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幾天,，黎宇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漸漸恢復(fù),，只是距離先前那種超越人類極限的狀態(tài)還差得遠(yuǎn)，也就是堪堪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平,。

　　五天之后他的身體就恢復(fù)了許多,，不太劇烈的跑跑跳跳沒問題了,。不過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還需要臥床靜養(yǎng)，因此也就沒有亂動,，大多數(shù)時候仍然躺在床上,，拿著平板，逛論壇,。

　　法師協(xié)會的官方總論壇,，無疑是極好的信息來源渠道,，讓他得以惡補許多新時代的常識。

　　比如,，全協(xié)會三百多萬法師,，其中一大半的父母都是上一輩法師。從神國的統(tǒng)治范圍跑出來,，登上法師城,，自己努力學(xué)習(xí)通過考試拿到入學(xué)資格的人，只是少數(shù),。而且在這些人里,，能夠一次性通過考試的更是極少數(shù)。

　　因此,，當(dāng)希萊麗婭一臉沮喪地回來時,，黎宇一點都不驚訝。

　　他安慰道：“沒關(guān)系,，第一次考試沒過很正常,，就當(dāng)是積攢經(jīng)驗，下次加油吧,?！?p>　　少女蹲了下來，趴在床邊,，悲憤道：“我總分就差兩分啊,，兩分！”

　　黎宇：“那確實是運氣有點差……話說,，瑪莎不是和你一起考的嗎,？她過關(guān)了嗎？”

　　希萊麗婭抬起臉來,，目光里似乎有了些許安慰：“她也沒過,，而且分?jǐn)?shù)比我還低一些?！?p>　　“所以這很正常,。對了，我待會要出門一趟,?！?p>　　聽他這么說，希萊麗婭不由蹙眉,，擔(dān)憂道：“不是說了要臥床靜養(yǎng)嗎,？”

　　黎宇拿起手機：“靜養(yǎng)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出去一趟問題不大,。而且之前答應(yīng)了一個朋友,，稍微有點事,。”

　　希萊麗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更擔(dān)憂了：“你要見的是艾拉嗎,？”

　　黎宇搖了搖頭：“是學(xué)院里的一個學(xué)徒?！?p>　　他沒有撒謊,，因為他要見的是恩戈洛，確實是學(xué)院里的學(xué)徒,。之所以不挑明,，主要是因為恩戈洛拜托過他，不要把染上梭茉這事告訴別人,。

　　而今天,，黎宇就是去幫恩戈洛戒除梭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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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黝黑瘦小的中年男人,，被綁在床上,，幾乎動彈不得。他穿的衣服很寬松,，里面還加了一層厚厚的紙尿褲,。

　　黎宇站在門口望著他，說道：“我把你鎖在這里,，你碰不到梭茉也只能忍著,。這種戒斷的方法比較干凈徹底，而且有我盯著,，也不會出生命危險……但是會很痛苦,，你想好了嗎？”

　　恩戈洛已經(jīng)被塞住了嘴巴,，只能躺在那里,，輕輕地點了點頭。

　　黎宇笑了一下,，然后出去關(guān)上了門,。

　　恩戈洛放松身體,，仰面朝天躺著,，望向潔白無一物的天花板。

　　他上一次嗑梭茉就是今天早上,，用掉了最后的那點粉末,。存貨耗空，他也無處再買了,，因為巴別塔城里普通法師能找到的藥販子,，全都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jìn)了監(jiān)獄,。況且就算還能找到藥販子，他也沒法買,，因為賬戶里的貢獻(xiàn)點早就用光了,，還欠著黎宇兩千多呢。

　　這事實在太費貢獻(xiàn)點,，他這種學(xué)徒的賬戶根本撐不住,。

　　距離上一次嗑梭茉，已經(jīng)過了五六個小時,，癮就像蟲子,，漸漸生長出來，在他的身上開始爬,，爬……

　　越來越明顯的癮頭,，讓他渾身難受。他只能扭頭看向別的地方,，試圖轉(zhuǎn)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可是窗簾早就拉上了,，并不寬敞的房間里除了這張床也沒有別的擺設(shè),。

　　當(dāng)然，房里有衛(wèi)生間,，不過通向衛(wèi)生間的門也是關(guān)著的,。

　　恩戈洛繼續(xù)盯著空蕩蕩的天花板。

　　他感覺身體里有千千萬萬的小蟲子在爬,。那些蟲子,，一開始像螞蟻，

　　他扭來扭去,，在床上扭得像一只巨大的蛆蟲,。

　　他翻過身，把臉埋在枕頭里,，這才發(fā)現(xiàn)枕頭早已被自己的汗水打濕了,。

　　他轉(zhuǎn)回身，掙扎著試圖坐起來,，突然就看到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

　　他的兒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洛卡……

　　他想叫出兒子的名字,，可還是發(fā)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聲音,。只看到兒子一步步接近，面帶絕望，說出了自己記憶中最后的那段話,。

　　“爸爸,，你可以幫我保管這本書嗎？如果我被牧師抓走的話,，我希望你知道是因為什么,。我想離開這里，我想要去傳說中的巴別塔……”

　　他記得,，他的兒子早已被那些可惡的神職者抓去,，亂槍打死，和其他幾個‘惡魔崇拜者’一起埋在沒有墓碑的墳坑里,。而他只能捧著那本《法師常識第三版》踏上逃亡之路,。為什么已經(jīng)死去的孩子會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兒子走近了,。

　　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衣衫襤褸，身上布滿血窟窿,，還在往外滴血,。的形狀。

　　恩戈洛不知道自己該往后躲,，還是主動抱上去?，F(xiàn)實和虛幻的邏輯在腦海里交織成一團亂麻，把他死死困住,，全世界仿佛都化為了虛無,。

　　兒子走得更近，來到了左側(cè)床邊,。

　　兒子的胸膛上,，又冒出了一個腦袋。

　　那是安德烈的臉,。

　　安德烈叼著個酒瓶,，瓶口插了一朵潔白的梭茉，嘴巴幾乎不能動,，卻發(fā)出了清晰的聲音：“來啊,，如果沒有享受，生命還有什么樂趣呢,？”

　　恩戈洛嚇得回了魂,，連忙往右邊使勁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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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宇背靠著墻壁，盯著手中的平板,。

　　平板屏幕里,，恩戈洛的房間依然空無一物,，但他似乎在躲著什么,，往床邊上使勁扭,，還不停發(fā)出“嗚嗚”的哀鳴聲。

　　黎宇嘆了口氣：“幻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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