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鐘,,陳家街早已褪去了白天的喧鬧。高高低低的居民樓,,每一個漆黑的窗口后面都起伏著一片夢幻的海洋,。
位于街角的勁嗨迪廳,耀眼的霓虹燈兀自在這寂靜的巷口閃爍著鮮艷的色彩,,就好像撒旦在用欺騙性的華麗外表引誘落單的路人,,走入它的地下世界。
烏煙瘴氣的密閉空間里,,兩臺DJ如同脫韁的野馬,,相互追逐、搏殺,、嘶鳴著,,疾馳在人們的耳膜和顳葉,。眩目的燈光下,,在這里縱情搖擺、手舞足蹈或者擁抱接吻的,,不過只是些瘋狂扭動著的肢體,。
查小逸跳得有點累了,踩著松了扣的高跟鞋癱倒進舞池旁邊的沙發(fā),。
她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身邊已經空掉的高腳杯,,卻驚訝于遞到她面前的一杯滿滿的瑪格利特------吸管和檸檬片已經插好。
“小美女,,喝了這杯,,陪哥哥跳支舞!”
查小逸順著一只長滿毛發(fā)的小臂,,鄙夷地看了一眼這個屠夫模樣的紋身男,。她回過頭,淡定地朝著吧臺說道:“服務生,,再給我來杯愛琴海,。”
啪,!兩張百元大鈔被響亮地拍在小逸面前,,紋身男輕蔑地歪起嘴角,露出了一顆金牙:“跳不跳?”
小逸的視而不見讓紋身男有點意外,,他收斂了鄙笑,,皺起眉頭又拍出一卷用橡皮筋捆成卷狀的百元大鈔,“跳不跳,!”
“小姐,,您的酒?!?p> 小逸從服務生手中接過自己點的酒,,起身,看都沒看那個紋身男一眼,。
男人較上了勁,,他粗魯地拉住小逸的胳膊,又從皮包里拿出鼓鼓的一捆鈔票丟在桌上,。
他怒視著小逸,,他和他的錢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于是當小逸露出一個十分厭惡的表情并抽出了小手,,男人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他抓起那杯瑪格利特全數潑向了小逸的眉心:“給他媽你臉了是吧!”
小逸起初被男人的舉動嚇了一跳,,羞辱感瞬間點燃了她的怒火,。她一把抓起高腳杯,啪地磕碎,,猛地向紋身男的右眼戳去:“媽的,!你他媽算個什么東西!找死??!”
男人下意識地用手一擋,碎玻璃茬深深地扎入了手掌,,僵持間,,男人血涌如注。
說實話,,男人根本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生竟然真敢使出戳死他的力道,,幸虧自己伸手擋了那么一下,不然今天怕是要“在小河溝里翻船”了,!
男人還在慶幸,,面門上突然就被人群中飛出來的一個無影腳給踹得個七葷八素,緊接著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拳腳,。來不及睜眼看看是何方神圣的紋身男,,直被打得眼前一片片的金星,、一陣陣的黑暗,撐了沒多一會兒便只落得“嗷嗷”求饒,。
“對,!打死他!野狼,!狠狠地打,,給我往死里打!臭流氓,!”小逸叫囂著,,心中的怒氣難以平復。
這邊,,紋身男的兩個弟兄見狀掀了桌子,,抽出彈簧刀擼著袖子正要向野狼逼進,被大頭從背后用大手一胡擼,,倆人的腦袋瓜子像打镲一樣狠狠地對撞在一起,,昏天黑地。
“還敢動刀子,!玩兒的夠大的?。 ?p> 大頭啐了口唾沫輕松奪下彈簧刀,,反過來一手一把刀死死地抵住了地上人的喉嚨,。
迪廳的眾人早已是圍觀得里外三層,韓笑艱難地鉆出人群,,大喊道:“野狼,!大頭!你們都快別打啦,!打死人咱們誰也跑不了!”
見野狼根本不聽這一套,,一拳一拳早已把那紋身男打得口鼻噴血卻仍不解氣,,韓笑真的有點害怕了,他轉向小逸哀求道:“小逸,!小逸,!野狼最聽你的話了,你快勸他住手??!他要把那人打死啦!”
見小逸也不聽勸告,,急得他又轉向家豪:“家豪,!你快勸勸他們,!家豪!家豪你在哪,?……”
窗外,,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像把鋒刃一下子劃破了夜的寂靜,。大頭頓感不妙,,但他靈機一動,突然朝著人群大喊道:“嘿呦,!那邊怎么有煙,?不好,著火啦,!都快點出去,!跑啊,!快跑啊著火啦?。 ?p> 勁嗨迪廳里于是亂成了一團,。
“韓笑,!你去找家豪和紫軒!這倆人交給我,!”
趁亂,,大頭一把抱住打紅了眼的野狼把他生生拖走,又拉上恨不得親自再去踹上兩腳的小逸,,三人一起混進了倉惶四散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