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敬之即可
聽聞此言,徐松赫然一怔。
皇帝老頭明明給他們下了命令,,讓他們一定要護(hù)住魏升的性命,怎么又會派人刺殺與他,?
難道說老頭子突然變卦了?
可是刺殺魏升對于大夏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老頭子到底抽的什么風(fēng)?
看著宋書沉默不語的樣子,,徐松心中知道那是大哥刻意在考校他,,幾番思索之下,似乎是抓住了些許頭緒,,開口道:
“我明白了,,此人雖是大夏子民,但卻不是皇帝老頭子派來的!”
徐松言語一頓,,試探的看向面無表情的宋書,,見對方毫無反應(yīng),心中有了幾分地氣,,繼續(xù)開口說道:
“大興與大夏邊境時有摩擦,,此人應(yīng)當(dāng)是家中親人在戰(zhàn)爭之中不行罹難,故而特意來此尋仇的,!”
“這也就解釋的通,為什么如此明顯的陷阱,,那幾人卻沒有發(fā)現(xiàn)了,,因為他們已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只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大哥是如何辨別出此人是我大夏之人的,?”
徐松說完,眼神之中透露著洋洋得意,,高高的仰起頭,,盯著宋書,像是一個等待老師表揚的孩子,。
宋書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你可知道你為何有四品武夫的修為,卻只能在錦衣衛(wèi)之中擔(dān)任最底層的職位,?”
徐松尷尬的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回道:
“可能是我為人太剛真不阿,不知道虛與委蛇,?”
宋書瞪了一眼這個看起來精明,,實則憨頭憨腦的二弟,怒聲道:
“你的意思是我陰險狡猾,,只知道溜須拍馬,?”
徐松一愣,連忙揮手道:“大哥,,我哪敢啊,,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p> 看著自家二弟,,明明在武學(xué)上頗有造詣,卻是這般榆木腦都,,宋書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且問你兩個問題。”
“大哥你問,?!?p> “你說那人是在戰(zhàn)爭之中失去了親人,故而憤怒之下前來刺殺魏升,,可他刺殺魏升的動機在哪里,?”
聽到大哥的問話,徐松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還能有什么動機啊,,報仇啊,!”
“報仇為何不找那大興的皇帝,?”
“皇帝難殺啊,!”
“那為何不找那些挑起爭端主張與我大夏開戰(zhàn)的激進(jìn)黨派的官員,?”
“額……”
“再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不找那些官員,,那些邊境之上的士卒,,以他五品武夫的修為,豈不是可以隨意殺之,,你近來可有聽到邊境有武夫爆發(fā)沖突的消息,?”
“沒有……”
“所以一個尋仇之人,為何要來刺殺一個一力阻止兩國開戰(zhàn)的魏升,?”
“這……”
聽到宋書的質(zhì)問,,徐松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那本來覺得有理有據(jù)的猜測,,竟是連跟腳都站不住,。
“那大哥的意思是?”
“我在錦衣衛(wèi)之中,,不止調(diào)查過百官名冊,,京城之中所有記錄在案的軍伍士卒,每個人的體態(tài)容貌,,都牢牢記在腦中,,這也是為什么我能知道此人是我大夏之人?!?p> 徐松心中震撼,,大夏京城士卒起碼有好幾萬,大哥竟然將這些人都記住了,!
“大哥的意思是,,此人是我大夏的軍人,?”
宋書點了點頭,眼神凝重,,開口說道:“沒錯,,雖是過了幾年,體態(tài)容貌有了些許改變,,但是我可以斷定,,他就是京城禁軍伍的千夫長,黃西山,?!?p> 徐松面露疑惑,他不懷疑大哥會認(rèn)錯人,,但是這件事情太過古怪,,忍不住發(fā)問道:
“大哥,我不理解,,他既然是皇帝老頭的人,,又怎么會來刺殺魏升,?”
宋書心中對那黃西山頗有憐憫,,他此番來京城之中,根本就不是為了刺殺魏升,,而是前來赴死,。
“魏升此人,手段高明,,城府極深,,短短三十年時間,便爬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之位,,你可知道是為何?”
徐松眼睛一亮,,他對魏升的背景也做過細(xì)致的調(diào)查,,這個問題,他終于可以答得上來了:
“大哥這個我知道,,那魏升的婆娘乃是吏部尚書的女兒,,也正是因為有此等背景,他才能一路高升,!只是聽聞自從他坐上宰相之后,,便和那吏部尚書的關(guān)系逐漸惡化,如今甚至有傳言已是老死不相往來了,?!?p> 宋書看著街道之上的士卒們清理著現(xiàn)場,不過短短幾分鐘,街道之上便恢復(fù)了繁華景象,,好似先前那些血肉橫飛的殘忍景象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魏升雖然晉升極快,但也因此留下了極大的隱患,,派喜不深,,根基不穩(wěn)?!?p> “前段時間他遭遇刺殺,,干脆終日躲在宰相府之中,連上朝都不曾去過,,至今已是快有月余時間,,在此期間,朝堂之上的官員更是對魏升口誅筆伐,,說他與我大夏私下勾連,,故而才會一直阻撓著大興與大夏開戰(zhàn),如今便是皇帝也對他已是心生不滿,?!?p> 聽到宋書的話,徐松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要讓他說出來,,卻也覺得那感覺模模糊糊,捉摸不透,。
看到徐松這副模樣,,宋書也不再賣關(guān)子,繼續(xù)說道:
“魏升此次出府,,更是要借著這次機會,,重新奪回朝堂之中的位置,而如今對他非議最大的,,便是他與我大夏的關(guān)系,!”
徐松眼睛一亮,終是明悟了過來,,脫口而出道:
“大哥的意思是,,這是我大夏配合魏升演的一場戲,就是演給大興的皇帝和那些百官看的,,從而讓魏升擺脫勾結(jié)外敵的污名,!”
宋書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有些沉重,。
“沒錯,,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在眾人看來如此明顯的陷阱,,黃西山卻會不管不顧的沖上去,并且一直叫囂著大夏的名號,?!?p>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為了殺死魏升,他知道他的任務(wù)是什么,,會帶來什么后果,,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這么做了?!?p> 徐松眼神復(fù)雜,,看向那人來人往的街道。
繁華的景象之下,,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忠骨,。
那化作血沫的黃西山已是不知道飄散到了何處,仿佛從未來過此地一般,。
“大哥,,若是換做是你,你會怎么選擇,?!?p> 宋書面無表情,過了半晌才悠悠開口,,卻是沒有正面回答徐松的問題:
“敬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