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虎虎生威大會

　　“肖大人呀,，你怎么回來了？”我盡量表現(xiàn)出很高興的樣子,，心里卻在揣測他這個大黑臉是怎么回事,。影子已經(jīng)松開了我的手,，也對肖不修說：“大人，今日的事情可是順利,？”

　　“你們在做什么,？”肖不修誰的話都沒有回答，只是瞇著眼睛看我,，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我寫了一天的文案，手腕特別疼,，影子就幫我按摩一下,。”我說著,，還拿出了之前他給我的五靈脂,，“這個超級管用，涂上它,，再按摩一下,，很快就不疼了，還是大人對我最好了,?！?p>　　聽了這話，肖不修的表情似乎好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影子站起了身,，已經(jīng)向門口走了出去，“大人,，我去讓他們給你準(zhǔn)備一些吃食吧,？要不要洗個澡？”

　　“嗯,?！毙げ恍薜恼Z氣弱了一些，已經(jīng)坐在了影子剛才坐的位置,?！靶ば∑撸魅站褪腔⒃返幕顒?，你也要參加的,?！?p>　　“嗯嗯嗯。我會很乖的,，站在角落里,，不出聲?！蔽揖椭浪獓诟牢?，我提前先都說了出來。

　　他的表情又好了不少,，拿起了五靈脂又揣在了自己的懷里,。“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東西我就收回了,。挺貴的，省著點(diǎn)用,?！?p>　　我第一次從肖不修的口中聽到這種話，不禁愣住了,。他又補(bǔ)充道：“承平公主送過來的,，只有這么一瓶?！?p>　　“哦,。”有那么一刻,，心情很是復(fù)雜,，我也形容不上來，所以也只能不說話了,。

　　第二日又是天還沒有亮,，我就已經(jīng)被陳一陳二拖著去洗漱換衣服，跟著肖不修的馬車到了虎苑,?；⒃愤@地方的占地面積很大，養(yǎng)了不少奇珍猛獸,。不過,，因?yàn)榛噬弦膊皇呛芟矚g這種東西，是因?yàn)橄然柿粝碌囊?guī)制,，他也不好破壞,，所以就這么一直放著，每年也是花了不少銀子來養(yǎng)這些猛禽,。

　　所謂的虎虎生威大會,，一方面是要看這些猛禽之間的相互搏斗,，另一方面也是大月國的武功高手進(jìn)行相互切磋,。說武功高手,，也是抬舉了大家，多數(shù)就是因?yàn)樯眢w強(qiáng)健,，會摔跤就成,。后來，這也慢慢演變成了摔跤大會,，只是沒有那么嚴(yán)格的服裝和動作要求,，基本上就是較力和技術(shù)為主。很多官員都會派自己的護(hù)衛(wèi)高手去參加,，也算是湊個熱鬧,。

　　這與神肉宴只能來選定的大員不同，這個活動是大月國的官員都能夠來參加,，因此也算是能來的都來了,。我們算是第一撥到的，因?yàn)樾げ恍奘强偣芾碚?，他必須過來安排諸多事宜,。我就純粹是蹭馬車過來，然后找個安靜的角落里補(bǔ)覺了,。

　　很快,，虎苑里就熱鬧起來了。肖不修忙得要死要活的,，無數(shù)的人在找他,，無數(shù)的事情需要他做主。我就睡在虎苑主廳后面的小客廳里,，能夠聽得到肖不修在主廳里安排著各項(xiàng)事情,。他是腦子真真很清楚，每一處的負(fù)責(zé)人,，每一項(xiàng)的用品,，每一塊地方的站位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并且能夠快速地處理各種事情,。

　　陳一陳二站在小客廳的門口,，影子站在屏風(fēng)的前面，他都嘖嘖嘖地贊嘆了半天,，“這肖大人真是太厲害了,，虎苑的事情繁雜，他用幾天的事情就搞清楚,，整理明白了,，我還真是佩服他,。”

　　我翻了個身,，想繼續(xù)睡覺,，我是真心覺得很困倦。這感覺特別想那時候靜心師父塞給我一大堆經(jīng)書要抄,，可是我一點(diǎn)都不想做,，就只想睡覺。但是,，我又完全睡不著,，因?yàn)樾睦锟傁胫呀?jīng)書抄完才好。結(jié)果,，就是經(jīng)書也沒抄,，覺也沒睡好。

　　主廳安靜了片刻,，肖不修已經(jīng)來到了小客廳,，直接喊我：“肖小七，皇上就要來了,，你隨我去門口迎接,。”

　　“哦哦哦,?！边@種事情，我能逃得掉么,？我爬了起來,，打了個哈欠，盡量擠出了一個笑臉,，對肖不修說道：“大人真是太厲害了,，我其實(shí)一點(diǎn)都沒睡著，聽著大人井井有條的安排,，心里也是佩服得緊呀,。”

