),,有何貴事,?在下這里可簡陋得很,,沒什么軟席子給你坐的啊,?!?p> 武田勝賴將頭深深埋下,開口說道:“不用席子,,我這樣跪著就好了,。四郎這幾天對閣下魯莽了,,此次特來請罪,,還請見諒?!?p> 李曉從被窩上盤膝坐正身子,打量著勝賴,,然后開口言道:“這點小事而已,,勝賴公子地下涼,還是起身說話吧,?!?p> 武田勝賴沉聲說道:“李曉先生,我勝賴這次來是專心誠意來拜請閣下,,希望你能教導(dǎo)在下,。就如同你今日所說的,,在下愿意效仿劉備三顧茅廬,請先生來作我軍師,?!?p> 李曉哈哈一笑說道:“這都是書上的杜撰,在歷史上劉備有沒有三顧茅廬還沒定論,,我也不敢比諸葛亮,,自認(rèn)與他差距良遠(yuǎn),你找錯人了,,還是請回吧,。”
武田勝賴仍不起身,,一字一句地說道:“請先生不要推辭,,如果先生懷疑勝賴的誠意,在下愿意在此切腹,,以表露心跡,。”
“納尼,?”
李曉不由瞠目結(jié)舌,,果然網(wǎng)絡(luò)論壇上說的沒錯,日本人是很變態(tài),,就這點屁事,,用得著動不動就切腹嗎?
李曉開口說道:“勝賴公子,,我十分相信你的誠意,,請問勝賴你要我教你什么呢?武藝,?”
武田勝賴搖了搖頭說道:“先生,,并不止是武藝,或許武田家大多數(shù)人只是把閣下看做一名勇將,,但實際上我卻認(rèn)為先生真正厲害的,,卻是智謀,這才是我要借重先生的地方,?!?p> 李曉沉吟,心想這勝賴如此精明,,竟然看得出來這點,。李曉心知,其實自己所謂的智謀,,并非指的是智商高低,,而是現(xiàn)代人遠(yuǎn)遠(yuǎn)領(lǐng)先于這個時代的見識。
李曉想了想反問道:“勝賴,,很高興你很如此抬舉在下,,可是如此你的野心,或者說是抱負(fù)在哪里,?我知道目前武田家第一位順位繼承人,,并非是你,而是你的兄長,。如果不出意外,,將來他將會是執(zhí)掌武田家的人,而到時候你只是作為他的家臣,,了不起有個上萬石的封地,,作為一方城主。如此一來,,你招攬在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