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賊人?”
金老大眉頭一皺,,臉上再無笑意,。
聽聞此言,,屋內(nèi)的氣氛驟然轉(zhuǎn)變,,看到魏宇掌法而感到驚奇的人,,如今都眼底一寒,,不善地盯著魏宇,。
魏宇察覺有變,,不動聲色道:“方氏賊人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魏兄弟這多少有些明知故問了,,從三年前的那一天開始,,天下有誰人不知方氏叛軍的名號?只是魏兄弟忽而提起,,該不會想來勸降吧,。”
金老大神色歸為平淡,,“聽說方氏叛軍已快攻到漁城,,若能將我收編,里應(yīng)外合,,朝廷的確會潰敗千里,。”
“收編,,勸降……”
魏宇眼神一動,,無數(shù)思緒從腦海中閃過。
他隱隱猜測出金老大目前的狀況,,笑道:“我只是隨口一問,,金老大是不該不知方氏叛軍,不過魏某還沒有那么大的能耐,特意過來勸降,?!?p> “那魏兄弟想說什么?”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只想與你一人交談,,金老大,不知能否給個機(jī)會,?”
“……斷然不能,!”
除卻金老大、梁志,,以及江韜之外,,長桌邊還有一名上了年紀(jì)的瘦弱老者,跟一位風(fēng)韻猶存的少婦,,二人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那少婦此刻大皺眉頭,冷冷道:
“此人明顯是方氏叛軍的探子,,將你一人留在此處,,豈不是叫你對金老大出手?”
魏宇內(nèi)心更為篤定,,挑眉道:“倘若你們金老大都擋不住我,,你們留在這兒便有用么?”
“你,!”
少婦勃然大怒,,用力拍案!
梁志古怪地看了雙方一眼,,最終幽幽一嘆:“徐大姐,,魏兄弟說得不錯,假設(shè)他對金老大有殺意,,除卻金老大本人能抵抗一二,,我們都只有送死的份?!?p> 少婦語噎,,臉色極為難看。
“你們都出去吧,?!?p> 金老大沉默片刻,道:“既然魏兄弟想跟我單獨(dú)談?wù)?,那我自?dāng)奉陪,,都去外面候著,。”
眾人略有猶豫,,最后依次走出房間,,月晚花看魏宇面對這些兇神惡煞的人,總能如此淡然自若,,越發(fā)相信了懸賞令的說法,,她面露糾結(jié),一時手足無措,。
“月師妹,,你去外面等我吧?!?p> 聽到魏宇聲音,月晚花臉色更為黯淡,,最終咬牙點頭,,一聲不吭地出門。
魏宇能感到月晚花心緒的變化,,只是無暇理會,,轉(zhuǎn)頭望向金老大:“聽金老大的說法,方氏叛軍跟金老大的關(guān)系,,似乎并不好,?”
“不是不好,是有血海深仇,?!?p> 金老大語意深沉,倒也不遮掩,,“三年前,,方氏叛軍冒頭之初,聯(lián)系了許多旻國各地的勢力,,其中包括我,,但我拒絕了,自此之后,,方氏叛軍時常會對我手下的人出手,。因為他們,我這里死了不少人,?!?p> 他吸了口旱煙,“江兄弟的手,,宋兄弟的眼睛,,都是拜他們所賜,。怎么,魏兄弟對我們之間的仇怨感興趣,?”
“金老大說得坦誠,,卻不知真假?”
“我沒有理由騙你,,也不必騙你,,我和方氏叛軍的仇恨大街小巷都知道,任意找人問問都能問出來,,老子也不怕這方氏叛軍,,他們敢來漁城老子就敢殺!”
金老大的聲音含有幾分怒氣,,“魏兄弟,,你當(dāng)年為朝廷要犯,倒有幾分投奔他們的可能,,不過老子對他們的行事風(fēng)格很了解,,若你是來殺我,來勸降的,,不可能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么?”
“金老大聰明,?!?p> 魏宇目光閃動,笑道:“金老大在涼州扎根許久,,聽說跟錦衣衛(wèi)不對付,,為何當(dāng)年不點頭呢?”
“老子是看不起朝廷,,當(dāng)朝的幾個大官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他奶奶的廢物,要弟兄們真能過得舒坦,,老子也沒必要做提著腦袋的生計,!
