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們來審一審鞋子
林先生走近了床邊,，對著那個女人說：“我這里有個小姑娘睡著了,，她身體不太好,。你也湊合躺在這里一晚上,，明日再說吧,?！?p> 這女人依然坐在床上沒有說話,，但金千萬推門回來了,?！傲窒壬?，你回來了？這女人是誰？”
他這聲音還挺大,，嚇得我又往被窩里縮了縮,。“小滿,，別怕,，是我回來了?！?p> “你喊什么喊,？小滿剛睡下，別吵她,?！绷窒壬穆曇衾锍錆M了煩躁，“這大晚上你去哪里了,？留一個小姑娘在這里,，多不安全?！?p> “還好吧,，你那個小弟在門口守著呢?！苯鹎f的聲音小了一點,。“我就是回我那屋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想給小滿拿床被子,，但我發(fā)現(xiàn)我那屋里真的是什么都沒有。哎,，睡吧睡吧,。”
“這倒是,，我這被子的確是薄了一些,。”林先生也走到了床邊,，摸起了自己的被子,。都在這種情況下了，我也只好磨磨蹭蹭從被子里鉆了出來,，說道：“林先生,，你回來啦?！?p> “嗯,，小滿睡吧,。”林先生還算和藹,。
我看了一眼金千萬,，又想去看床邊坐著的女人。但我只能看到一道很瘦的黑影,，帶著頭巾,，完全看不清楚。我伸出手,，拉著林先生,，悄聲說道：“您能幫我一個忙么？”
“什么,？”林先生有點驚訝,。
金千萬已經(jīng)湊了過來，“什么事情,，我可以的,。”
“不要你去,，林先生去應(yīng)該是何事的,。”我死死拉住林先生的手,，“您去問問旺財,，他那天晚上究竟看到了什么？金滿山回屋之后,，看到了什么,？”
“你懷疑什么？旺財不是兇手,？”林先生想擺脫我的手,，但我抓的很牢固。
“他不是兇手,，但是他應(yīng)該是看到了兇手。明早,，我就要去告訴金大刀,，究竟誰是兇手。我只是希望您能再找旺財確認(rèn)一下,。我不管您什么時候去問,，當(dāng)然，一定要沒人的時候去問一下才好,。明日在大議事廳說這個事情之前,，請告訴我旺財說了什么就可以。”
“那我現(xiàn)在就去,?！绷窒壬鋈晦D(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個女人，“這是我女人,，讓她陪你一會兒,。”
我松了手,，淺淺笑了一下,，“沒事的，我不怕,?！?p> “我陪你的?！苯鹎f也說道,。
“……嗯，你去睡吧,?！蔽也皇呛芟氪罾斫鹎f，就重新又躺進(jìn)了被窩里,，屋里人多了,，似乎就暖和一點點，我也有了困意,，漸漸睡了過去,。夢里總有個女人喊我的名字：“小滿，小滿,，你去哪里了,？真是一點都不乖！”
沒睡多一會兒,，就被金元寶的大嗓門給喊醒了,。他大力推開了林先生的房門喊道：“第三天了，兇手是誰,？”
林先生已經(jīng)一步從地鋪上躍起,，站在門口滿臉的不悅，“大少爺這樣就無禮了吧,？”
“林先生,，這可是我爹要我過來問的。我二弟尸骨未寒,，可不能這樣無休止的等下去,?！苯鹪獙毣觳涣摺?p> “金元寶,，你大呼小叫什么,？”金千萬也爬了起來，直接推了金元寶一把,，兩個人又扭打了起來,。
嘖嘖嘖，這真是熱鬧,。
我躺在被窩里側(cè)著身子看著他們,，背后倒是暖暖的，有個人靠著我也躺著,，一動不動,。我是想轉(zhuǎn)過身去看看的，但是左肩疼得厲害,，我也不能轉(zhuǎn)過身去,，就干脆抱著被子坐了起來。咦,，被子都是我一個人蓋的,，這個林先生的小嬌娘沒有蓋被子么？
金元寶和金千萬又打得厲害了,，林先生把他們趕到了外面,，生怕他兩把屋子里的東西打壞了。這種局面,，也讓我根本顧不了那么多,，忍著疼下地走到了門口，大聲說道：“行了,，別打了,，等我洗個臉就過去。放心,，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殺了人，就要死,！”
看到我這么足的氣勢,，金元寶也松了手，他武功可比金千萬強(qiáng)太多了,。金千萬又是極為狼狽地站著，他倒是學(xué)著我的話,，也重復(fù)了一遍：“殺了人,，就要死,！”
