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今說我在公司安排的健身課上鎖骨斷掉,,是因為我自己的力量,,和那個婦人對抗導(dǎo)致的,或者是我的骨密度有問題。
從一開始最基礎(chǔ)的壓肩,,那個婦人就不同于其他健身教練的點到為止,,不但長時間的接觸我的身體,,還用遠超對付一個正常人的力量向下按,,似乎在試探又似乎在實施,力量大到我擔心胳膊會脫臼,。她在上課前就說不同于普通的健身課,,她施加的外力會稍大,但這已經(jīng)不是稍大的問題了,,那么明顯的那股發(fā)狠的勁兒,,我竟然沒引起絲毫戒備。
后來她干脆讓我趴在地上,,雙手抱頭,,雙肘向兩邊張開,已經(jīng)這樣明目張膽了,,也并不覺得危險,,乖乖照做,她從后面抓住我的肩膀,,讓我沒有一點可借力的地方,,只能由著她擺弄,就在把我上半身抬離地面老高的位置,,突然感覺到她在我右肩從后發(fā)力,,緊接著肩膀中央的劇痛讓我哎呦一聲,整個身子條件反射一般的耷拉下來,,頭也垂下,,她讓我坐在旁邊休息,我疼的直冒虛汗,,嘴唇哆嗦,,卻一聲不吭,像傻子一樣,,不敢相信我剛才遭遇了什么,,還在進行不承認疼就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自我洗腦。
每當肩膀不舒服的時候就忍不住自責,,是我先不懂得保護自己,,為什么總要以自己的感性去衡量別人,,有些人真的就像沒有情感的機器,,她們不知道生命的價值和他人的痛苦,,可以輕松的把一個大活人的鎖骨硬生生的掰斷,就像掰手里啃著的肉骨頭那么理所當然,,心理素質(zhì)好到?jīng)]有波動,,毫不愧疚的去傷害。不過這個機器當真好用,,力量的爆發(fā)和勁道,,都恰到好處。
一同去的同事被我的臉色嚇到,,讓那個婦人過來看看,,說我的臉瘆白,嘴唇也紫了,,我說疼的厲害,,她抬起我的右臂,以肩膀為軸,,不停的往前往后的畫著大圓,,直到把骨頭斷面搖錯位,斷骨刺出皮膚突出來為止,,她說一點事沒有,,多這樣轉(zhuǎn)圈活動活動就好了。在搖的過程中,,我?guī)缀跆蹠炦^去,,虛弱的抖著。
我也希望沒事,,只想回家,,依然不愿意面對現(xiàn)實,想著也許睡一覺起來,,就什么都好了,,像之前摔得動不了的腰,第二天依然可以走著去上班,,走不動的肚子疼和頻繁暈倒,,也都一次次的抗過去了,我挺過了那么多以為過不去的傷和痛,,怎么可能翻在一個小陰溝里,,我不相信。
但同事說不對,,骨頭的斷茬已經(jīng)很明顯的突出來了,,不是休息可以解決的了。
去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不能正常走路,,可能因為那婦人拉著我的臂膀搖的時候,,斷骨還劃開了周圍的肌肉組織,,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傾斜著,像是瘸了,,右臂因為中間沒了支撐,,很沉重的墜在身體旁側(cè),一下子比左臂長出了許多,,我想把右臂抱起來,,可稍微一點移動都會疼的錐心刺骨,只好由著它垂著,,把斷掉的空隙拉開的更大,。
有人建議復(fù)位用石膏固定,同事卻按照上面的吩咐不由分說的把我拉到一家三甲醫(yī)院,,竭力說服我做手術(shù),,呂玉和海皮過來,他們作為派過來的代表,,冷靜而克制,。面對我這個受害者,更像是要過來確認些什么,。
