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jìn)窗臺,。

　　陳綠坐在病床上，胸口的傷,，已經(jīng)不再痛,，只是有些癢。想來快要恢復(fù),。

　　他手里拿著銼刀,，在銼一枚子彈。

　　這種子彈公差太大,，直接用的話,，會影響射擊精度。

　　墻邊兩個馬仔安靜站著,，隨時等候他的吩咐,。

　　還有兩個馬仔，去食堂帶早餐,，還沒有回來,。

　　陳綠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這是天才的待遇,！

　　這是強(qiáng)者的待遇,！

　　大家都知道，他用半年時間,，達(dá)成職業(yè)級神槍手的第一個條件,，“二十米內(nèi)指哪打哪”。但事實(shí)上,，他從第一次摸槍,，就已經(jīng)確認(rèn)自己是個天才。

　　第一發(fā)子彈脫靶,。

　　第二發(fā)子彈命中稻草人胸口,。

　　第三發(fā)子彈命中稻草人眉心。

　　第四發(fā)子彈命中稻草人眉心……

　　沒錯，所謂“半年時間”只是謠言,。

　　事實(shí)上,，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手掌摸到槍,，手指接觸到扳機(jī),，打出幾發(fā)子彈，“二十米內(nèi)指哪打哪”這個條件,，他就已經(jīng)達(dá)成了,！

　　看到隊(duì)里其他的廢柴們，在草靶之前一次次練槍,，一次次浪費(fèi)子彈,，他其實(shí)是不太理解的……開個槍而已，有那么難,？

　　銼刀修完子彈,，他掏出自己的左輪槍，再把小銼刀伸進(jìn)槍管,，細(xì)心感受槍管內(nèi)的紋路和曲直……槍管這東西,，每開幾次槍,，也需要修一修,。

　　他的眼睛微微瞇著，一邊修槍管,，一邊在想藥材的事情,。

　　他的視力，一直達(dá)不到“二十米內(nèi)看見蒼蠅”這個條件,。

　　現(xiàn)在他需要買藥材,，需要嗑藥，需要用藥材補(bǔ)強(qiáng)自己的視力,。

　　一念及此,，他嘆了口氣。

　　“可惜了……沒能殺死那個瘋子,。

　　“否則,，我就能有一筆軍功，就能用軍功去兌換些上品眼藥,?！?p>　　旁邊的兩個馬仔，連忙送上馬屁,。

　　“不怪您,，只怪瘋子太狡猾！

　　“下次一定斃了他！

　　“藥材的事情,，兄弟們一起想辦法,。

　　“我們已經(jīng)湊夠六成的錢，再想幾個辦法,，就能買一副上品眼藥,。”

　　馬大壯突然想起什么,。

　　“之前,，聽說白拿鐵斃了一個瘋子，拿到一筆軍功,？”

　　陳綠皺皺眉頭,。

　　馬大壯這蠢豬，怎么又提這一茬子,？

　　他陳綠堂堂天才,，還沒能拿到軍功。結(jié)果白拿鐵那種廢柴,，先拿到了軍功,！

　　這件事，陳綠一直很反感,，很避諱,！

　　卻聽馬大壯趕忙解釋。

　　“我的意思是,，要不找白拿鐵,，拿了他這份軍功？

　　“他一個廢柴,，只是湊巧斃了個弱雞瘋子,。

　　“他手握軍功沒有用啊。

　　“不如把他的軍功給您先用了,，回頭如果他遇到危險,，您再照顧照顧他就好?！?p>　　陳綠坐在病床上,，這才眉頭舒展。

　　“這……倒也不是不行,。

　　“等他遇到危險,，我可以照顧一二。

　　“等有機(jī)會,，你去問問他吧,?！?p>　　馬大壯眉開眼笑，連忙應(yīng)下,。

　　“好嘞,，您等著吧！”