匆忙洗了洗臉，我還特別整理了衣衫和頭發(fā),，讓自己顯得精神又好看,。金千萬亡母的這件明霞錦衣裙也真是好看，我都很不好意思合衣而睡,，生怕給褶皺了,。但是，我后來發(fā)現(xiàn),，這件衣服極為挺闊,，即便是久坐或者躺下，都不會有折痕,?？雌饋恚昧献拥拇_是可以的,。
和林先生一起走去議事廳的時候,，他低聲問我：“小滿，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哪里不舒服么,？”
“沒事，沒睡好,?！蔽覊旱土寺曇魡査巴斦f什么了,？”
“說得不多,，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說兇手是……”林先生指著已經(jīng)迎面走過來的熊哥,。這熊哥看到林先生之后,，特別直接地問道：“林先生，聽兄弟們說,，你半夜帶了個女人回來的,，還直接砸開了寨門，這不合規(guī)矩吧,？寨主很不高興,，要寨規(guī)伺候呀?！?p> “悉聽尊便,。”林先生還挺不在乎的,。
“害,，也不是我說您,，您這個年紀(jì)也的確應(yīng)該有女人的，但這個半夜找個女人上山,，咳咳咳,，未免也是著急了一點吧?！辫b于林先生在寨子里的地位,，熊哥還是客氣了一些。
“不行么,？”林先生一臉的肅殺之氣,，搞得熊哥往后退了半步，才說道：“沒事沒事,，兄弟也就是說說,，林先生別見怪哈?！?p> 他讓出了一條路,，林先生護(hù)著我走進(jìn)了議事廳。這個時候,，還真是金盞山上的大場面,，除了金大刀在上座之外，還有不少很是粗獷的男子黑壓壓站得滿滿的,，應(yīng)該也都是這個寨子里的人物,。至少，余靜被押進(jìn)來的時候,，沖著其中一個矮胖的男子哭喊道：“爹呀,，我沒殺人啊,！”
這男人看了一眼她,，甕聲甕氣地說道：“閨女，爹在這里呢,！”
二少爺金滿山的尸身就放在了一塊木板之上,，蓋了一塊白布。邊上站了一個老男人,，估計就是那個何叔,。酒鬼旺財半躺在一旁，臉上還是有血在流,，估計是剛才又挨了一頓揍,。
輪到我出場了，我還算是鎮(zhèn)定的?？戳丝赐敽陀囔o,，才說道：“不需要再審這兩個人了，我今天要審一審余靜床底下的鞋,。這鞋在誰哪里呢？拿出來吧,！”
聽到我這么說,，全場的人都愣住了。金大刀直接吼了出來：“你要做什么,？玩你老子,！”
大議事廳里也嗡嗡的響起了議論聲，很多人都看著我,。我說不怕,，那也真是不可能的。不過,，我還是能夠控場的,，“我是來審案的，我要做什么你無須管,！”
“你,！”金大刀真的很生氣，幾步就跨了過來,，看來是想要揪著我的脖領(lǐng)子,。不過，他真的走到我的面前時,，忽然就停住了手,。看著我,，眼神里有了一點點躲閃,，然后把手又縮了回去?！皟词值降资钦l,？”
“那也要審案呀！”我揣著手,，還是略略抖了抖,。林先生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身邊，雙手搭在了金大刀的肩膀上,，還帶著他往后退了兩步,，才說道：“金寨主，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稍安勿躁,，不妨聽聽這個小丫頭能審出什么案子來,。要是審不出來，也就是一刀的事情,，不費力氣的,。回頭,，咱們再多找?guī)讉€人給二少爺陪葬,。”
金大刀還是很聽林先生的話,，直接“哼”了一聲,，又轉(zhuǎn)身問向眾人，“那雙鞋呢,？拿出來,！”
何叔從二少爺尸身旁邊找出了這雙鞋，因為是證物,，他一直保存在尸身旁邊,，也并未有什么損壞。這雙新鞋就丟在了大議事廳的正中央,，看著也挺怪異的,。我走過去又確認(rèn)了一下,，輕咳了兩下才說道：“你可知兇犯是誰,？”
這雙鞋自然是不能回答我的，其他人又嗡嗡地說了起來,。
“看見這么多人,，你有點怕對不對？沒關(guān)系的,，跟我說吧,，我得把兇手找出來，繩之以法才對,。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對不對,？”在這種土匪窩里,，我說話的口氣也要豪氣一點點的。不過,，我這個氣勢拿捏得還是不太足,，因為有人已經(jīng)笑了出來，好幾個大漢都在說：
“小丫頭，別裝腔作勢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要是認(rèn)慫呢，大爺還幫你和寨主說一聲,，你就陪我一晚,。”
