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的謠言讓梁王府亦是人心惶惶,,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憂色,,自從他們進了梁王府,,他們的命運就和梁王拴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牽著紅孩兒穿過王府的院子,,李愔感覺到了一絲不同于往日的寂靜,,他這棵樹還沒倒呢!猢猻們就開始和豬八戒一樣想著回高老莊了,。
李愔到了王府門口,門口的校尉立刻攔住了他:“殿下要去什么地方,?”
“太極宮,!”李愔現(xiàn)在沒有被囚禁,行動也還自由,,但只要他去哪兒,,都會有一隊士兵跟著,名曰“保護”,。
校尉轉(zhuǎn)身對兩側(cè)的士兵道,,“你們沿路保護殿下!”
“是,!”是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應(yīng)道,。
見到這一幕,李愔苦笑一聲,,也不以為意,,他們只是執(zhí)行命令而已,沒必要和他們過不去,。
李愔離開后,,金大謙和高賬房對視一眼,都是搖了搖頭,,高賬房道:“老金,,你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打算?我們是殿下的家奴,,還能怎么打算,,殿下要是謀逆,我們這些人的腦袋一個也保不住,,殿下要是安然無恙,,我們也是平平安安的!”金大謙道,。
高賬房嘆息著:“這些人真是昏了頭,,我們殿下正得皇上器重,怎么可能會謀反,?”
“殿下這是樹大招風(fēng),,遭人嫉了,你想想這個幾個月殿下又是得到皇上的寵愛,,又是大把大把地賺錢,,那些個皇子大臣那個不眼紅,只是皇上護著殿下,,他們不敢明著對付咱們王府而已,,現(xiàn)在出了這檔子事,他們還不死抓著不放,,把殿下搞垮,,吞了咱王府的生意!”金大謙想到王府這幾個月的輝煌,,又想到現(xiàn)在,,不禁一陣心酸。
魏王府中,,李泰滿面春風(fēng),,背負(fù)雙手悠閑地在庭院中的春華池邊散步,當(dāng)初李世民將這座宅院賜予李泰時就考慮到他雅好文學(xué),,喜山水,。這春華池面積頗大,幾乎占了王府三分之一的面積,,池畔假山草木高低相疊,,小徑通幽,一條卵石路繞著池子饒了一圈,,池中,,來自大唐各地的名貴金鯉魚歡暢地游玩,一如李泰此時的心境,。
“頡利這一逃脫雖說是我大唐一大遺患,,但卻給了殿下一個一石三鳥的機會,,首先是太子,雖說這件事和太子沒有太大關(guān)系,,但畢竟這人是太子送進去的,,太子府的人也和這常氏有來往,不能說他是謀反,,但告他一個失察之罪還是足夠的,,而那個李愔現(xiàn)在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了,他和那個藝妓的事情可是滿長安的人都知道的,!”說話這人劍眉星目,,方面朱口,輕搖折扇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話語間難掩心中傲氣,。
“遺愛所言有理!”李泰撿起一枚石子扔向池中的魚群,,魚群受驚迅速四散開來,,沉入了水底,這華服公子正是房玄齡的兒子房遺愛,,杜荷跟了太子以后,,房遺愛不甘寂寞投入魏王麾下,房謀杜斷在他看來只是個笑話,,他一直以為杜如晦比起他父親還差得遠(yuǎn),,因此也是和那杜荷暗中較勁。
李泰右側(cè)還有一人,,此人穿著紅色圓領(lǐng)長袍,面若刀削,,他是柴紹的兒子柴令武,,也是李泰的表哥,他的母親正是高祖李淵的女兒平陽昭公主,。
聽到房遺愛的話,,他道:“那這三鳥必是李恪了,只是李恪念著李愔的兄弟之情,,可是李恪的親信卻未必這樣想,,他們跟著李恪可是想著有一天李恪登上皇位他們也跟著雞犬升天,現(xiàn)在李愔這樣得寵,,他們心里會好受嗎,?不過,這樣我們不是幫了李恪嗎,?”
“否也,,這就是第三只鳥的正真意義,,如果李恪的人不幫李愔說話,那么李愔就會和李恪心生嫌隙,,從此讓他們兄弟二人形同陌路,,互為仇敵!”房遺愛輕搖紙扇道,。
李泰點了點頭,,道:“李愔是不會被按謀逆論處的,雖然李愔現(xiàn)在一身臟,,但流言的時間和頡利逃走的時間太接近了,,任誰都會懷疑這不過是常氏的陰謀,只是可能因為救頡利暴露自己以后,,常氏提前利用了這枚棋子而已,,如果晚一些,等那個羅小伊刺殺父皇以后,,李愔恐怕是必死,,可惜了!”
“殿下不必憂慮,,雖然不能致他于死地,,但是把他趕出長安卻是足夠,畢竟把一個背負(fù)謀逆罪名的皇子留在長安,,會惹得滿朝非議,,皇上也不得不考慮大臣們的意見!”房遺愛說道,。
此時的蜀王府,,李恪的境況和房遺愛的猜測一般無二,面對李恪的要求,,親近李恪的幾個大臣都選擇了沉默,。
“殿下,我知道你和李愔的情誼深厚,,但如果是以前放蕩不羈的李愔我明天一定會力保六殿下,,只是如今的李愔讓臣也是看不透了,你看看他這個幾個月的所為,,勝過了所有的皇子們,,皇上看向李愔的眼神你沒注意到嗎?你的心里就沒有感覺嗎,?”岑文本勸說道,。
“是啊,殿下,!”不少人附和道,。
“可那畢竟是我的親弟弟,,我能看著他被太子和李泰的人攻擊而不管嗎?我不求你們保住他現(xiàn)在的榮華富貴,,只是一條,,推薦他入蜀,這樣他既不能對我形成威脅,,又能盡了我的兄弟之情,,行嗎?”房遺愛沒有算到,,李愔和李恪早就和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個倒是可以!”岑文本道,,遠(yuǎn)離了政治權(quán)利中心,,李愔基本就淡出爭奪皇位的圈子。
李恪松了口氣,,沒想到李愔居然把這一條也想到了,。
輕輕的馬蹄聲“噠噠”的響著,李愔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初唐時期益州的經(jīng)濟文化已經(jīng)開始蓬勃發(fā)展,,到了唐朝中期已經(jīng)有了揚一益二的說法,李愔正是看中這個潛力股才轉(zhuǎn)向益州,,但這也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除了李恪,他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自己所有能動用的關(guān)系,。
但無論怎么準(zhǔn)備,,這畢竟只是他的努力,最終的決定權(quán)還是在李世民手中,,他現(xiàn)在賭的就是李世民對自己兒子的感情,,因為史書上李承乾證據(jù)確鑿的謀反,李世民都沒有殺他,,何況他這個捕風(fēng)捉影的謀反,,想著,,他已經(jīng)到了承天門,,望著深邃的宮門,他第一次有了深深的寒意,,玩陰謀詭計自己還是差了一截,,他還得好好學(xué)習(x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