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
但劉武始終沒有停止的意思,。
劉榮暗自點了點頭:果真是個孝子,。
他心中盤算:叔叔你這也孝的差不多了,該輪到我孝了吧,。
只見他一拳打在了自己的鼻子上,頓感又酸又痛,眼圈頓時紅了,,淚珠“嘩嘩”的流了下來。
劉榮放聲大哭:
“皇祖父,,孫兒來遲了啊,,請您恕罪——”
“皇祖父的陵寢遭到損毀,是孫子們的過失——”
“皇祖父,,您知道嗎,,榮兒想死你了——”
他一邊哭,一邊在地上來回打滾,,一副肝腸寸斷的樣子,。
比梁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場面直接給梁王劉武整不會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問號:
劉榮怎么來了?他什么時候來的,?他怎么比我還孝呢,?
聽著劉榮哭的實在傷心(因為他是真的疼),劉武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他俯下身子,,抱著劉榮相擁而泣。
場面十分感人。
,。,。。,。,。。
兩個人哭的差不多了,。
劉武拍了拍劉榮的肩膀,,道:“榮兒,咱們給你皇祖父行禮之后就出去吧,,別在這里打擾他老人家了,。”
劉榮的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眶里止不住的打轉(zhuǎn),。——剛才那一拳干得有點猛了,。
他恭敬的點了點頭,,猶如溫順的小羊羔。
二人行禮之后,,退了出來,。
一路上他們有問有答,相互問候,,一副叔慈侄恭的樣子,。
經(jīng)過談話之后,劉榮心中不禁對這位叔叔升起了幾分好感,。
梁王劉武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很親善的長輩,,如同前世的那些長輩一樣,相處起來是那種很和藹很舒服的感覺,。
梁王和漢景帝雖然是一母所生,,但性格卻既然不同,如同陰陽兩極,。
漢景帝為陰,,劉榮總覺得自己的父親內(nèi)心深不可測,是那種陰險很陰鷙的人,,他對感情看得很淡,,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那種人。
梁王劉武為陽,,劉榮能感覺到他是一個很正派的人物,,似乎永遠生活在陽光之下,。
要知道,上次就是劉榮把梁王劉武的儲君之位給攪黃了,,如今他居然絲毫不生氣,。
要是角色互換的話,讓劉榮來當梁王,,剛才他肯定會把人堵住,揍一頓出氣的,。
“這個梁王不像反派啊,。”劉榮心中暗道,。
又或許是來梁王心機太深,,隱藏的太好,以至于他根本就看不透,?
,。。,。,。。,。
之后,,二人帶人去查看了盜墓賊留下的痕跡。
行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犯罪現(xiàn)場,。
只見地面上坑坑洼洼,到處都是挖掘的盜洞,。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能夠同時挖這么多地方,,說明他們的人數(shù)不少;
有些盜洞已經(jīng)很接近墓道了,,說明他們對霸陵建筑結(jié)構(gòu)有所了解,,但又不是十分清楚;
挖了這么多坑卻沒有驚動守軍,,說明他們很謹慎,、計劃周詳,并且都是高手,;
其中一個盜洞挖到了叢葬坑,,里面的財寶大部分都在,說明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財寶,,至少不是這些普通的財寶,。
在被守軍發(fā)現(xiàn)之后,,他們放了一把火,火速撤退,,沒有任何人被抓住,。
現(xiàn)場幾乎沒留下什么有用的線索,只有少量的工具,、許多腳印,,還有一些木炭引火之物。
劉榮皺了皺眉,,想不明白,,他們這些盜墓賊為什么要帶這么多木炭呢?
忽然,,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里,,把他嚇的夠嗆:
他們不會是想要一把火燒了漢文帝吧!
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滿臉的不敢置信,。
這群盜賊也太瘋狂了吧。
他們絕不是一般的賊,!
他看了看身邊的叔叔劉武,,后者正死死的盯著地上的木炭,臉色十分難看,。
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
現(xiàn)場勘探完畢之后,劉榮率先離開了霸陵,。
行進在返回長安路上的劉榮有些魂不守舍,。
他的內(nèi)心如同沸騰的海水一般。
如果他猜測的沒錯的話,,案件的性質(zhì)就變了,。
原本他以為罪犯只是幾個不開眼的小毛賊,是他那天在高市遇到的幾個小游俠一樣的人物,。
如今看來,,他想錯了,這些罪犯的來頭不小,。
他們看不上一般的財寶,,所圖甚大,。
他們要干的事如果成了,足以讓整個世界為之震驚,。
劉榮開始進行思考:
他們?yōu)槭裁匆馃凉h文帝呢,?
如果這件事成了對誰最有利?
這背后是否隱藏著什么天大的內(nèi)幕,?
普通的反賊能夠如此輕易的進入霸陵嗎,?
他們?yōu)槭裁茨軌虮容^準確的知道墓道的方位?
他們和什么人有勾結(jié),?又是什么人在給他們提供幫助,?
他們是誰,他們的后臺又是誰,?這些人的最終目的又是什么,?
對于這些,,劉榮一無所知,。
不過,他猜想,,他這個毛頭小子都能看出來的東西,,梁王和竇嬰也一定能夠看出來。
或許從明天開始,,不,,從此刻開始,一場滔天巨浪即將襲來,。
更加嚴厲的措施將會被使用,,以找出那些潛伏在長安的逆賊。
他們那些蟄伏在廟堂之上的后臺也會被揪出,。
劉榮覺得自己的腎上腺素狂飆,。
事情開始刺激起來了!
,。,。。,。,。。
霸陵,。
劉榮走后,,梁王劉武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原地。
望著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盜坑,,他的臉色越發(fā)的陰冷,。
他怒發(fā)沖冠,,心中狂吼:是他們干的,一定是他們干的,!
這時候,,一個羊臉山羊胡的高瘦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自人名叫公孫詭,,是梁王的心腹之一,,被稱為“公孫將軍”。
此次梁王入京,,他一直陪伴在梁王左右,。
“公孫將軍,你怎么看,?會是他們干的嗎,?”梁王語氣冷冷的問道。
公孫詭湊到梁王身邊,,小聲的回答道:
“此霸陵的情形來看,,這群人的目的不是財寶,而是孝文皇帝,?!?p> “除了他們,恐怕沒有其他人有如此的實力與勇氣來做這件事情了,?!?p> “朝廷想要削弱地方諸侯,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雙方視同水火,,推恩令已下,削藩令還會遠嗎,?”
“這時候一把火燒掉太宗孝文皇帝的陵寢,,他們是想要從根本上抹去當朝天子的執(zhí)政合法性啊,!”
聞言,,梁王大怒。
他一把抽出了身上佩戴的寶劍,,道:
“當年諸呂亂政,,劉氏天下危如累卵,他們在哪里,?,!”
“諸呂被誅之后,大功臣虎踞長安,,其心難測,,劉氏不絕如縷,,他們又在哪里?,!”
“是我父皇甘冒奇險,,親赴長安,這才保住了劉氏的天下,?!?p> “這些年,朝廷待他們還不夠?qū)捄駟??他們居然恩將仇報,,想要火燒我父親陵寢!”
“這件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