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一個詭怪當妻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景瑜厲聲問道,,眉宇間盡是化不開的煞氣,。
“我知道,,可我一定要娶她,。
她為了我受了太多苦難,,如果我不能照顧她一輩子,,又算得上什么男人,。”
男人激動道,,手腳并用的爬向景瑜,,手指緊緊抓住景瑜的褲腿,腦袋不斷撞擊地面,。
“我知道守夜司是什么組織,,你們眼里容不下任何詭怪。
我給您磕頭,,求你,,求求你,不要殺了我的妻子,?!?p> 白骨妖見男人這樣,趕忙跪行到跟前,,抱住他的胳膊試圖阻止他磕頭,,聲淚俱下道:“大人,您就繞過我們吧,,我們這就走,,絕對不給您添麻煩?!?p> 景瑜一震衣擺,,撤開男人的手,站在他們面前,,緋紅色月光從背后灑下,,把他的面容映襯地異常模糊,可他的聲音卻無比清晰: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跪我,,就是為了讓我繞你們一命?”
“大人,,您要是覺得這樣不行,,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繞過白娘?!?p> 男人依舊不斷磕著頭,,鮮血順著額頭劃向臉龐。
這血啊,,染紅了皮膚,,卻怎么也染不紅男人眼神中的堅定。
“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段郎,!”白骨妖哀泣一聲,早已淚流滿面,,死死抱著男人不肯撒手,,一對苦命鴛鴦在景瑜面前抱頭痛哭。
玄青信天翁在空中急促鳴叫,,提醒著有人正在接近這里,,景瑜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他認為對的決定。
“我現在要出去巡查一下別的街道,,大概要半個時辰,,你們留在這里好好反思,等我回來在決斷你們的事,!”
景瑜抄起拐杖,,頭也不回地離開小院,只剩下男人和白骨妖坐在地上面面相覷,。
“娘子,,你坐在石凳上面,地上涼別受了風寒,?!蹦腥诵⌒囊硪淼貙坠茄龜v扶起來,準備等景瑜回來聽候最后發(fā)落,。
白骨妖氣不打一處來,,手指連連點向男人胸口,,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呆子,,那位大人是在給我們時間逃跑,還坐什么坐啊,,趕快把行李拿上,,我們這就走,。”
“啊,,真的嗎,,可是他沒有說啊?!?p> “你真是個呆子,,頭還疼不疼了,我給你把血擦干凈,,等安頓好了我給你做骨頭湯補補,。”
兩人的聲音隨著夜間的風飄向遠方,,正如兩人的腳步,,在月光下漸行漸遠。
……
景瑜拄著拐,,剛轉過街角就碰上了周寧,,后者看他這個模樣,叼在嘴里的煙斗都掉了下來,。
“兄弟,,你咋來了,怎么還瘸了,?”周寧彎腰把煙斗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又放在嘴里。
“啥事沒有,,晚上睡不著,,跟你一起巡夜。
諾,,這是今天晚上的戰(zhàn)利品,。”
景瑜甩著拐杖,,上面的骷髏頭來回轉圈,,再也不敢無聲嘲笑什么。
周寧恢復到冷峻的表情,,點了點頭不再說什么,,目光越過景瑜看向房門敞開的小院。
景瑜上前踏出一步擋在他面前,,打趣道:“周哥,,別裝酷了,大晚上的除了詭怪沒人看你,?!?p> “呸,!這叫什么話?!敝軐幵僖部嚥蛔”砬?,抬腿就要踹景瑜。
景瑜扭腰躲避,,指了指跟小院相反的方向,,示意到那邊巡視一番。
兩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信天翁在空中偶爾發(fā)出一聲鳴叫,,逆著風盡情撒歡。
“周哥,,今天晚上有沒有收獲?。俊本拌ぐ压照犬斪鰳愕?,裝模作樣的對著空氣劈砍,,向周寧炫耀著自己的戰(zhàn)利品。
周寧鼻間發(fā)出冷哼,,不屑道:“亮個相吧,,小寶貝!”
他扯開腰間的錦囊,,里面裝著數個物件,,全都是他今天晚上的收獲。
景瑜想要去摸,,卻被周寧打掉手掌,,抬起下巴用煙斗對著他,“敢搶我的戰(zhàn)利品,,想都別想,。”
“周哥,,你怎么能這么看我呢,。”景瑜不顧嗆人的煙霧,,順勢攬住周寧肩膀,,語氣諂媚:“咱兄弟倆怎么還見外了呢,我只是想摸摸而已,?!?p> 周寧滿臉不相信,擺脫景瑜的胳膊后跳上屋檐,“這里面有一半是白小天的東西,,到時候要記錄在案的?!?p> “周哥,,你不怪白小天嗎?”景瑜疑惑道,,畢竟白小天的請假,,讓周寧只能一個人巡夜。
“有啥好怪的,,當初老鐘回去成親的時候,,首尊還不是要巡夜?!?p> 周寧毫不在意的說道,,隨后湊到景瑜面前,“白小天答應請我去勾欄玩三天三夜,,我這個月的假期還沒用呢,。”
景瑜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回事,。
他不禁感嘆,白小天雖然有些眼高手低,,但對同僚卻是實打實的闊綽,。
“周哥,鐘哥都成親了,,你怎么還沒動靜呢,。”景瑜坐在周寧旁邊,,白骨妖和穿越者的愛情故事讓他有些感性,。
“成親干什么,一個人難道不好嗎,?”
“那你就沒個喜歡的人了,?”
周寧被景瑜問得一愣,隨后擺了擺手故作輕松道:
“唉,!不提也罷,,橫豎撇捺勾勒不出那個刻骨的模樣,區(qū)區(qū)名號豈能道盡這青春一場,?!?p> 景瑜沒想到周寧還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好奇心頓時升了起來,滿臉想要聽八卦的表情,。
周寧看他這樣,,心想也不是什么秘密,望著天邊紅月開始講述,。
他在十八歲那年遇見了一位姑娘,,兩人情投意合很快便在一起。
誰料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姑娘家中卻讓周寧拿出十年俸祿當做彩禮,,否則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
周寧年紀輕輕的怎么可能拿出十年俸祿,,無奈之下找到姑娘,,試圖和她私奔。
他心中的想法是,,姑娘一定會同意這種做法,。
可是世事難預料,姑娘不僅沒有隨他而去,,更是一紙訴狀將他告上了衙門,,控告他想要強搶民女。
原來,,姑娘跟他在一起,,并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愛錢,。
“大瑜啊,,你是不知道當時在衙門里面,她看我的眼神究竟是怎么樣的,?!?p> 周寧搖著頭,心平氣和地說出往事:
她滿臉厭惡地求我放過她的時候,,我忽然愣住了,,想起剛在一起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問我,,你會離開我嗎,?
“所以,這就是你在勾欄流連忘返的理由,?”景瑜蹦出一句話,,心中感嘆果然每個被傷過的男人都會用自己的方法慢慢療傷。
周寧能夠心平氣和的說出這些話,,代表著他已經能夠坦然面對從前的感情,,并且把現在的注意力,全都投向了鶯鶯燕燕的懷抱。
“文明人的說辭,,怎么能叫流連忘返呢,?”周寧眉毛一挑,反駁道:“要不是錢不夠,,我都想住哪里,。”
緋紅月光下,,信天翁振翅高飛,,兩個男人相視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
入夜來相愛,窗外月光曬,,入夜來相愛,,盼君君會來——《生平錄·人鬼孰惡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