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是趙煦的嫡母,,雖然不是親生的,,但當初多虧向太后,,趙煦才能立為太子,,所以趙煦對向太后頗為尊敬,廢后的事應該和她無關。
至于高太后,,別看她是趙煦的奶奶,,而且人也死了,但在歷史上,,趙煦還真的差點廢掉高太后的封號,,后來還是趙煦的生母朱氏勸阻,才保住了高太后的封號,。
至于趙煦的皇后孟氏,,這個女人的經(jīng)歷更加傳奇,兩次被廢又兩次復位,,縱觀整個歷史,,也絕對沒有第二個了。
所以趙煦提出要廢后時,,寧復也猜不到他要廢那個后,?
“皇后失德,朕頗為不喜,,想要廢掉她的皇后之位,,章公以為如何?”
趙煦神情平靜的問道,。
寧復被趙煦的果決嚇了一跳,,眼前的趙煦哪還有一點騎著兒童自行車傻笑的模樣,完全是一副殺伐果決的帝王之姿,。
章惇聞言也十分為難,,隨后試探著道:“官家,皇后的身份非比尋常,,不可輕言廢立,,民間百姓休妻,還要講究七出之條,,不知皇后犯的是哪一條,?”
“無子!這總符合七出之條吧,?”
趙煦神情平靜,,眼神中卻透著十分的堅定。
“不可,,官家后宮中妃嬪眾多,皇后無子也并非罪無可恕,,比如現(xiàn)在的向太后,,同樣也是無子……”
“太后有兒子,只是早殤罷了,相比之下,,皇后與朕成婚兩年,,卻一無所出!”
沒等章惇把話說完,,就被趙煦打斷道,。
向太后其實有一子一女,只是和神宗的大部分兒女一樣,,都早早就夭折了,。
“就算是皇后無所出,這樣的理由依然不足以廢后,!”
章惇再次勸道,。
章惇不是向著孟皇后,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希望廢掉這個高太后選的皇后,,只是趙煦的理由不足,若是強行廢后,,說不定會引發(fā)大臣們的非議,。
“朕心意已決,章公無須多言,,只需去考慮如何做這件事,!”
趙煦卻再次表明自己廢后的決心,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善,。
“這……”
章惇眉頭一皺,,趙煦不管不顧,鐵了心要廢后,,如果自己真幫他去做這件事,,說不定又會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罵名?
“章公,,前段時間你呈上奏本,,想要盡數(shù)恢復新法,朕考慮了一下,,感覺此議可行,!”
趙煦看到章惇猶豫不決,當即再次開口道,。
旁邊的寧復暗自撇嘴,,果然出現(xiàn)了,政治就是交換的藝術,,章惇想要施行新法,,趙煦想要消除高太后的影響,,這就是雙方交換的籌碼。
果然,,章惇聞言一下子坐直身子,,沉吟片刻當即點頭道:“臣明白了,明日朝會,,臣定會上本言奏此事,!”
“很好,朕得章公,,何愁我大宋不強,?”
趙煦滿意的大笑一聲,隨后這才送章惇離開,。
寧復等到章惇走后,,也站起來告辭,這次趙煦沒有再留他,。
不過寧復走出垂拱殿時,,卻有些鬼鬼祟祟的向外打量了幾眼,確定沒人后,,他這才加快腳步,,想要早點離開皇城。
“走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心中有鬼,?”
沒想到寧復剛走幾步,忽然一個冰冷的聲音高聲道,。
這讓寧復全身一僵,,片刻之后這才轉(zhuǎn)過身行禮道:“拜見章公,您怎么還沒走呢,?”
“哼,,老夫當然是特意在等你!”
章惇一臉的惱火,。
“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對官家做了什么,為何他去了一趟永厚陵后,,回來就要廢后,,這件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冤枉啊,,官家廢后與我毫無關系,,我和章公你一樣,也是才聽陛下提起這件事,!”
寧復舉手發(fā)誓道,。
他真是挺冤枉的,,之前趙煦在皇陵回來的路上,說要做幾件事,,寧復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要做的事竟然是廢后,。
“你真不知道,?”
章惇一直盯著寧復的表情變化,看他不像是撒謊,,于是再次問道,。
“若我提前知道,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寧復賭咒發(fā)誓道,。
不過說到最后時,寧復卻又有點心虛,,趙煦廢后這件事,,他其實是知道的,只不過是從史書上看到了,,而且時間是在兩年之后,,現(xiàn)在受他的影響,竟然提前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到底對官家做了什么,為何他去了一趟皇陵,,就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
章惇目光炯炯的再次逼問道。
“好吧,,我實話告訴您,,這段時間我一直幫著官家治病?!?p> “治什么?。俊?p> 章惇眼神一凝,,再次向?qū)帍蛦柕馈?p> “官家有什么病,,您老不會不知道吧?”
寧復說話時看了一眼后宮的方向,。
“效果怎么樣,?”
章惇語氣有些急切的問道,看來他也十分關注趙煦的身體情況,。
“剛才官家身后的屏風上,,貼著一張紙您看到了嗎,?”
寧復笑嘻嘻的反問道。
“是不是那張寫著第三天的紙,?”
