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徹底的服了,!”
店里王貴一邊啃著大肘子,,一邊搖頭晃腦的向寧復贊嘆道。
“小郎君你是不知道啊,,今天畫眉齋剛一開門,,外面‘呼啦’一聲,好幾百人都往店里沖,,店門都快被他們擠破了,。”
“店里的幾個女伙計,,也都嚇壞了,,以前大都是女客,第一次見到這么多男客,她們還以為東京城鬧強人呢,,哈哈哈……”
王貴像是神經(jīng)病一樣,,一邊吃一邊講的口沫橫飛。
幸虧店里就他一個人,,否則其它客人肯定有意見,。
“月底給畫眉齋的每個人獎一貫錢,算是我給她們的辛苦費了,,從我的賬上扣,!”
寧復最后找機會插嘴道。
“一貫太多了,,五百文足夠了,。”
“你看著給吧,,別讓人家以為我太扣門了,!”
寧復也沒有糾結這種小事,店是王貴的,,怎么經(jīng)營獎勵他肯定比自己清楚,。
“不過說真的,我到現(xiàn)在都沒搞明白,,那些人怎么忽然喜歡上福田茶了,?”
王貴放下手中的骨頭棒子,一臉認真的向寧復問道,。
“你不明白就對了,!”
沒等寧復回答,就聽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著老丈人柳正邁步走了進來,。
“岳父您聽到什么消息了?”
寧復看到柳正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對方遲早要來,。
“你這臭小子,福田茶在你手里也不早說,,昨天一天我們?nèi)及酌盍?!?p> 柳正卻氣呼呼的道。
他沒有資格上朝,,昨天蔡京回來后,,就命他們滿京城的尋找福田茶,最后不但沒找到,,還被蔡京罵了一頓,。
“冤枉啊,,我哪知道你們要找福田茶?”
寧復兩手一攤無奈的道,。
“柳推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買茶葉的人中,,有不少都是各家官員的管事,?”
王貴忍不住打斷道。
“還能怎么回事,,你們走大運了,,官家在早朝上宣布,要將福田茶定為貢茶,,還親自請百官品嘗,,我們這些人當然也要有所表示!”
“貢茶,!陛下還請百官品嘗,!”
王貴聞言興奮的差點跳起來:“怪不得!怪不得??!這福田茶要火了!”
柳正沒理會王貴,,而是目光如炬的盯著寧復問道:“你是不是認識官家,?”
“我怎么可能認識官家?”
寧復立刻否認,。
“你要不認識官家,,官家怎么這么幫你宣傳福田茶,?”
“我只是看福田院的人可憐,,所以就幫他們建了所作坊,收了他們出產(chǎn)的茶葉,,其它的一概不知,!”
寧復說話時表情十分誠懇。
“難道真是巧合,?”
柳正狐疑,。
高太后死后,官家再無人管制,,聽說最近經(jīng)常出宮游玩,,如果游玩時去了福田院,從而一時興起將福田茶列為貢茶,,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王貴聽到這里,,卻疑惑的看了寧復一眼,他可是記得,,寧復從一開始就對福田茶十分自信,,好像早就知道陛下會將福田茶列為貢茶一般?
想到這里,,王貴忽然一驚,,當即滿是敬畏的看了寧復一眼。
這位小郎君的背景,,好像比自己想像的還要神秘?。?p> 王貴看出柳正還有事想和寧復說,,于是在吃完飯后,,十分知趣的告辭離開。
只見柳正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道:“女婿,,你都已經(jīng)是名滿京城的大才子了,為何還守著這個菜館,?”
“不做菜我做什么,?”
寧復笑著反問。
“當然是趁熱打鐵,,多去結交一些名士高官,,名望這東西也是需要養(yǎng)的,如果你再這么下去,,獨占鰲頭的名氣很快就會被人遺忘的,!”
柳正苦口婆心的勸道。
寧復獨占鰲頭之后,,依然甘愿做一個廚子,,有不少人都認為他自甘墮落,有失讀書人的身份,。
再加上寧復除了青玉案后,,再也沒有新的詩詞面世,那首《聽雨》也只限章惇和蘇軾知道,。
如此一來,,就有不少人懷疑,青玉案是寧復抄襲別人的,,更對他的聲望造成很大的影響,。
“忘了就忘了,我本來就不打算以詩詞出名,!”
寧復十分淡定的道,。
抄襲詩詞雖然是出名的捷徑,,但也十分危險,萬一有人真要考較他詩詞的水平,,說不定當場就會露餡,。
“你……”
柳正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最后無奈的道:“罷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福田茶還有沒有,給我多拿點,,我要去送人,。”
“您要多少有多少,!”
寧復哈哈一笑,,當即回身給柳正拿了一袋子茶葉。
送走柳正后,,寧復收拾了一下店鋪,。
疤臉被他趕去福田院幫忙了,最近炒茶正需要人手,,短時間內(nèi)是回不來了,。
最后寧復關了店門,接他的馬車也來了,。
不過寧復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讓馬車送自己去了御街。
御街上有不少高端的首飾店,,寧復買了對白玉手鐲,。
明天就是柳清心的生日,必要的小驚喜還是要有的,。
回到家中,,司琴卻跑上前稟報道:“姑爺,夫人在后院會客,!”
