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你怎么……”
江傲月避開了秋子聞的眼神,,朝前方的侍女喊道:“攔住逃竄的那兩人!”
侍女訝異,,還是聽從吩咐拔劍攔住了逃到跟前的少年和二菊,。
少年和二菊被迫停步,,被緊隨而來的捕快們抓捕。
秋子聞松了口氣,,隨即著急地走向江傲月:“謝過江小姐相助,,你的手一定燙傷了,,方才在下還見有滴熱油濺進了你的衣領(lǐng),在下會些醫(yī)術(shù),,不如讓在下替你看看……”
江傲月下意識地捂著脖子退了一步:“不必,。”
這舉動與秋子聞在雨中靠近阿氓時阿氓的舉動一模一樣,,聽著她熟悉的嗓音,,看著她身上穿的高領(lǐng)華衣,心中疑惑漸深,,假的江傲月根本不必救他,,以她剛才在南風(fēng)街里的行事作風(fēng)又豈會怕他接近她,一個不可能的想法在腦中浮現(xiàn),,裝作想掀開她的衣領(lǐng):“還是看看好些,。”
“我說了不必,!”江傲月再次閃躲開來,,眼里透出些慌張:“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p> 如此匆忙逃離更加重了秋子聞的懷疑,他一把抓住了江傲月的手腕:“江小姐是為了救在下受傷,,在下理當(dāng)為你醫(yī)治,,你就此離去讓在下于心何安?”
江傲月想抽出手:“不過是順手一救,,有何不安,?”
“在下可不喜歡欠人東西,江小姐如此急切地想走,,莫不是在怕什么,?”秋子聞眸光如刃。
江傲月目光閃躲:“我……有什么好怕的,!”
“既是如此,,在下便失禮了?!鼻镒勇劸従徔拷?,再次想掀開江傲月的衣領(lǐng)。
江傲月心底越發(fā)慌張,,卻又不敢表露半分,,正想找借口阻止,身后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阿月,,你們在干什么,,老夫兩日沒管你,你竟在京城里亂來敗壞皓月山莊的門風(fēng),!”
她猛然回頭,,還未看清來人便生生受了一巴掌,臉上的紅狐面具險些被打掉,,一年約四十威風(fēng)凜凜,,方面黑須的男人怒視著她,不怒反笑,。
一旁的侍女震驚地看著男人:“盟主……”
江濤又反手給了侍女一巴掌:“你是怎么跟著大小姐的,,任由她去那種地方還與人在街上耳鬢廝磨,還不把大小姐帶回去,!”
侍女趕忙拖著江傲月往京城的別莊走,。
江濤也隨即帶著兩個小廝拂袖而去。
秋子聞見此竟有些擔(dān)心江傲月會受罰,,又收起了思緒,,應(yīng)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阿氓明明說過不想讓江濤知曉她在何處,,豈會回到江濤的身邊,,轉(zhuǎn)頭看向少年和二菊:“把他們押回大理寺吧?!?p> “是,!”捕快們聽令。
大理寺的公堂上,,五十多歲的大理寺卿端坐案后,,秋子聞、陶興興,、賀明揚,、梁齊及眾捕快立于兩側(cè),堂下跪著瑟瑟發(fā)抖的少年和二菊,。
秋子聞問:“劉姑娘,,昨夜在南風(fēng)街魏隨包的院子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二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不敢回話,。
“聽昨夜伺候魏隨的小倌說,,他離開院子替魏隨拿酒回來就發(fā)現(xiàn)魏隨已經(jīng)被砸死了,,你也不見了,,是不是你與魏隨起了沖突殺了他,還是有人見你割肉給他吃不忍見你受難替你殺了他,?”秋子聞目光緩緩轉(zhuǎn)向少年,。
“不關(guān)我哥的事,!”二菊慌忙開口:“一切都是民女一個人做的,是民女殺了魏隨,!”
少年不可置信,,情不自禁地扣住了二菊的雙臂:“什么割肉給人吃,什么殺人,,二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二菊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秋子聞趕緊拉開了少年的手,,皺眉看向二菊:“真的是你殺了魏隨?”
“對,,就是民女殺的,!”二菊透著悲憤:“民女的阿爹病了許久,再不用些好藥人都要留不住了,,所以民女便想去黑市把自己賣了換些銀兩給阿爹吃,,那小倌就找到了民女,本來我們約好只取四肢的肉給魏隨吃,,哪知魏隨竟還想嘗民女的心頭肉,,民女不肯,他偏要取,,我們推搡間民女一時激動就用酒壺砸死了他,。”
秋子聞質(zhì)疑:“你手里拿著割肉的匕首卻用酒壺砸死了他,?”
二菊急忙解釋:“民女手里的匕首在爭執(zhí)間早被魏隨搶走了,,所以才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砸死了他?!?p> 秋子聞隨即從案臺上拿了一個硯臺給二菊:“那你就用這個重復(fù)一遍你是怎么砸死魏隨的,。”
“民女就這么舉起來……”二菊接過硯臺想舉起,,但手疼得根本舉不起,。
秋子聞頓時了然:“那裝著酒的酒壺可不比這硯臺輕,你確定是用你已經(jīng)取肉的手舉起酒壺殺了魏隨,?”
