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邵回了教室寫作業(yè),,晚自習才上到一半,。
唐牧之回了寢室,,把新衣服褲子和在文化館“買”來的六本經(jīng)書扔到床上。光邵說這六本經(jīng)書買來是送給他看的,。
唐牧之放完東西準備回教室,,結(jié)果被教導主任逮到了,告訴了他班主任張濤,。
晚上,,唐牧之在寢室里看書,杜秉乾又在樓道抽煙,,小胖有個收音機,,其余的幾人就在一塊聽音樂。
寢室里飄來淡淡的煙味,,這時收音機里放出了beyond的《海闊天空》,。有幾人用鋼筆敲著木頭桌子打著節(jié)拍,清唱起來,。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
懷著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
可會變(誰沒在變)
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
心里愛(誰明白我)
……
唐牧之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他的童年,他的人生,,在二十四歲那年被中斷了,。
來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時代,成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早已失去生為人的感情了,。可就在昨天他發(fā)覺體內(nèi)生生不息的陰陽炁,,就在今日聽著beyond的歌,。他突然感到自己好開心。
他不再是被過去束縛住的奴隸了,。他想努力去修煉炁,、他想登上異人界的頂點、他想見這個世界的馮寶寶,、想和不知生死的無根生大口喝酒,、想和馬仙洪聊聊世界眾生、想挽救陳朵悲慘的命運……
他想活的輕松一點,。
夜間靜坐,,神清氣爽。
第二天,,唐牧之坦白告訴光邵自己感到炁的存在了,。
“什么?這么快,!”光邵有些不敢相信,。
唐牧之調(diào)動起充斥在脊柱的陽炁,他的右手就發(fā)出淡淡的白光,。他沒有光邵那種顧慮,,這白光只有異人才能看見,,所以也不怕在普通人面前施展。
“嘶……”光邵倒吸一口涼氣,,久久無言,。
“呵,牧之,,你能給我個解釋嗎,?”光邵問道,“第一次見面提到異人的時候你若有所思,,現(xiàn)在你又告訴我兩天就能運炁自如,,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以前練過,?”
光邵是個不錯的人,。唐牧之是這樣想的。
他選擇說出部分真相,。
“這是我昨天才發(fā)現(xiàn)的,,光邵?!碧颇林笪W?,“我不是先天異人,我只是天生陰眼而已,?;蛟S因為這個,我根本用不著靜坐,,只要我想,,心中的雜念很快就會紛紛脫落……只是我之前并不自知而已?!?p> “怎么,,怎么可能有這種事!”光邵長大了嘴巴,。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耆欲深者,,其天機淺,。
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受而喜之,,忘而復之,。是之謂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莊子——大宗師》
唐牧之昨天凌晨感受到炁,,仔細思考了許久都沒想明白,,直到昨天晚上翻看《莊子》的時候,突然就明悟了,。
他現(xiàn)在的的狀態(tài)就類似于“古之真人”,!所以其實自己并不是什么先天異人,他是個后天修煉而成的異人——只是他修煉的太早,,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他的炁早已充斥全身,他可以隨時隨地進出“坐忘”的境界,,可以用陽神內(nèi)觀自己的身體,,這些已經(jīng)不是花上幾年就能練成的功夫。
當然他選擇隱瞞這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說,不代表他依然虛偽,。
“呼——我老師說過,,得到炁感是件危險的事,我還想過幾周親自盯著你怕出意外呢……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多余了,。”光邵長出一口氣,他需要時間去消化,。
……
八月十二號,。昨夜的肅州下了雨,空氣十分清新,。清晨六點多鐘的時候,,火車站下來一個中山裝的矮小干瘦老頭,滿頭白發(fā),,也沒帶什么行李,,剛下車就朝一輛路邊停著的白色的奧迪100走去。
這年頭開的起奧迪的在全國都是能算是巨富了,,更別說是肅州這種地方,,有一輛帕薩特接送,這待遇堪比市高官了,。
只是肅州這地方認識這車的人實在不多,,倒也沒什么人特別注意這老頭的身份,只是有幾個年輕人滿臉羨慕的多看了幾眼——奧迪很快開走了,。
這天是周六,,閑來無事,唐牧之誰也沒叫,,大清早地一個人就出了學校,。
他之前不是住肅州市區(qū)的,一直在縣里租的房子,,說起來,,雖然在肅州生活了十幾年,他連市區(qū)都沒去過幾次,,也幾乎沒下過館子,。
早晨喝了碗豆?jié){,唐牧之坐大巴回了縣里住的地方,。
房子租期還沒過,,每月來自四川的匯款會發(fā)到鎮(zhèn)里的郵局,唐牧之去郵局取了錢,,突然想到回老房子看看,。
以后這地方不會常來了,唐牧之走走看看,,十點多才到了目的地,。
老房子巷道的路不是很好,昨夜剛下過雨,,所以今天他免不了變成“泥腿子”,。
老房子在二樓,,唐牧之上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居然是敞開的。
他心頭一擰,,房東來了,?鎖不是換過的嗎?
他往里一看,,老房子很小,,門外瞄一眼就能看見里面有沒有人。
房子里竟然有一位留著寸頭的瘦小老頭,!
那老頭身穿深色襯衫,,背對唐牧之負手而立,氣息穩(wěn)重深沉,,不像是一般人。
唐牧之沒有進房子,,“您哪位,?”
老人轉(zhuǎn)過身來,他頭頂微禿,,目光如炬,,臉上的溝壑清晰可見,看上去六十多歲的樣子,。
“你是唐媛的兒子,?”
唐牧之點點頭。
“我是你母親在四川的本家人,,按輩分你該叫一聲旺爺,。”老人說道,,“坐,。”
唐牧之恍然于是進門坐下,。
唐媛九三年走的時候告訴過唐牧之很多事,。他知道母親來自一個門風很嚴的世家,在四川頗有影響力,。
在確定了自己是在《一人之下》里的時候,,唐牧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世,因為唐媛告訴過他,,家族有不少外姓長老,,他們和族長一同管理著家族。
他想到的是唐門,!
“旺爺,!”唐牧之恭敬地叫上一聲,他想起這個人是誰了,這位就是漫畫里高英才的徒弟,,現(xiàn)在唐門的族老之一,,張旺!
老人的面色不那么嚴肅了,,“好,,牧之,你是個好孩子,。每個月的生活費收到?jīng)]有,?”
“收到了?!碧颇林畯膽牙锾统鲂欧?,笑道:“我早上剛?cè)ム]局取出來的?!?p> “嗯,,錢你收好?!崩先它c點頭,。
“牧之啊,你知道為什么我現(xiàn)在才來找你,?把你一個人留在肅州是不是委屈了,?”
“沒有,旺爺,,我早就能照顧好自己了,。”唐牧之微微一笑,。
“嗯,,牧之,你知道多少家族的情況,?”
唐牧之把之前唐媛告訴他的事轉(zhuǎn)述給張旺,。
“哦,是這樣,,唐媛沒告訴過你異人界的事情,!”