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十年飲冰,,熱血難涼
二十一世紀(jì)的人很難想象,一壺水酒,,一碟花生米,,一碟豬舌頭,,再加足夠分量的包子,放這個時代就是難得的狂歡,。
熱騰騰的豬舌頭上撒一把芝麻,,沖鼻的香氣便鋪滿了小小的房間,陳松情不自禁的抽抽鼻子,,好香啊,。
“老弟,我老陳打過南邊,,還去北邊跟大鼻子干過架,,天南地北的戰(zhàn)友不少,吃過見過的各地風(fēng)味不說一百,,七八十是有吧,,但要說第一,還得說是你做的,?!?p> 陳松放下筷子,贊不絕口,。
昨兒吃的紅酒叫花雞如此鮮美,,簡直人間至味,陳松還以為是紅酒叫花雞這道西洋菜本身的美味占了五六成功勞,。
如今品嘗過豬舌頭這道他偶爾下酒的菜,,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明白何雨柱的廚藝才是關(guān)鍵,。
“嗯,,好吃好吃?!?p> 沈俊如卻不說話,,吃的搖頭晃腦,還端起酒杯滋溜一口,,這樣愜意的樣子也是沒誰了,。
何雨柱洗干凈手進來坐下,也抿了一口,,就有些皺眉,,
“農(nóng)家釀的酒就是差了點,不夠味,?!?p> 陳松就笑,“這年頭能喝上酒就不錯了,能端起這個杯子,,我老陳敢說,,咱們就比全天下三分之二的人過的更好,你說是吧老沈,?”
“十分之九?!?p> 沈俊如看都不看他一眼,,惜字如金的吐出四個字,又夾了一顆花生米送進嘴里,,舒服的咂摸其中的味道,。
陳松的笑容僵在臉上,什么也沒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何雨柱看了嘆息一聲,時代的一粒沙,,落到個人頭上或許就是一座永遠(yuǎn)也跨不過去的大山,。
陳松明顯是個有故事的人,但他不想問,。
欠身給陳松填滿,,三個人漫無邊際的閑聊起來,何雨柱這才知道原來陳松竟然是軍官轉(zhuǎn)業(yè),,難怪能分配到紅星軋鋼廠,,還做了保衛(wèi)處的一個科長。
要知道這個年代的工人身份是很吃香的,,尤其是像紅星這樣,,又在首都又效益不錯的場子,每年都有無數(shù)的人擠破頭皮的想進來,。
譬如秦淮茹,,就是頂?shù)馁Z東旭的編制,做的工作也是賈東旭之前做的低級鉗工,。
這也是婆婆賈張氏鉗制她的最大手段——她要是不聽話,,賈張氏跑廠里一鬧,搞不好是會丟工作的,。
“老哥能不能教我?guī)资秩?,說實在的,我打小就對功夫感興趣,。
當(dāng)然,,要是哥哥為難……”
何雨柱忽然心思一動,想學(xué)點武功,,反正自己的三維都這么高了,,不學(xué)點武功就是浪費,。
主要是為了控制力量,省得哪天下手不知輕重,,把許大茂打死了,。
許大茂要是知道,該感謝自己吧,。
何雨柱悲憫的想著,。
“老弟你這話說的,不說咱們兄弟的交情,,就是今兒這頓好酒好菜,,哥哥不認(rèn)真教你那就是昧良心?!?p> “只是軍隊里其實教的都是殺人的東西,,不適合普通人學(xué),沒用不說,,也傷身,。
要學(xué),還是要學(xué)那些練家子的武功,,既能防身,,也能養(yǎng)身?!?p> “對了,,就教你一套太極拳吧,我跟一個戰(zhàn)友隨便學(xué)的,,聽說來頭很大,。”
陳松這人果然不藏私,,當(dāng)著沈俊如的面就演練開來,。
何雨柱一看就樂了,這不是自己大學(xué)選修時學(xué)過的楊氏太極拳么,,還是殘缺的,。
不過陳松倒是提醒了何雨柱,以后就把這套武功練上身好了,。
“老陳交了飯錢,,我沈俊如也不能只吃飯不干活?!?p> 看到何雨柱學(xué)完了太極拳,,沈俊如瞇眼道,
“小何,我這里有什么你看得上的,,你盡管說,。
不過事先說明啊,我窮的很,,每月工資都花在吃上面了,,你可別打我銀兩的主意?!?p> “老哥說笑了,,我要是真這么做,不就是成了戲文中那種無意間進了皇帝的藏寶房,,卻偷了一筐饅頭的笨蛋嘛,?!?p> 何雨柱笑道:“誰不知道老哥您是廠里的技術(shù)大牛,,