　　“少拍馬屁,，趕緊跟我走,。”肖不修還真是軟硬不吃,，在小客廳喝了一杯茶,，又吃了一塊小糕點(diǎn)，就立刻出去了。我趕緊跟著往出走,，絲毫不敢磨嘰,。

　　此時還沒有進(jìn)入冬季，但早晚已經(jīng)很冷了,。很多人都穿了厚衣服,，我看到有不少女眷都穿上了夾襖。顧寶兒站在廊檐下,，正在和相熟的貴女說話,，看到我跟著肖不修快步往出走,，沖我揮了揮手,。

　　我也沖她揮了揮手，肖不修橫了我一眼,，我趕緊低眉順目地繼續(xù)跟著他走,。“一會兒皇上會先逛一下虎苑,，你就不必跟著了,，可以去和顧寶兒說說話去?！?p>　　“哦,，為啥？”我有點(diǎn)好奇,，居然不需要我陪著,。

　　“珍禽猛獸雖說好看，但畢竟還是有危險(xiǎn)的,。我已經(jīng)稟明了皇上,，說你害怕這些東西，就不必跟著看了,。萬一真是出了事情,，我也擔(dān)心無法護(hù)你周全?！毙げ恍蘧尤徽f出了這樣一番話,，我又愣住了。

　　“哦,?！蔽也恢廊绾位卮鹚蛄颂蜃齑?，干巴巴地說道：“感謝肖大人的體貼,。”

　　“你知道就好,?！毙げ恍抟矝]有特別搭理我,，走得更加快了一些?！敖袢杖硕?，你自己多加注意?！?p>　　“好的,。”我忽然發(fā)現(xiàn),，肖不修對我的態(tài)度越發(fā)令人難以捉摸了,，到底是好呢，好呢,，還是好呢,？

　　有品階的官員都跪在了虎苑的門口迎接皇上的到來，那陣勢也是挺大的,，至少烏壓壓一大片人,，看起來也很是壯觀。肖不修還做了一些布置,，比如說那些相當(dāng)精神的禁軍侍衛(wèi)昂首站在在道路兩邊,，旌旗招展的相當(dāng)氣魄，更重要的是,，文武百官跪了一地,，當(dāng)皇上的車輦過來的時候，那一刻皇權(quán)的至高無上立刻就凸顯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覺得特挺可笑的。搞了這么大的陣仗,，花了這么多的錢,，把所有人搞得人仰馬翻，這其中還夾雜了不少人命的意外事件……到底圖什么呢,？

　　皇上下了車輦,，看了看這跪了一地的人，也沒有說話,，就直接在肖不修的引領(lǐng)下進(jìn)了虎苑,，按照他們的既定行程，開始在這里面逛了起來,。我聽說是有老虎,、獅子和狼，還有兩頭大象，以及十只鷹,。

　　但據(jù)說是出了老虎還算是活躍,，四五歲的樣子，其他的那些都在它們自己的年紀(jì)里算是“老年人”了,，根本沒什么活力,。皇上說是逛一逛,，大約也就是溜達(dá)一圈,，回憶回憶過去而已。畢竟,，這地方是先皇最喜歡逛的地方,。

　　跟著皇上的人里面，我看到了一個生面孔,。這人也穿了明黃色朝服,，只是那規(guī)格和樣式比皇上的龍袍差了一些。影子低聲跟我說：“這是皇叔,，先皇最小的弟弟，難得露面,，多數(shù)時間都是在他京郊的大宅子里住的,。只有在這個活動上能看到他，他喜歡這里,，并且愿意和皇上說說話,，聊聊之前的事情?！?p>　　信息足夠多,，我立刻也能夠想起不少關(guān)于這位皇叔的傳聞。比如他的名字應(yīng)該是月清,，是他的父親希望他能夠做個清朗之人,。他的琴棋書畫都相當(dāng)有水平，也曾經(jīng)在大月國做過攝政王,，很是威風(fēng),。后來，逐步把政權(quán)交給了皇上,，然后就算是退居二線了,。其實(shí)，他的年紀(jì)也不算大,，六十三歲,，除了胖一些之外，整體狀態(tài)都是不錯的。

　　不過,，我隱隱聽到過一個傳聞,，說是他私下里開了幾個黑賭場，搞了不少小動作,。當(dāng)然,，這也都是傳聞，我從來也沒有仔細(xì)聽過,，因?yàn)閺膩頉]有見過這個人,。

　　這一次見到之后，覺得這人還挺和善的,，站在距離皇上半步遠(yuǎn)的地方,，微微躬了腰，表示對皇上的尊敬,。只有當(dāng)皇上看了我一眼之后,，他才轉(zhuǎn)過頭來也看了我一眼，臉上依然是笑瞇瞇的,。

　　不過,，肖不修已經(jīng)走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繼而又引領(lǐng)者他們開始逛起了虎苑,。他們身后自然也是跟了一大群官員,，隊(duì)伍也挺長的。我就側(cè)身站在了一邊,，陳一陳二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前面,，做起了人墻肉盾，擋住了不少人的目光,。