“人家哪里愿意陪你??？怎么也要先陪寨主的?！?p> “懂個什么，瞎鬧,！”
反正是說什么的都有,，我想了想，就問一旁的金寨主,，“咱們上刑吧,，把這雙鞋揍一頓，狠狠地揍一頓,，它就會說了,。”
“……”金大刀估計都被我這話氣得說不出來什么了,，怒目相對,，估計撕了我的心都有。林先生也皺著眉頭問道：“小滿,，這不是讓你胡鬧的時候,，趕緊說誰是兇手?！?p> “真的是要這雙鞋說的,，咱們要審審它呀?！蔽乙矝]在怕的,，“有沒有人出來一下，把這雙鞋狠狠地揍一頓,。它一定會說的,！信我！”
“打,！”金大刀直接揮手,，立刻就有幾個漢子上前來。他們手持長棍，不過,，這么多人對付一雙鞋,，也的確可笑了一些?！耙粋€就成,，你們上來這么多干嘛？打鞋,！”金大刀又補(bǔ)充了一句,，這幾個人才商量了一下，有一個身材瘦削的漢子持棍真的啪啪啪地打起了這雙鞋,。
“使點勁,！”我在一旁看著，還指揮起來,，“打中心一點,，對對對，再打打腳掌這里,，對對對,，使點力氣，對對對,，打鞋底,。”
眼瞅著從塵土飛揚(yáng),，到棍棍打中,，這雙鞋漸漸也因為這樣的暴力而面目皆非起來。重點是,，鞋幫鞋底分離,，鞋底層層分崩離析。
“好啦好啦,，可以招啦,！”我喊了起來，讓這漢子住手,，“大哥,，你去瞅瞅，應(yīng)該是招了,?！?p> “什么？”這漢子一臉的蒙圈看著我,，又看了看地上的鞋子,。他動作也是快,，直接把鞋底撿了起來，這上面有圖案,，也有字,。“我不認(rèn)字,?！?p> “我有教過你們呀！”林先生皺著眉頭,，“自己的名字總是會寫的吧？”
“那倒是會的,，但這幾個字我也不認(rèn)識呀,。”這漢子還真是挺老實的,。林先生快步走了過去，拿過了鞋子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著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轉(zhuǎn)過頭看了看那個持棍的漢子,，皺了一下眉,。
“林先生，你給大家說說唄,，這兇手,，這兩個兇手是誰？”我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原地,。
“武大熊，余靜,?！绷窒壬蠲值臅r候，還舉起了手中的鞋底,，那上面繡著這兩個人的名字,，還有一雙鴛鴦戲水。
“什么,？”很多人都喊了起來,，金大刀更是直接從林先生手里奪過了爛掉的鞋子,，瞪大了眼睛看著。不過,，估計他也不太識字,，因為拿顛倒了。
“金寨主,，你快去抓武大熊呀,！”我指揮他干活，“你可別讓他跑了,?！?p> 此時此刻，這個武大熊,，熊哥還真的有要跑的意思。金大刀雖然年紀(jì)大了,，但反應(yīng)還是快的,，立刻吼道：“抓人！”
他的親隨還是可以的,，已經(jīng)直接沖了過去，把那個熊哥直接掀翻在地,，雙手背剪捆了起來,。不過，大議事廳里又亂了起來,，人多就是不好，更有看熱鬧的一堆人湊了過來,，就更是亂糟糟的,。
金千萬這個時候不知道去哪里了，林先生倒是一直站在我的身旁,，金大刀也沒有離開太遠(yuǎn),。他看著我，粗聲粗氣地說道：“說,！為什么是這兩個人,！”
“我來說個故事哈，雖然我來這里才幾天,，但是也算是搞明白了一個故事,。”我看了看這三個被捆起來的人,，以及還有一個要跑過來沖我大吼的四寨主余靜的爹,。但此時,，那個對鞋子行刑的漢子持棍子站在了我的身邊,，還有幾個剛才也想過來打鞋子的漢子也都圍在了我的周圍,。我應(yīng)該也算是安全的,，所以倒是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
“故事不復(fù)雜,，或許你們都知道,。二少爺金滿山，武大熊熊哥,，以及余靜都是青梅竹馬的朋友，余靜貪慕二少爺在金盞山中的地位,，說不準(zhǔn)還對余靜說過,，如果她爹四寨主能夠幫襯他，他也有可能做下一任寨主的,。余靜一想，自己有可能做寨主夫人,，也是開心的,，就放棄了自己喜歡的熊哥，投入到了二少爺?shù)膽驯??！蔽艺f道這里的時候，余靜已經(jīng)變了臉色,，大聲喊了起來,，“你胡說！誰要做寨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