“正是,,那代表著官家三天未接近女色了?!?p> 寧復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再次叮囑道:“這可是官家的秘密,您老千萬不要傳出去,!”
“放心,,老夫還是知道輕重的!”
章惇忽然長出了口氣,,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
第二天上午,寧復沒再被召入宮中,,他終于有時間來到太學,。
剛來到自己辦公的地方,就見鄭學正與孫會一起找來,,兩人都是一臉的歉意,。
“寧博士,實在對不住,,我也沒想到軍器監(jiān)的事會被人捅出去,!”
鄭學正見面就道歉道。
“寧博士勿怪,,當時大殿上見到官家,,我腿都軟了,所以只能全招了,!”
孫會也上前行禮道,。
“鄭學正太客氣了,你也是為了幫我,,至于孫署丞,,這次的風波暫時過去了,但日后你還是要小心為上,!”
寧復對鄭學正并沒有什么意見,,但對孫會卻不太喜歡,畢竟對方中飽私囊,,完全可以被治罪了,。
“是是!這次多虧了寧博士,,否則我恐怕就要被下獄了,!”
孫會說著向后面一招手,,立刻有一個小吏推著一輛新自行車走了進來。
“這是下官讓人連夜趕制出來的,,就送給寧博士做為賠禮,!”
“自行車我收下了,錢我會送到軍器監(jiān),,你入公賬,,算是我拿的樣品,這件事我會稟報給官家知道,!”
寧復卻公事公辦的道。
“區(qū)區(qū)一輛自行車,,就不用驚動官家了吧,?”
孫會聞言嚇了一跳。
“孫署丞怎么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xiàn)在有人在盯著你我,,若是我今日收下你的賠禮,信不信明天就有人告到朝堂上,?”
寧復面色嚴肅的警告道,。
“是下官疏忽了,還是寧博士想的周到,!”
孫會聞言也嚇的滿頭是汗,,他也是昏了頭,竟然選在這個時候給寧復送禮,。
雙方不是一路人,,因此聊了幾句后,寧復就把孫會趕走了,。
“都怪我識人不明,,差點連累了寧博士?!?p> 鄭學正再次向?qū)帍偷狼傅馈?p> “鄭學正不必客氣,,不過這個孫會的確不怎么樣,您最好還是離他遠一些,,否則日后必受其害,!”
寧復也十分真誠的告誡道。
“不必日后了,,我已經(jīng)接到消息,,估計我這個學正做到頭了!”
鄭學正嘆了口氣再次道,。
“這么快,!”
寧復一驚,,其實他也猜到鄭學正會受到牽連,畢竟孫會是他從中牽線搭橋,,要知道學正是個清貴的官職,,對聲名的要求極高,容不得半點瑕疵,。
不過鄭學正倒是挺想的開,,并沒有因此而遷怒寧復,反而叮囑他要好好講學,。
寧復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勸對方放寬心了。
把今天的課上完后,,寧復也沒有其它事情了,。
說起來太學的教學任務真的十分輕松,像寧復每兩天才一節(jié)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事情了,。
于是寧復騎上自行車,穿過太學的重重學齋準備回家,。
路上的太學生見到寧復騎著這么一架奇怪的車子,,也不禁好奇的問道:“寧博士你騎的是何物?”
“這個叫自行車,,軍器監(jiān)所制,,可日行數(shù)百里!”
寧復笑呵呵的答道,。
他和太學生早就混熟了,,再加上年紀比一些太學生還小,所以大部分學生對他都很親切,。
“自行車,!看起來好神奇!”
不少太學生也看到兩個輪子的車卻行駛平穩(wěn),,絲毫沒有倒下的樣子,,因此都是嘖嘖稱奇。
短短一下午的時間,,自行車之名就傳遍了整個太學,。
有好事的學生精通丹青,于是揮毫作畫,,畫了一幅《寧博士乘車下學圖》,,被不少太學生紛紛傳閱。
寧復騎著車子來到東京的大街上,更是引發(fā)了一陣轟動,,有好事者竟然跟著他跑了兩里地,,就是為了看看這車子為什么不倒?
在萬眾矚目中,,寧復騎著車子回到家中,,直接騎到后院找到柳清心,然后在她面前瀟灑的一個甩尾道:“娘子上車,!”
“這……這就是自行車,?”
柳清心也驚訝的瞪大眼睛,昨天她聽寧復說起自行車的事,,只是一直沒有見過,。
“正是,我?guī)ザ碉L,!”
寧復哈哈一笑,。
柳清心也十分興奮,當即側(cè)坐在自行車后座上,,雙手扶著寧復的腰。
寧復帶著她在院子里轉(zhuǎn)了幾圈,,本來他想帶柳清心出門到大街上轉(zhuǎn)轉(zhuǎn)的,,可是柳清心卻拼命阻止,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大都不愿意拋頭露面,,寧復也只好隨她了,。
就在夫妻二人騎著車子玩的正高興時,忽然只聽門外一陣喧嘩,,接著就是一陣雞飛狗跳,,并伴隨著馬蹄聲。
隱約間聽到有人高喊:“西夏人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