手術(shù)中我休克在手術(shù)臺上,,不知道是醫(yī)療事故還是有意為之,也不清楚是麻醉劑過量還是我對麻醉劑過敏,,因為休克的全過程被抹去了,,郭二淋也來了醫(yī)院,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讓三甲醫(yī)院篡改我的手術(shù)病例,,我的肩膀皮膚依然是麻的,直到現(xiàn)在,,摸起來總像隔著層什么,,就像摸得是別人的皮,但皮下是我的肉,。一個好心的換藥大夫提醒我,,有可能是麻醉過敏導(dǎo)致的休克,拆鋼板再動手術(shù)的時候要注意,,我說休克,,小寒說沒有,她警覺的問誰告訴的我休克,,看來她們沒想到還有漏網(wǎng)的,。
到最后,從醫(yī)院到等在手術(shù)室外的同事,,都不承認我曾休克,,那些剛蘇醒時還在進行的搶救過程成了我的臆想,,手術(shù)后的虛弱說明不了什么,監(jiān)護儀和氧氣罩也說明不了什么,,手術(shù)時長更說明不了什么。
從沒和我說過私事的老玉,,也受托專門打來電話,,告訴我鋼板不用拆。是有什么秘密怕被發(fā)現(xiàn)嗎,,我也真的不想再躺在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瀕死感和火燒一樣徹夜刺骨的疼痛讓我不敢,那塊鋼板和一排鋼釘永久的留在了我的身體里,,可它們熱脹冷縮的幅度似乎并不與我的血肉同步,,脹痛和不適常常發(fā)生,不免又后悔怎么就不能再冒著生命危險去做一次手術(shù),,讓我以后的人生總因為這骨頭上的異物想起那么多的悲傷,。
小今第一時間趕到醫(yī)院看我,我正因為要動手術(shù)害怕的掉眼淚,,身上又要多一道疤了,,一邊說一邊克制不住的滾下淚珠。小今撲哧笑出來,,一直憋著的高興還是沒忍住,。做完手術(shù),小今又來看我,,滿臉春色的問我是不是性冷淡,,不知道為什么這么興高采烈的想起問這個問題。一邊有人嘲笑我是性冷淡,,一邊有人說我是變態(tài),,一邊有人宣揚我萬方的儀態(tài)。
手術(shù)的幾萬塊錢完全由公司新上的商業(yè)保險報銷了,,準備工作并不止這些,,還有拐了很多彎塞過來的表妹,還有被洗腦了幾年的親戚,,連顧不上關(guān)心,,忽視了的親弟弟也在那幾年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揮舞著大旗,揭發(fā)我的種種“惡行”,。
手術(shù)之后又下樓梯崴了腳,,挺厲害的,腫的腳踝成倍的粗,,幾個月動不了,,阿黃知道后,,嘴角上揚的說肩膀骨折過了,人的平衡感就差了,,摔跤是必然的,。
悲傷不會消失,但它確實會隨著時間慢慢變淡,,哪怕鎖骨依然隱隱作痛,。
這件事之后,有人批判那些批判我的親朋好友,,號召大家一起來助我,,為繼續(xù)進行不正當?shù)那址刚业搅撕侠淼闹С趾脱谧o。周圍的人都一反常態(tài),,認識不認識的,,以前聯(lián)系不聯(lián)系的人都開始蜂擁而來,只是他們帶著一種拯救我的態(tài)度,,拯救故事中的人物,,那個人物除了和我同名,似乎沒了太多相似之處,,我被捧到了天堂又被扔到了地獄,,強烈的反差調(diào)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我百口莫辯,,干脆不言語,。錦上添花和落井下石的,往往都是同一批,。