　　……

　　此時此刻,。

　　棉紡廠車間里,。

　　砰！

　　白拿鐵吹掉槍口的硝煙,。

　　二十米外的靶子,，紋絲不動。又空了一槍,。

　　這些天來,，子彈不缺，光照不差,，但練不練的,，好像已經(jīng)被卡在瓶頸，沒啥長進(jìn),。

　　白拿鐵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拿起蘋果，“咔嚓”啃了一口,。

　　廢土的蘋果味道還不錯,，輕脆多汁，酸酸甜甜,。

　　這是他給自己準(zhǔn)備的訓(xùn)練加餐,。雖然價格不便宜……

　　一月工資兩千塊。

　　一斤蘋果二十塊,。

　　但他每個月的工資，也沒啥其他用處,。干脆就都填到嘴里,。

　　營養(yǎng)均衡，才能有個好身體,！

　　投資嘴巴,，就是投資好身體！

　　“也有點(diǎn)心得了,?！?p>　　白拿鐵一邊啃蘋果，皺皺眉頭,。

　　練習(xí)了這么久,，最基本的動作、呼吸，肯定都是沒有問題的,。

　　在每一次扣動扳機(jī)的時候,，他都盡量把呼吸放輕柔?？蹌影鈾C(jī)的動作,，也盡量柔順，不會影響到槍身的穩(wěn)定,。

　　但是……

　　他能感覺到,，每一槍開出去的時候，槍身都會震顫,。而每一槍對應(yīng)的震顫,，都會有所不同！

　　這種震顫,，發(fā)生在扣動扳機(jī)的瞬間,，太過于短暫，太過于細(xì)微,，太過于微妙,，太過于難以把握。

　　“是因?yàn)樽訌椇蜆尮?，不夠精?xì)么,？

　　“這可怎么辦？”

　　看看旁邊的箱子,，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堆的全都是子彈！

　　白拿鐵咬咬牙,。

　　“繼續(xù)練唄,！

　　“這么多子彈，堆也能堆一個神槍手出來了,?！?p>　　突然，他又看見箱子里的水子彈,。

　　腦海中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

　　“既然這種水子彈，彈道速度那么慢,，甚至能用眼睛看見……有沒有一種可能,，它會更適合拿來練習(xí)槍法？”

　　這種想法不是完全沒道理,。

　　普通子彈,，“砰”的一聲,，就只能看見彈孔。

　　相比之下,，水子彈顯然能給槍手更多信息,，更多反饋！

　　白拿鐵摸出僅剩的幾枚水子彈,，推進(jìn)左輪手槍,。

　　站起身，面對靶子,，舉槍,，扣動扳機(jī)。

　　砰,！

　　子彈飛出槍口,，速度果然會慢。

　　但是,，這種子彈,，不止飛出槍口之后速度慢。

　　在槍管里面,，它的速度也慢,！

　　槍身的震顫，同樣變慢,！

　　這種震顫的感覺,，被白拿鐵抓住了！

　　“唔,？”

　　白拿鐵眉毛一挑,。

　　具體的原理，他講不清楚,。

　　但是,，直覺告訴他，這種子彈,，真的行,！

　　“先試試看，能不能用這種水子彈,，完成二十米內(nèi)指哪打哪?！?p>　　……

　　午飯時間,。

　　這一次，白拿鐵和孫水壺,，沒有去食堂,。而是找個沒人的露天場合,，點(diǎn)了一堆篝火。

　　孫水壺發(fā)了一筆小財,，要請客,，請白拿鐵一起吃叫花雞。

　　兩個人也不嫌臟,，盤腿坐在地上,。眼巴巴等著火堆里的雞。

　　“說起來,，你到底發(fā)了什么財,？”

　　孫水壺“嘿嘿”一笑。

　　“我把這個月的配額,，那十顆子彈,，給賣了?！?p>　　白拿鐵扯扯嘴角,。

　　孫水壺一直是這樣的。他不太在意練槍,，每個月的十顆子彈,，總是要賣掉幾顆去換點(diǎn)雞鴨魚肉。

　　孫水壺非常得意,。

　　“這次不一樣,，這次我瞅準(zhǔn)機(jī)會，賣了超高的價錢,！

　　“平常一顆子彈,，也就賣個一百來塊。

　　“這一次,，我用十顆子彈賣了兩千塊,。

　　“你猜猜看，子彈為什么漲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