陶興興立刻上前掀開了二菊的衣袖,,果然見她手臂上纏滿了紗布。
二菊急忙把衣袖拉了下來:“就是我殺的,,當(dāng)時我實在太害怕緊張,,所以一下有了力氣。”
少年不可置信:“二菊,,你平常連條魚都不敢殺怎么會敢殺人,?”
二菊還是堅持:“真的是我殺的!”
少年急喊:“你別在這說胡話,,阿爹還在床上等你回去呢……”
“哥,!”二菊打斷了少年的話,從腰間取下了一個綢布繡花錢袋:“是我對不起阿爹,,這里還有些銀子,,你就跟阿爹說我已經(jīng)找了個好主家當(dāng)丫鬟去了,幫我好好照顧阿爹吧,?!?p> 少年不愿接。
二菊強行把錢袋塞到了少年的手里,。
少年捧著錢袋不知所措,。
大理寺卿見二菊已經(jīng)認罪,夜已過半,,松了松疲憊的肩膀,,一拍驚堂木:“劉二菊對謀害魏隨供認不諱,罪名成立,,立刻押往大牢,,待本官明日稟明圣上后再做決斷?!?p> 秋子聞立即道:“王大人,,此事尚有疑處……”
大理寺卿不耐煩:“有何疑處,人在情緒激動下力氣變大是常有之事,,劉二菊也已認罪,,此案事實清楚,結(jié)論已定,,還有何說,?”
秋子聞被堵住了話,眼看著二菊被捕快押下,,大理寺卿和眾捕快離開,。
少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慌里慌張地對秋子聞磕頭:“大人,,我們家二菊絕不會殺人的,,您救救她,求您救救她,!”
秋子聞蹲下身子扶住了少年的手,,阻止了少年繼續(xù)磕頭,想了想,把賀明揚拉到衙門外低聲囑咐,。
賀明揚錯愕抬眼:“這……不可能吧?!?p> “是不是一試便知,。”秋子聞只是道,。
賀明揚無奈點頭,。
衙門外圓月高掛,二菊被捕快們一把推進了牢里,,摔在潮濕的稻草上,,四周空無一人僅她和老鼠蟑螂為伴,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根本睡不著,,卷縮在角落回憶著昨夜發(fā)生的一切,。
忽然,過道盡頭傳來幾聲物體倒地的聲音,,緊接著一個黑影摸進了牢里,,用鑰匙想打開牢門:“二菊,我剛剛迷暈了外面的獄卒,,從他們的身上摸到了鑰匙,,你快跟我走……”
二菊借著過道微弱的燭光看清來人后驚得跳了起來:“三少夫人,您怎么來了,?”
白壁眉著急地打開了牢門:“你是為了替我頂罪才會被關(guān)進牢里,,我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你替我受罪,快跟我走,!”
二菊搖頭:“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要不是您阻止魏隨我早就被他刺死了,您還給了銀子讓我離開京城,,可我阿爹現(xiàn)在根本下不了床,,所以我才沒有離開京城,您放心,,此事我絕不會牽連到您,,要是被人查出您來過牢里就不好了,您快走,!”
“果然是這樣……”白壁眉臉上的急色忽然消失,,一把掀開了臉上的假皮面具露出了真容,原來是陶興興,,她往后看了一眼:“賀明揚,,這回你可輸了,真兇果然是白壁眉?!?p> 賀明揚難以置信地走了進來:“不可能,,這不可能,壁眉那么溫柔善良的人怎么會……”
陶興興深深一嘆:“再溫柔善良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不僅好男色還殘害少女都接受不了吧,?!?p> 秋子聞也走了進來:“從二菊把錢袋交給她哥時我便發(fā)現(xiàn)那錢袋做工精良,不像是她一個需賣身的人用得起的,,上面還繡了花,,明顯是女人用的,再聯(lián)想起白壁眉早前看見生肉作嘔,,就已猜到兇手是她,,想必每次魏隨帶給她的肉都是那些女孩的肉吧?!?p> 賀明揚憤恨:“如此表里不一的偽君子早就該死了,!”
秋子聞肅色:“但我們奉皇上之命調(diào)查此案,必須將她交由皇上處置,?!?p> 賀明揚著急地拉住了秋子聞:“秋子聞,壁眉對我來說十分重要,,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給我和壁眉一點時間,,讓我把她送出京城……”
秋子聞蹙眉:“你是想幫兇手逃跑?”
“只要我們在場的人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壁眉也是為了救二菊才會砸死魏隨,,你就幫幫我吧!”
“此舉可是罪犯欺君,?!鼻镒勇劤谅暋?p> 賀明揚放下了所有的高傲:“求你了,,算我求你了,!”
秋子聞面色未改:“你我是繡衣御史豈可徇私,陶興興,,你在這里看著他,,我和梁齊帶著捕快去抓捕白壁眉?!?p> 陶興興點頭,。
秋子聞隨即帶著梁齊離去。
“秋子聞,!”賀明揚想去追,,但被陶興興拉住了手臂,,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