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文才和秋生告別了徐昊,,踏上了回任家鎮(zhèn)的班車。
這種班車一天才有一班,,順著沿途幾個村子運轉(zhuǎn),,終點站就是任家鎮(zhèn),錯過了那就需要再等,,或者翻山越嶺走山路,,以及單獨出錢請馬車師傅接送。
如今雖然有了錢,,但文才天性摳門,,自然不會請馬車,依舊拉著秋生一起,,擠上了公共車,。
“還是這種車方便,,一樣到達目的地,,只需要十個銅元,換成馬車,,三倍都不止呢,!”文才擦了把汗水,得意洋洋的笑道。
秋生看了眼擁擠的公共車,,因為經(jīng)過村子的關(guān)系,,先上來的村民還攜帶著不少家禽,一籠子的雞鴨堆在過道上,,臭氣熏天不說,,還呱噪的要命,本來就悶熱的天氣,,加上車內(nèi)窗子大部分都銹死壞了,,基本打不開,整個環(huán)境那叫一個生不如死,。
“或許下次我們也該換個方式了,!文才,我不是說你,,但現(xiàn)在我們身上帶著那么多錢,,要是在車上有個閃失,還怎么有臉面對師父,,面對阿昊?。 鼻锷鸁o奈的說道,。
他這次頗為自責(zé),,要不是因為他學(xué)藝不精,否則也不會被水匪頭子輕易打倒,,差點導(dǎo)致徐昊因此陷入險境,。
事后徐昊不僅沒有說他什么,還給了他五十個大洋,,這讓秋生極為不適,,總覺得受之有愧,心中很是過意不去,。
“唉,,要想藏錢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露富,,任誰也想不到,,擠在公車上的我們,身上有兩百個大洋,!”文采呵呵笑到,,來到車尾的位置,朝秋生招了招手:
“這里還有位置,,秋生快過來,!”
說罷用袖子擦了擦座位,,頓時灰塵四起,雞毛紛飛,,惹得秋生一陣無語,。
兩個人就這樣踏上了回去的路途,公共車穿梭在崎嶇的山路上,,塵土紛飛,,秋生連忙用衣服遮住口鼻,反而是文才依舊在哪里說過不停,。
“唉,,阿昊其實想法太簡單了,他給師父的東西,,估計不會有用,,我?guī)煾傅男愿瘢隙ú粫盏?,說不定還要讓我們挨頓罵,,搞不好還要再送回來,頭疼啊~”
這時車子經(jīng)過一個隧道,,原本燦爛的光芒瞬間消失,,黑暗籠罩整個車廂。原本悶熱的車廂,,也能迎來一絲涼意,。
“嘿,隧道啊,,這種地方以前師父說過,,他之前幫一個工地做過法事,那地方山多路難走,,施工隊又是南洋請來的設(shè)計師,,沒什么經(jīng)驗,明明是泥石流多發(fā)的地方,,卻偏要修什么隧道,,結(jié)果呢~”
文才這張嘴動起來就別想停下,一個勁在那嘀咕:
“結(jié)果啊,,天降暴雨,,突發(fā)的泥石流將隧道兩端全給堵上了,整整一列車的人都困在里面,,差不多200多個,,救援的挖掘持續(xù)了半個月,等挖通之后,,看見隧道里面的景象....簡直就是一片修羅場,,好多人都嚇吐了,請師父過去,,他也搖頭,,只能吩咐把隧道重新封上,貼了封條,,等閑不讓人靠近...”
說到這里,,文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平時他講述這些怪事的時候,,車廂里的人都會非常喜歡聽,,總是眾星捧月把他圍在中間,靜聽下文,。
但是如今,,他都說到了精彩處,別說有人圍觀了,,就連秋生都用衣服捂著頭,,一副倒頭睡覺的模樣。
“奇怪...”文才喃喃的說道,,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怎么這條隧道那么長,?開了半天都沒有出去?”
就在文才錯愕之際,,原本行駛中的公共車,,突然毫無征兆的停了下來。
“喂,!司機,!你有沒有搞錯?隧道里停車,?有沒有點安全常識,?這樣很容易出車禍的啊,!”
最后一排的文才大聲喊道,。
但司機仿佛沒聽見他的抱怨一般,甚至還打開了車門,,似乎有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從外面爬上車來,。
“真是瘋了,要上車就不能去外面光線好的地方嗎,?非要在這陰森恐怖的地方上車---司機你也真是的,,這種地方都敢停車上車,也不怕上個鬼??!”文才絮絮叨叨的罵道,。
但當他說出鬼字的時候,沒來由自己打了個寒顫,,心里不由有些發(fā)毛...
對啊,,這種荒郊野嶺的隧道里,怎么可能會有老婦人等車,?而且還是在這種隧道里,?
想到這里,文才連忙俯下身子,,拼命搖晃起秋生來,。
“喂喂喂,別睡了,,有些不對勁?。∧憧炱饋?!”
然而奇怪的是,,無論文才如何拼命的搖晃秋生,這家伙卻仿佛睡美人一般,,只聽見沉重的呼吸聲,,可偏偏就是醒不過來。
“怎么回事,?居然這個時候....”文才本能有些慌了,,一邊加重力氣搖晃秋生,一邊抬眼朝前方看去,。
卻見那老婆子上車之后,,挨個座位的探身子過去,似乎在尋找些什么,。
但若是尋找座位的話,,只需看一眼就能明了,完全沒必要探出身子去找,。
文才額頭上冷汗直冒,,這分明就是在找人的樣子啊....
而且感覺怪異的是,車上似乎除了自己,,其他人包括秋生在內(nèi),,都陷入了深度睡眠,怎么都叫不醒那種,。
“老天啊,,冤有頭債有主,我文才犯歹的事不做,,傷天害理的活沒干,,老實巴交,,連媳婦都沒娶,有什么倒霉事可千萬別找我??!”
正在文才心煩意亂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老婆子走過的地方,地上拖著一趟長長的粘液,,好像還有股難聞的腥臭味,,類似海里污濁咸水特有的那種味道。
頓時,,一個恐怖的影像浮現(xiàn)在文才的腦海,,那個漆黑的晚上,自己被一群水匪丟進海里的悲慘遭遇,,以及在海中遇到的一個妖怪,,差點要了他小命的怪物。
“難道....難道....不可能啊,,這可是陸地,,而且離海有好幾里路了,怎么可能...”文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但隨著那老婦不斷接近的身影,,那粗壯魁梧的胳膊,死人常穿的白色殮服,,都無疑在將文才,,拖入當初夜里那個噩夢里,同時不斷提醒他,,那個噩夢還沒有結(jié)束,!
“老天爺,我怎么會遇到這種事情,!”文才頓時嚇破了膽,,手忙腳亂爬在地上,顧不上煙頭以及遍地的口痰,,急忙將身子擠進后排的座位下面,,拼命念著各種真言,祈禱能躲過對方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