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顧晚晴,,她大使了一通脾氣進了拾草堂,,堂中那些收藥掌柜都自覺地起身讓位,剛剛他們在堂中留守沒看到直播,,但是有那好事的不停地轉(zhuǎn)播實況,,所以他們也明白外邊發(fā)生了什么,這種情況下,,自然都是自保為上,,自己和這六小姐又沒什么過節(jié),犯不著為了起哄把自己搭進去,,看那幾個替顧三兒擺陣動手的,,不就是把自己裝進去了么?其實他們與六小姐有什么恩怨,?到時候算起賬來,,顧三兒還能說是給自己出氣,他們呢,?何苦來哉,!
顧晚晴進了堂中也不說話,當即有小廝搬過椅子,,顧晚晴一指大廳中間,,那小廝便把椅子朝那擺了,其他人一看,,更是躲得遠遠的,,這架式,顯然賬還沒算完呢,。
跟著顧晚晴進來的葉氏三口見了這情景面色各異,,還腫著臉的葉昭陽十分興奮,站到顧晚晴身邊表示與她同一陣線,,葉明常沉默不語,,緊皺的眉頭顯示出他內(nèi)心的糾結(jié),葉顧氏則憂心不已,,時不時地遞過來一句“這樣就行了吧”,,或者是“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這類的言語,,但都被顧晚晴無視了。
顧晚晴是緊張的,。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動手,,剛剛也的確是沖突占了絕大多數(shù)原因。但動手的那一刻,,她真的感覺到了一種舒爽之氣自腳底升到頭頂,,連日來的委屈憋悶一掃而空,直到收手之時仍有未盡之意,!她算是明白了以前的顧還珠為什么獨獨鐘愛這種講理方式,有些時候……真的,,鞭子比道理好用多了,。
不過發(fā)泄了一通后,緊張又重新找上門來,,與之前的強自鎮(zhèn)定不同,,這次她在緊張中察覺到了一絲興奮,或許,,她也有做蠻橫暴力女的潛質(zhì),。
顧晚晴叫顧敏德進來自然是還有話說的,可顧敏德遲遲未來,,顧晚晴也不著急,,陰惻惻地一掃周圍,立時有人又搬了幾個椅子過來給葉家人坐,,而后又有香茗奉上,,服務十分的周到。
顧晚晴擺了一坐到底的架式,,拾草堂的工作自然就停頓下來了,,那幾個掌柜私下里以眼神一合計,當即便有人出去找顧敏德商量,。
顧敏德將疏散人群的任務發(fā)布下去后,,思考良久,最終還是進來了,。
他根本沒必要害怕一個被趕出顧府的小丫頭,,是,她是六小姐,,那能怎么樣,?自己也沒說對她不敬吧?就連剛剛他說的也是“請六小姐進去”,,而不是“抓”或者“綁”,,更沒說不處置那幾個傷人者,,一切都是這位六小姐在咄咄逼人,相較之下,,他可是受了傷的,,是實實在在的受害者,更何況……
顧敏德想到現(xiàn)今家主顧長德交待給自己的話,,越想越有底氣,,這丫頭,現(xiàn)在也就能唬弄唬弄下頭的人吧,。
顧敏德來到拾草堂大廳的時候,,已然洗去臉上塵土重新扎好發(fā)髻,精神熠熠之中又稍稍帶著點怒氣,,態(tài)度拿捏得十分到位,。
“還珠?!鳖櫭舻鲁林樝嚷晩Z人,,“你今日一鬧,耽誤了拾草堂的許多運作,,我是勢必要呈報家主的,。”
顧晚晴卻根本不理他的官腔,,食中二指夾著一張紙伸了出來,,“顧敏德,你解釋一下,,這張契書是怎么回事,?”