“會客,?誰來了?”
寧復一愣,。
他今天回來的比較早,但距離太陽下山也沒多少時間了,,誰家客人呆這么久,?
“是詩社的蔡小娘子,那天聚會她沒來,,今天卻不知為何來了,?!?p> 司琴再次回答。
“姓蔡,?難道是蔡京或蔡卞的家人,?”
寧復第一個就想到了蔡氏兄弟。
“蔡小娘子正是蔡卞的女兒,?!?p> 司琴是柳清心的貼身侍女,對詩社那些小娘子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
聽到對方是蔡卞的女兒,,寧復一下子來了興趣。
歷史上蔡京的光芒太盛,,將蔡卞的名氣都遮掩住了,。
其實在前期時,蔡卞的名氣和官職一直都在蔡京之上,,直到后來章惇和蔡卞倒臺,,蔡京才一步步登上北宋的權力巔峰。
對于蔡卞這個人,,歷史上的記載都比較模糊,,代表身份就是王安石的女婿。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蔡卞這個人心機深沉,,章惇當政時,許多政務都是出自蔡卞之手,。
甚至后世猜測,,蘇軾被貶到嶺南和海南之事,也與蔡卞有很大關系,。
想到這里,,寧復邁步來到后院的書房。
天氣溫暖,,書房的窗子開著,。
當寧復來到窗外時,一眼就看到書房中的柳清心,,正在與一個少女聊著什么,。
寧復看到少女也一下子認出來,對方正是上元節(jié)那天,,對柳清心十分親熱的明艷少女,。
沒辦法,男人總是對漂亮的女孩子印象深刻,,這是生物本能,。
女孩子對男人的目光格外敏感,,這也是生物本能。
只見正在說話的蔡琰忽然一抬頭,,剛好看到窗外夕陽中的寧復,。
兩人四目相對,蔡琰的小臉也微微一紅,。
“官人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柳清心見到寧復也立刻站起來笑道。
“今天沒什么事情,,所以就早點回來了,。”
寧復說著邁步來到書房,,眼睛再次看向蔡琰,。
“這是蔡家妹妹,官人上次見過的,!”
柳清心笑著介紹道,。
“蔡琰拜見寧姐夫!”
蔡琰主動上前行禮道,。
“蔡小娘子客氣了,。”
寧復這時忽然發(fā)現(xiàn),,柳清心和蔡琰面前的桌子上,,竟然擺放著自己寫的書稿。
“你們在看這些書稿,?”
“對啊,,蔡妹妹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沒想到她也十分喜歡,,所以我們一下午都在聊這些,。”
柳清心再次回答,。
“寧姐夫,,我正央求柳姐姐,讓我把書稿借回去抄一遍,,可她就是不同意,。”
“我可沒說不同意,,只是這些書稿是官人所寫,,我哪敢輕易借給別人?”
柳清心笑意盈盈的解釋道,。
不過柳清心說話時一直向寧復使眼色,,意思很明白:
你要是同意把書稿借給蔡琰,咱們倆沒完,!
“小娘子說笑了,,這些話本都是寧某閑暇解悶之作,實在不宜外傳,!”
寧復十分識趣的拒絕道,。
蔡琰頓時露出失望之色,只得嘆了口氣道:“看來是小女子唐突了,,真羨慕柳姐姐嫁了位好夫君,!”
“以蔡妹妹的出身、學識和相貌,,日后定然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柳清心再次笑著回道,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卻假的厲害,,寧復都能一眼看出來,。
“天色不早了,不如蔡妹妹就留下吃頓晚飯吧,?”
柳清心這時忽然看了看外面的夕陽,,當即再次熱情的道。
旁邊的寧復差點笑出聲來,,先說天色不早了,,再說出留飯的話,這明顯是趕人家走嘛,!
“哎呀,,光顧著和柳姐姐聊天,竟不知這么晚了,,小妹這就告辭,,姐姐姐夫留步!”
蔡琰終于行禮告辭道,。
她對今天的行程還是很滿意的,,不但收集到關于寧復的許多信息,而且還親眼見到了他,,算是不虛此行了,。
柳清心松了口氣,立刻就拉著寧復,,一起送蔡琰離開,。
一行人來到前門,蔡琰再次向寧復和柳清心告別,這才邁步登上馬車,。
就在馬車剛要離開之時,,忽然只見拐角處一隊士卒飛奔而來。
這隊士卒邊跑邊高聲呼喊:“全城戒嚴,,所有人等立刻歸家,,否則依律論處!”
士卒一邊跑一邊喊,,手持棍棒驅趕著路上的行人,,誰要是敢不從,立刻就是一頓暴打,,所過之處雞飛狗跳,、鬼哭狼嚎,道路上也為之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