　　“小七,。”秦驍?shù)穆曇?。我歪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大部分官員都已經(jīng)跟著皇上走，還剩下的就是不跟著去的人,，已經(jīng)慢慢散開,。秦驍隔著陳一陳二喊了我一嗓子，我沖他指了指廊檐下的一個背風(fēng)的角落,，“我們?nèi)ツ沁叞?。?p>　　秦驍今天也穿了御醫(yī)院的標(biāo)準(zhǔn)官服,，看起來也挺精神的,。他還特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容貌,，顯得更加一表人才，年輕有為,。顧寶兒已經(jīng)悄悄跟了過來,，看到了秦驍，都不禁怔了一下,，才說道：“這位就是御醫(yī)院新來的御醫(yī),？這么年輕？”

　　“見過顧小姐,?！鼻仳斕貏e客氣地沖顧寶兒行了拱手禮。

　　顧寶兒就更加愣住了,，問道：“你怎么知道我,？”

　　秦驍真是有一副好皮相，微微一笑居然讓顧寶兒有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眩暈,?！靶ば∑叽笕颂徇^顧小姐的名字，說是很喜歡和顧小姐一起說話的,。所以,，在下是有些印象的。剛才看顧小姐走過來的時候,，肖小七大人的侍衛(wèi)們沒有阻攔,，自然也就能夠猜出來顧小姐的身份了?！?p>　　“……”我站在一邊，居然沒說上話來,。這秦驍撩妹子的本事也是一流的,，我居然還小小地嫉妒起來。不過,，很快他就說道：“顧小姐,，我與小七大人有話要說，可否容我們說一會兒話呢,？”

　　這么和藹可親,，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顧寶兒早都迷得七葷八素,，只能是忙不迭地點(diǎn)頭，哪里還能夠反對呢,。秦驍又展露出了極為優(yōu)雅的笑容,，我覺得顧寶兒都蘇了,。

　　“咳咳咳，我與秦御醫(yī)說句話,，一會兒你再過來哈,。”我揣著手,，一臉的笑容看著顧寶兒,，顧寶兒極為識趣地立刻走掉了。

　　秦驍看著我,，也笑道：“這顧寶兒也是可愛的,，所以小滿才會與她交好吧？”

　　“也不算特別好,?！边祝覟槭裁从行﹦e扭呢,？我怎么了,？

　　“也對，只有小滿是最可愛的,?！边@秦驍實(shí)在是太會說話了，我的余光居然看到影子的臉都抽搐了一下,。

　　“咱們?nèi)バ】蛷d吧,，我在那里有很多好吃的?！被⒃番F(xiàn)在特別亂,，多人眼雜，倒不如讓秦驍去小客廳與我吃吃喝喝一番,。

　　“不用了,，我們就隨便走走說說話就好了，一會兒白御醫(yī)應(yīng)該還會喊我過去呢,?！鼻仳斁芙^了這個提議，說的也很有道理,。

　　“行吧,，那就隨便溜達(dá)一下，跟著皇上他們的后面,，我們走的慢一點(diǎn)就好了,。其實(shí)，虎苑我也沒來過,，也沒逛過呢,?！毙げ恍薏蛔屛腋麄児洌铱梢宰屒仳斉阒夜?，嘿嘿,。

　　還沒有走出太遠(yuǎn)，忽然看到顧寶兒和她的娘親站在廊檐下正在說著什么,，而她的娘親居然還哭了起來,。我側(cè)耳聽道顧寶兒正在說：“娘呀，何必呢,？爹爹就是這樣的人,，昨夜去了醉紅樓又如何？最終你才是正妻呀,！”

　　“你懂什么,？你爹說過：此生只愛我一個的?！鳖檶殐旱哪锟薜酶鼌柡α?，看來是剛才知道了什么事情才哭了起來。聽說這顧夫人也是挺得寵的正妻,，顧家的妾侍不多,，但對她很是尊敬。

　　“娘呀,，回去哭好不好,，這里，大庭廣眾之下,，也是不好的,。”顧寶兒跟了我?guī)兹?，已?jīng)開始有了大局意識,。

　　“有什么不好的？他都敢光天化日之下去醉紅樓,，我就不能生一會兒氣么？”顧夫人的脾氣上來了,，還挺倔的,。

　　我腳步?jīng)]停，繼續(xù)往前走,。這種家務(wù)事,，只能是他們自己處理，我們誰都管不了,。秦驍看了我一眼,，跟了上來,。“小滿在想什么,？”

　　“有沒有永遠(yuǎn),？有沒有一沉不變？”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虎苑的花園中,，還有幾株沒有凋落的花朵,，正在盡最后的努力綻放著美麗。我站在它們的面前,，盯著這份艷紅,，抿著嘴唇。

　　“小滿是不是想問,，一輩子能不能永遠(yuǎn)這樣,，不要有變化？可以永遠(yuǎn)在一起幸?？鞓?？”秦驍站在我的身邊，我們兩人的影子靠的很近,，似乎都要重疊在一起了,。

　　“可以么？”我問他,。

　　“可能么,？”他反問我，“一輩子太長了,，人總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的,。當(dāng)年心頭最美艷的花朵可能會變成一塊污漬，得到手的清冷之花又會凋謝枯萎,。如果能夠一起前行,，一起生長自然是好的。但是,，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都可能是變成了對方不喜歡的模樣，做了不喜歡的事情,，那么,，你還希望一輩子都在一起么？會永遠(yuǎn)幸?？鞓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