顧敏德無須細看,只看那紙上書寫的制式就知道這是與藥農(nóng)簽定的基本供給契約,,對此他早有對策,,故作不解地道:“但凡在拾草堂領(lǐng)差事的,都得簽一份這樣的供給契,,以防有些人占著顧家的土地不為顧家做事,,這是極為平常的事?!?p> “就沒有例外,?”
“斷無例外之理!”
顧晚晴聽罷此言把手一收,,“那好,!你現(xiàn)在就將千云山之前的契書拿出,我只等你半個時辰,在場的掌柜們都是見證,,半個時辰內(nèi)你拿不出契書,,休怪我拆了拾草堂!”
為了避免拾草堂中有人以權(quán)謀私,,所以與各地藥農(nóng)的契書上都須有長老團的印章與簽名方可生效,,不過長老團只負責監(jiān)管已有契約,起草契約卻是不負責的,,屆時一式三份,,分別存于長老團、拾草堂與藥農(nóng)手中,,想要做假,,卻是難上加難的。顧晚晴手中這份同樣有著長老團的印信簽名,,長老團與拾草堂中也留有底根,。
顧敏德當即火了,“拆了這里,?顧還珠,小心你的言辭,!”
之前的契書他自然是拿不出來的,,就算拿出來,也絕沒有年交一千斤草藥的字樣,,千云山是一片荒山,,派到那里去的人都是吃救濟金的,只因不愿放棄這塊地方,,這才年年都派人去試試,,可所簽契約卻是沒有規(guī)定上交多少草藥的,葉家這是頭一份,。
見他轉(zhuǎn)移重點,,顧晚晴哼笑一聲站起身來,“顧敏德,,我進來說這件事,,已是在給你面子了,我所說的時間從現(xiàn)在開始,,不要逼急我,,否則后果絕非你能想象!”
顧敏德看著她,,真想讓人把她拿下,,狠抽兩個大耳刮子,看她還神氣什么!可又一想,,現(xiàn)在鬧翻了除了能泄一時之氣外,,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傳到家主耳中,,可能反而怪自己不會辦事,,畢竟家主當時吩咐的是找個閑散偏遠的地方困住她,不讓她有機會接觸到草藥或者醫(yī)學,,至于年交一千斤草藥什么的,,卻是他從家主的態(tài)度中識言辨意下的有意刁難。這種并非明示的東西一旦說穿,,后果只能是他自己擔著,,卻是不能賴到上面分毫的。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取契書!”顧敏德對此自有應對之道,,半個時辰,?你就等去吧,豁出來今天停止運作,,他就不信,,她顧還珠還當真敢拆了拾草堂不成!話說回來,,如果她真的動了拾草堂的一磚一瓦,,那倒有熱鬧瞧了,別說她只是一個失了勢的六小姐,,就算她是六祖奶奶,,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顧晚晴多少能猜到一點顧敏德的想法,,又見他答應得這么爽快,,又哪里不明白?可要說抽抽顧敏德她敢,,拆了拾草堂……這事還真得斟酌斟酌,。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顧敏德自然沒有出現(xiàn),,顧晚晴坐得有點腰酸,,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她這一起來,,把旁邊陪著的掌柜們都嚇了一跳,,以為她要開始了,葉顧氏慌忙拉住她,“別沖動,,咱們再好好說說……”
哪知顧晚晴真的只是松松筋骨而己,,在大廳里走了兩圈,卻也不見她怎么樣,,眾人提著的心這才漸漸放了下來,。
那幾個掌柜又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商量著要不要勸她離開的時候,,不知何時溜出去的葉昭陽從門外跑了進來,,滿頭大汗地,情緒卻是極佳,,進來便道:“姐,,都準備好了!”說完又遞過來一條短小的鞭子給顧晚晴,,“回來的時候買的,,這個你用著肯定順手!”
顧晚晴接過看了看,,這應該是騎馬的時候用的,,比趕車的大鞭子精致多了,她把鞭子拿在手里憑空甩了甩,,果然順手多了,,當即笑道:“那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