有教育我不要嫉妒的,,因為作為人類不應(yīng)該沒有這種情緒,只是從小到大,,被乙肝的恐懼泡大,,對自己身體的在意遠大于別人,我連嫉妒的動力都沒有,,離婚后時不時出問題的各種癥狀和周圍翻天覆地的變化,,讓我措手不及,我沒多余的心力去顧及其他,,我一直在被動承受,,我的精力都浪費在了內(nèi)耗上,耗在到底是我想多了還是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的糾結(jié)中,。但從大家的不忿里,,慢慢明白了自己居然可以被嫉妒,尤其越熟的人。
有教育我要自愛的,,只不過我不自愛的形式和內(nèi)容與聽來的不一定相符,。不對癥只會讓我懷疑到底是誰病了。如同以為我理解她的同事,,我一點也不理解為什么會喜歡上有婦之夫,。還有那些被夸張賦予的才情和心機,我其實并不擁有,,作詩的人,,我也并不喜歡,連水旦木都被逼著給我賦詩一首,,不禁想,他是想作古嗎,?我喜歡的詩人,,比如李白杜甫白居易……都不在了的。還有,,那些動物身上的原始品質(zhì),,以及種種太個性的行為,可能很多接近我的人都具備,,但我并不是他們的同類,。
現(xiàn)實中的我,著實讓好事者失望了,,滿足不了一些人的重口味,,我也并不喜歡周圍都是因為各種傳聞而想要接近我的種種試探。我只想要一個正常的環(huán)境,,周圍有一群正常的人,,不會突然又強迫的要和我零距離的掏心掏肺。
不管房子是買的還是租的,,不管網(wǎng)絡(luò)是公共的還是有密碼的,,不管運營商是移動還是聯(lián)通,不管我去的地方是南方或是北方,,那都是屬于我的隱私,,是我的地盤,我的家,。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虛擬,,我沒有賦予任何人權(quán)力,可以私自闖入,,可從我用微信開始,,東西和記錄被專業(yè)團隊翻了一遍又一遍,或篡改或嫁接或斷章取義,我不知道這是單純的獵奇或是控制欲,,或是要以高高在上的審判者自居,,再或者為了尋找證據(jù),自我安慰的說是保護而非侵犯,,總有人覺得是我的誰,,要代替我而活,不管是不是被利用,,不管真相是怎樣,。
呂玉一邊說我可憐,一邊講她的悲慘,。說我受的這點不公平算得了什么,,她一邊皺著眉搖著頭,一邊回味,,她們經(jīng)受的那些,,才是真冤屈,感覺像是她們的祖宗八代都被釘在了恥辱柱上,。似乎她的道理,,只是我經(jīng)受的苦難太少,她們需要人為的給我增加一些,。
她說我離婚那點事又算什么,,起碼房子痛痛快快給了,她離婚的時候,,前夫在她動手術(shù)下不了床的時候還要搶房子,。她一邊鄙視的看著我,一邊說她離婚的轟轟烈烈,,當機立斷賣了原來的房子又重新買,,在這個城市她有兩套大房子,她的媽媽都替她發(fā)愁那么多錢怎么花,。她問我為什么搬出來,,我說兩居室一個人住太大,她說她一個人住三房,。我骨折又崴腳,,她說她剛流產(chǎn)且手指被剁。
她不斷的帶著不屑說我真可憐,,卻又時時刻刻說她更可憐,,說我太過順遂,說她自己如何遇事有謀略,,我不知道她是想消費我的同情心還是讓我崇拜她,,我該可憐她還是膜拜她。
我變成了一些人確認自己價值的工具,她們需要貶低我才能自我感覺良好,。對于那些把自尊建立在自己優(yōu)越性之上的人來說,,我的幸福和快樂才是他們耿耿于懷的事。
原來不幸和幸運是相對的,,不幸者必須找個更不幸的人,,并對這個倒霉蛋關(guān)愛施舍,才會油然生出優(yōu)越感,,才會瞬間變成個幸福的人,,為了這幸福感和優(yōu)越地位,她們不得不制造一些倒霉蛋,,一切終極的迫害,,實際上大部分人無緣無故,只為制造尊與卑的懸殊,,只出于對良好感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