不論是設(shè)計圖紙、分解工序還是親自動手實操,,都是樣樣精通,,這才是能吃一輩子的本事吶?!?p> “哈哈,,原來你惦記的是這些?!?p> 沈俊如深深的看了何雨柱一眼,,敲了敲桌子,就讓何雨柱周末去車間找他,。
何雨柱聞言大喜,,他早就知道,沈俊如這家伙可是鋼廠第一批大學(xué)生,,現(xiàn)在是第一車間的工段長,。
混的凄慘了些,但絕不是沒本事,。
相反,,他就是本事太好了,是以恃才傲物,,連續(xù)頂撞了好幾任領(lǐng)導(dǎo),,最后自暴自棄,這才高不成低不就的混著,。
自己要是能跟他學(xué)東西,,準(zhǔn)保能從鉗工一路學(xué)到工程師。
這是一道捷徑,也是解釋自己突然擁有鉗工技能的很好方式,。
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可是擁有從劉海中身上刷來的50本鍛工技能書,以后也少不了從易中海那里刷下來鉗工技能書,。
跟著沈俊如這個大牛學(xué),,以后暴露了也有了說法。
而且,,跟著沈俊如混進生產(chǎn)領(lǐng)域,,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紅星軋鋼廠畢竟是個鋼廠,,生產(chǎn)第一,,要想混上廠長書記的位置,不在生產(chǎn)中殺出來是沒可能的,。
呆在廚房里,,無論廚藝再怎么厲害,食堂主任就是頂天了,,升也沒地方升,。
廚師畢竟是賤業(yè),廚子就是賤……低人一等不是,。
……
沈俊如和陳松攙扶著離開,。
臨到分開時,沈俊如冷不丁的道:“老陳,,你跟他關(guān)系怎么樣,?”
“他,誰???”
陳松喝的有些微醺,拍了拍腦門才明白沈俊如問的‘他’指的就是何雨柱,,不由開口道:
“挺好的啊,,我們昨兒就認(rèn)識,挺投緣的,?!?p> “昨兒才認(rèn)識就投緣?”
沈俊如翻了翻白眼,,要不是打小就一起長大的交情,,他都想把這酒鬼扔出去自生自滅。
“老沈,,這你就不懂了,,那句話怎么說的?
哦對了,,聽我妹妹提過一句,叫做‘白頭如新,,傾蓋如故’,。
這句話意思你懂么你?”
陳松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完整的記住這句話,,就朝沈俊如露出得意的笑容,,感覺自己老牛逼了。
“別跟我面前搖晃你那半桶水行么,?!鄙蚩∪缇蜎]給他好臉色,認(rèn)真的問道,,
“那我認(rèn)真教他,?”
“認(rèn)真教啊?!?p> 陳松一愣,,“我說老沈,不就跟你學(xué)點技術(shù)嗎,,至于嘛你,?!?p> “學(xué)點技術(shù),?”
沈俊如瞟了他一眼,“你不懂,,能者無所不能,,何雨柱的廚藝怕是整個四九城都數(shù)得著的了,
他要是鐵了心的跟我學(xué)鉗工技術(shù),,我認(rèn)真教的話,,不用多久,他就能比大多數(shù)人都牛,?!?p> “炒菜,鉗工,,看似截然不同,,歸根到底落到實處,兩者共通之處極多,,他學(xué)起來那是事半功倍,。”
陳松恍然大悟,,他也理解了,。
這不就像當(dāng)初那個叫做許三多的放牛娃,,從來沒摸過槍,教了幾次后就把自己殺的片甲不留是同一個道理么,。
“老沈,,你教他,認(rèn)真的教,,我不是開玩笑,,我老感覺今年風(fēng)向不對,怕是有大變故,。
以咱們的身份,,多結(jié)識何雨柱這種根正苗紅,前途遠(yuǎn)大的朋友,,以后保準(zhǔn)用的上,。”
陳松聽了掙開沈俊如攙扶的手,,擺正了身子,,對著對方的臉認(rèn)真的說。
沈俊如默默的點點頭,,是啊,,自己沉寂太久了,也是時候換一種方式告訴大家我沈俊如回來了,。
十年飲冰,,熱血難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