“不過那些大官再廢物,老子怎么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旻國人,,若背上個叛國名頭,,老子祖宗十八代都會給老子托夢,叫老子早點下去陪他們,!”
金老大冷哼一聲,,深深看了魏宇一眼:“魏兄弟,我與你坦誠這些事,,是因我知道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亦不可能是叛軍的人……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金老大愿意與我說這么多,應(yīng)該或多或少有些猜測,;戰(zhàn)亂年代,,而今天下只有三種人,我一來不是叛軍的人,,二來亦非獨(dú)善其身,,等候戰(zhàn)爭過去的人,金老大,,你說我找你是所為何事,?”魏宇緩緩道。
“你是朝廷的人,?”金老大微微瞇眼,,“老子雖說專打叛軍,可也不想當(dāng)朝廷走狗,?!?p> “敢問金老大是從什么地方認(rèn)識得我?你以為我會舍棄被追殺的怨恨,,反倒去幫朝廷做事么,?!?p> “那你……”
金老大遲疑片刻,,皺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魏某是站在方氏叛軍對面的人,,如金老大一般,,我跟方氏賊人亦有些仇怨,忍耐多年,,而今我不想忍了,。”
魏宇直言不諱,,目光閃亮,。
金老大眉頭一跳,“你是想加入我們,,跟叛軍作戰(zhàn),?”
“不,魏某是想與金老大戮力同心,,一舉要了那所謂方氏遺孤的腦袋,!”
魏宇聲音加大,目光更亮,!
金老大深吸口氣,,嘴里的煙微微一抖,,沉默半晌,方才擠出一絲笑容,,道:“我比誰都想要了那小子的命,,只是光想無益,魏兄弟可知當(dāng)今的叛軍勢力有多大,,你又可知那人身邊有多少高手,?”
魏宇搖頭。
金老大眉頭一動,,“那你還異想天開,?”
“無論他身邊有多少人,魏某想讓他死,,他便必須死,,金老大不是與他積怨已久么?卻不知金老大有沒有膽量,,還是說金老大準(zhǔn)備等他殺上門來,,坐以待斃?”
魏宇淡淡道:“天下格局明朗,,朝廷難阻叛軍,,你我與方氏叛軍作對,待到他們平定天下,,死得便是我們,。
“金老大,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這件事,,因此你才會來漁城,,你知道退無可退了,必須將他們擋在城外,!若叛軍攻破漁城,,攻破流波府,橫渡江洋,,方能長驅(qū)直入,,直奔滄州運(yùn)天府,屆時無人可擋,!”
金老大眼皮子一跳,,心中震驚連連。
不是震驚當(dāng)今形勢的嚴(yán)峻,,他們此前日夜分析,,方知涼州便是大旻的最后一道隘口,于是才動員抵達(dá)涼州,,看是否能從中阻擾,。
他震驚的是魏宇竟能看得如此透徹,。
“金老大,我本還有些猶豫,,不知你是否會同意,,了解到你和方氏叛軍的仇怨后,我便知道,,你會答應(yīng)我……這對你毫無壞處,,你我合作,共宰方氏,!”
魏宇又跨前一步,,目光緊緊落在金老大身上。
金老大遲疑許久,,沉聲道:“魏兄弟說得成竹在胸,,想必已有了計劃?”
“沒有,?!蔽河钣质菗u頭。
金老大瞪大眼睛,,正待罵兩句臟話,,魏宇卻神情淡淡,先一步開口,,“總歸會有辦法的,,哪怕沒有,你我直搗叛軍大本營,,也算死得其所,,不是么,?”
“……”
金老大默然,,臉色復(fù)雜。
他咬咬牙,,硬著頭皮道:“也罷,,無非是一個死,若不拼一把,,死得更窩囊,!魏兄弟,實不相瞞,,即便你不來,,我遲早也會跟叛軍搏殺,有你加入,,多少更有把握,,只是在迎戰(zhàn)叛軍前,,我另有一事拜托魏兄弟?!?p> “什么事,,竟如此重要?”
“叛軍勢大難擋,,若無充足準(zhǔn)備,,我不愿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而此事便能增大我們?nèi)俚陌盐??!?p> 金老大輕輕拍案,“魏兄弟,,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